他施展千斤墜,竭力加度甩開這四人,沒想到這四個老者内力如此雄厚,又有如此奇妙的掌,太一宗果然不可小觑。
四人的内力并不相同,性質各異,夾雜在一起,彼此糾纏掙紮,仿佛電鑽一般鑽進李慕禅身體,摧毀了他的經絡。
換了一個人,直接氣絕而亡,周身被撕裂了,李慕禅煉體有成,金剛不壞神加上金州化虹經,都曾經煉體,所以身體之堅韌,幾乎刀槍不入。
如此強橫的身體,才能在他們勢不可擋的掌力下僥章不死,但想要反擊卻做不到,當今之下是保住性命。
他加速向下,四人也加速,直直追過來,鶴氅貼于身上一動不動,宛如四顆石頭般掉落。
李慕禅身形倒轉,頭下腳上,随即兩腳一蹬,發出“啵”一聲脆,響,仿佛石子掉到深井裡,他身形陡的加度。
這般門無異于後世的噴氣式,如小船般加速,轉眼扯開了十幾丈遠,四個老看見狀,伸掌往頭頂一按,頓時發出“嗚一mm”的呼嘯,也加快身形。
但他們下降的速度沒有李慕禅的快,李慕禅深明其中原理,也曾經練過,對于勁力的把握火候極準,蹬出一腳産生的加速遠勝四多者。
他越來越快,宛如流星下墜,轉眼抛開了四老百米遠,待四人落地時,李慕禅已經鑽進了樹林裡不見影子。
“汪師弟,鐘師弟,你們帶掌門回去……他需要治傷,我與邊師弟去追,此人非除不可!”一個老者沉聲道。
“趙師兄,你們小心,此人不可小觑!”一個方臉老者點頭,帶着白天陽轉身鑽進了樹林裡。
圓臉老者臉色陰沉,掃了一眼李慕禅消失的位置,沉聲道:“咱們追!”
“趙師兄……他受了重傷,跑不遠的。”另一老者微笑道。
趙老者霜眉緊鎖:“中了四象神掌還能不死,此人委實命硬!……也不知是何門何派的高手!”
“這可沒說了,此人修為如此精深,不會是無名之輩!”另一方臉老者搖頭……歎了口氣:“掌門有點兒托大了!”
趙老者點點頭:“嗯,這次咱們也是大意了!”
兩人說話的夫腳下不停,鑽進了桃樹林中……腳下飄飄,似乎貼着地面禦風而行,無聲無息。
轉眼夫兩人穿過了樹林,卻仍沒見李慕禅的影子。
“趙師兄,我能感覺到他在附近。”
邊姓老者皺眉掃向四周,人影杳杳,月光朦胧。
趙老者沉聲道:“他可能躲在某處,他身受重傷,逃不遠的。”
“要不,咱們分頭找?”邊老者道。
趙老者沉吟六下,點點頭,覺得李慕禅如今身負重傷,想要動手是不可能了,隻要找到便是一個死。
兩人于是一東一西分開走,雙眼如鷹似隼。
……………………………………
耍龍峰
玉冰閣的大殿内,水雲煙一襲白衫,靜靜了坐在太師椅中,一隻胳膊拉着椅子扶手,撐住臻首,她微阖眼簾,似是在打盹,又似在凝神思索,一動不動,大殿内安靜無聲。
忽然腳步聲響起,門簾一動,進來一個青衣少女發,輕聲道:“掌門,外面有一個金剛門的弟子。”
“嗯?”水雲煙睜開眸子直起身來:“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已經昏倒了。”青衣少女回答。
水雲煙道:“擡進來看看。”
“是。”青衣少女回答一聲,扭腰盈盈去了,片刻後,兩個少女擡着一黑衣人進來,張望了一下左右,卻沒放下來。
她們明白一旦放下了,定會把雪白的地毯弄髒,于是把黑衣人放到旁邊的八仙桌上,然後輕輕退下。
青衣少女緊随着進來,說道:“掌門,他到了咱們谷外,隻說了一句話便昏過去了。”
“什麼話?”水雲煙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這張陌生的臉龐。
看起來似乎四十來歲,濃眉大眼,渾身上下穿着黑衫,看上去風塵仆仆,一定是一路趕來,沒有歇息,嘴唇裂了。子,臉色蒼白沒有一點兒皿色,顯然是受了傷。
“隻說他是金剛門弟子。”青衣少女道。
水雲煙問:“嗯,再沒有别的?”
