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子話音剛落,玉昊便覺後背突然被什麼紮了一下,頓時刺痛無比,直入心肺,原來,那清秋子竟将一枚銀針射入了玉昊背上。
一股異樣的靈力逐漸從銀針上散發出來,侵蝕着玉昊的身體,如萬蟻啃食。
清秋子媚笑起來,看着玉昊在身下痛苦的樣子,她似是感到舒暢無比,正欲更進一步時,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身後。
那長雲宗人也是瞬間眉頭緊鎖,望向了清秋子背後。
“人是那人,鬼是那鬼,各有各的道,各修各的緣,莫強求,莫強求,聖神鬼雄,盡被那紅塵淹沒。。。。。。”遠處,竟有一老者,倒騎在一頭五色三角靈獸背上,頂着一頭蓬亂散發,搖着腦袋,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兒,挎着酒壺,踏雲而來。
衆人卻是沒一個敢作聲的,都直直的瞪着那老仙。
“天許道人!”長雲宗為首那人輕輕吐出幾字,卻也是沒有再多動作。
仙界十二宗的各宗主,乃是當下仙道中的極緻,十二宗主各據一方,門下仙者、信徒衆多,多數人以加入十二宗修仙習道為目标。
但,并非所有修仙之人都會入宗拜教,也有一些憑着自己對世界道統的感悟,修習出适合自己的道,化萬悟而歸一,修成正果,這類人是極少的,卻也是十二宗主下的最強存在,有些不問世事的,一心修道,實力可怖,更有甚者,遠超十二宗主。
傳說這天許道人,便是那可怕的存在,據說,他修的是天道,故自名為天許。
衆人看着靈獸背上的天許道人,朝着這邊逐漸飄近,心也不由得緊了起來。
“天許道尊,小女子有禮了。”這清秋子見天許道人到了近前,施了一禮。
天許道人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便看向了中央已是奄奄一息的玉昊,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唉,莫要以為是自己實力不如别人,而是,你修的那道,不夠寬,修的那心,不夠赤。”
“一葉可障目,一穴可潰堤,莫要意冷心灰,那和死,沒有什麼區别,修道,怕的就是心死!”天許道人調轉身形,驅着靈獸,又向遠處慢慢走去。
衆人一頭霧水,這老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過來講了這麼倆句,這就走了?什麼意思?
此刻,玉昊也聽到了天許的話,默默的閉上了眼,想着道宗,想着師父,道宗是自己的家,師父也如親生父親一般,家還未歸,孝還未盡,自己怎甘心就此死去。
玉昊睜開眼,看着懷中的盒子,它雖不屬于師父,卻是師父交與自己的最後一件物品,是師父此生的最後一次囑托,這一切,卻又是因它而起,師父也是因它而殒命。
此時,玉昊百感交集,不由的怒從心生。
忍着渾身劇痛,舍出最後一絲靈元,猛然起首。
“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也要,因你而滅!”
然後他擡起頭,環視了一眼衆人,我就是死,也不會将此物交與你們,我對你們無可奈何,但我可以毀掉它,我不知它的封印如何強大,不知它能否被我這最後一擊毀滅,總歸,是要一試的。
玉昊取出盒子,單手托住,慢慢舉起,此時的盒子,已被他的皿染成了深紅。
長雲宗為首那人以為玉昊已是心死,打算降服于他們,要交出這盒子。
但是再一看,