“沒有了。”青衣少女搖頭。
水雲煙蹙眉看了看,忽然擡起他手腕,摸了片刻,搖頭歎道:“好重的傷勢,你去拿一枚水靈丹來。”
“是。”青衣少女脆應一聲,扭腰去了。
趁着這個夫,水雲煙到了西邊的櫥櫃前,拿起一個小木盒走到近前,打開木盒之後,裡面是一些各種顔色的藥膏。
她拿了一些抹在黑衣人的臉上,然後輕輕揉動,轉眼夫黑衣人變了模樣,成為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相貌平常,卻是李慕禅。
水雲煙黛眉輕蹙,緊盯着李慕禅的臉龐,好奇他為何傷得這麼重。
“掌門,水靈丹來了。”青衣少女挑簾進來,看到李慕禅的臉龐,訝然道:“掌門,他是易容的?是不是假冒金剛門弟子?”
水雲煙搖頭:“這是他的真面目,哦實是金剛門的弟子……給他服下去。一
青衣少女應了一聲,拿出一個藍瓷瓶,然後倒出一枚青色丹丸,捏碎了蜜臘按到李慕禅嘴裡,然後輕輕一點他頰齒。
……“
李慕禅服下水靈丹後,不過一刻鐘夫,慢慢醒過來看到了水雲煙,搖頭苦笑道:“水掌門,見笑了。”
“怎麼回事,誰打得你?”水雲煙蹙眉道。
李幕禅的修為之深她知道,當初能夠救得她們三人,可怖可畏,而如今他竟然受這麼重的傷她實在想象不出當世之中誰有這般力。
李慕禅看一眼青衫少女,水雲煙擺擺手:“行了,你先下去吧,讓大夥都機靈一點兒,不得把這件事說出去!”
“是掌門。”青衣少女脆生生應了一聲,看一眼李慕禅,悄然退了出去。
李慕禅翻身坐起來雙手僵硬,幾乎低垂着似斷了一般坐到旁邊的太師椅上,苦笑道:“太一宗果然名不看傳!”
“太一宗的人?!”水雲煙蹙眉。
李慕禅道:“這一次太一宗的白天陽帶着他徒弟上金剛山,要給他徒弟提親,被我打傷了,我想一不做二不休,趁機解決了他,省得他來報複!”
“你好大的膽子!”水雲煙不以為然的搖頭:“太一宗的人都有保命的絕學,關鍵時候能夠玉石俱焚,你難道不知道這個?”
李慕禅道:“我是知道,不過我想試一試太一宗到底有何玄虛,這次終于探清了底細!”
“怎麼回事?”水雲煙好奇的問。
能把白天陽打到拼命地步的人還真是罕之又罕,自己兩位師叔可以,但她們絕不可能這麼做。
如此一來,世上還真不知道白天陽的虛實,他的殺手銅是什麼一直是個謎,所以人們不敢妄動,除非逼不得已,不想刺殺他。
李慕禅道:“他有一門秘,就像我的一樣,可以刺激潛力,力陡增一倍,如魔神附體一樣。”
“原來如此。”水雲煙輕颌首:“你是被他打傷的?”
李慕禅搖搖頭:“他那點兒本事還奈何不了我,即使施展秘也沒什麼,不值一提,厲害的是他的護衛!”
“嗯?”水雲煙正一下身形,肅然望着他。
李慕禅搖頭道:“他身後隐着四個絕頂高手,依我看,力不遜于吳前輩與華前輩。”
“果真?”水雲煙臉色微變。
李慕禅苦笑搖頭道:“這四個家夥聯手給了我一掌,好像叫什麼四象神掌,威力真是驚人,我沒能擋得住,差點兒死在他們手上!”
……““
“好個太一宗!”水雲煙騰的站起來,搖頭道:“看着霸道,卻竟如此隐忍,有這般高手而不為人知!”
李慕禅道:“我聽師父說,太一宗厲害的是内門,好像淨出絕頂高手,他們估計就是内門的!”
水雲煙輕颌首:“嗯,内門與外門其實關系不大,隻要不滅派,冉門不會理會他們的。”
李慕禅歎了口氣:“我還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本想把白天陽解決了,哪想到惹上這些家夥,差點兒送了自己的小命!”
“你怎麼跑這裡了?”水雲煙露出一絲笑容。
李慕禅道:“這裡安靜,我可以閉關療傷。”
“不對吧?”水雲煙淡淡一笑:“你的傷怕是治不好。”
李慕禅苦笑一下:“你發現了?”
水雲煙哼道:“你如今經脈盡毀,内力無運轉,憑你們金丹門的醫術,根本治不好這樣的傷!”
李慕禅苦笑道:“什麼也瞞不過水掌門!”
水雲煙道:“好吧,你算是明月的夫婿了,算是自家人,就讓明月替你療傷吧!她倒是什麼都跟你說!”
趙明月有一門療傷聖,名叫雨霜訣,用來修複傷勢最是神妙,不過此訣需要悟性,還需心境……般人練不成。
李慕禅吃力的抱一下拳:“多謝水掌門!”
水雲煙淡淡一笑:“謝我做甚,出力的是明月!”這樣罷,趁着這個機會,你們練一練日月破虛經吧。”
“日月破虛經?”李慕禅訝然道。
水雲煙道:“要說你與明月确實是天作之合,你練的是至陽,明月練的是至陰修煉日月破虛經最好不過,省卻了無數的麻煩與夫!”
李慕禅好奇的望着她。
水雲煙輕捋一下鬓邊秀發,淡淡道:“你練的若不是至陽夫,将來修煉日月破虛經時,需要重新修煉,把原來的心舍棄要一步一步慢慢來雖然進境快卻也需要一個過程……”……但你練的是至陽心,将來修煉日月破虛經時,可以直接轉化,不必舍棄原本心。”
李慕禅笑道:“還有這般妙用?”這日月破虛經是雙修夫?”
“不錯!”水雲煙輕颌首:“你與明月資質都極好說不定有機會練成這日月破虛經!”李慕禅遲疑了一下!“我跟明月還沒成親…………
“臭小子,你想什麼呢!”水雲煙臉一紅,哼道:“你們現在隻需手掌相抵内力流通即可!”
李慕禅有些尴尬的笑笑,撓撓頭。
“行啦我先送你去明月那裡,先把傷治好了再說罷。”水雲煙道,起身來到李慕禅跟前,右手搭到李慕禅後背,一股無形的力量托着他,忽然一閃,消失于大殿内,然後幾閃之後,出現在雪龍峰的峰頂。
天空太陽當頭照,看着火熱,但在這裡卻是清清冷冷的,沒有一點兒熱氣,峰頂的冰面仍如鏡子般光湖明亮,映照着天空,反射出陽光來。
水雲煙與李慕禅現身于冰面上,她微開手,對李慕禅輕颌首:“稍等一下,我進去看看明月。”
李慕禅點點頭,水雲煙一閃消失,片刻後再次出現,在石室前招招手:“行啦,進來罷。”
李慕禅舉步邁進了石室,他如今的情形一點兒看不出受傷,面色紅潤,唯有神色黯淡了一些,隻以為疲倦所緻。
李慕禅進了屋,趙明月一襲白紗蒙臉,身穿着白衣,淡淡看着他:“李無忌,你受傷了?”
李慕禅歎了口氣:“明月,你要幫我療傷了。”
趙明月指指對面的蒲團,先前這個蒲團一直藏着,平時她拿出來,水雲煙一出現她便忙收起來,免得被師父看到。
剛才聽到水雲煙說李慕禅受傷,她也顧不得收拾蒲團,臉色頓時變了,待李慕禅出現才恢複過來,看起來仍是淡淡的,神情不動。
李慕禅坐到她對面,歎道:“我上半身的經絡完全摧毀,不能運療傷,全靠你了。”
“嗯,我看看。”趙明月輕颌首,抓起李慕禅一隻手慢慢探察。
李慕禅隻覺一道溫暖的氣息從手腕傳來,進入胳膊,然後沿着周身循環一圈,原本澀滞的經絡絲毫阻礙不了這股溫暖氣息的流轉。
李慕禅訝然,果然不愧是療傷聖,趙明月果然不是吹噓,此神妙,竟然能繞開了經絡的限制。
看己算是來對了,自己這傷勢唯有此能夠治療,若是一般的内心,根本沒辦治。
李慕禅笑了笑:“好,看來我恢複有望了!”
“嗯,不過要得一陣子才能治好,你的傷太重了!”趙明月放下李慕禅的手腕,搖搖頭道。
李幕禅笑道:“不急,反正我呆在這裡也沒人知道。”
……………………………………““
“好吧,既然如此,無忌你便在這裡住下,好好療傷,至于金呀門那裡,我會送信過去的。”水雲煙起身想要離開。
李慕禅忙道:“水掌門!”
水雲煙轉頭望過來:“怎麼了?……不要緊,呆多久都可以,不必怕麻煩,你将來總要成為明月的夫婿。
李幕禅搖頭道:“不是這個……”我想請水掌門派吳前輩或者華前輩,或者一些高手去金剛門。”
“嗯?”水雲煙訝然望他。
李慕禅苦笑一聲,道:“我去刺殺太一宗,白天陽雖然不能确定是我幹的,但總與咱們金剛門脫不開幹系,這一次他差點兒送命,受了重傷,我估計不會咽下這口氣一定要報複的……”……我怕他會一怒之下對咱們金剛門不利!”
水雲煙沉吟一下,慢慢點頭道:“白天陽是個瘋子,一定能做得出來你不說我差點兒忘了……”……好吧,我會派一些高手過去,吳師祖也會過去坐鎮,你就安心療傷吧!”
李慕禅露出感情神情,艱難的抱抱拳:“感激不盡!”
“咱們與你們金剛門已經結盟,為了你們的婚事,咱們兩派守望相助,金剛門有難我自不會袖手旁觀!”水雲煙擺擺手。
李慕禅歎息道:“這件事都怨我,沒能把白天陽宰了!……唉一mm,差棋一着,滿盤皆輸啊!”
他心下實在懊惱,若是自己沒那麼大意,再使一道毒計,先把白天陽弄個半死再出手,也不會費這麼大的波折。
雖然有四大高手隐于身側暗護,但自己隻要殺得了白天陽,即使受傷也無妨,總能逃得出來。
如今倒好,不但沒能殺得了白天陽,反而賠上了自己,不能在金剛門坐鎮,反而在這裡療傷。
他越想越覺得窩囊,自從來東楚以來,行事素來順風順水,即使冒險也能成,随着武的增強,反而吃了這麼大一個虧!
趙明月淡淡道:“行啦,你不要想得太多,馬上開始療傷吧,越是耽擱将來越麻煩!”
李慕禅點點頭道:“好吧,水掌門,一切就交給你了!”
水雲煙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會多派些人過去!”
李慕禅感激的點點頭,微阖上眼簾,趙明月已經伸掌抵上他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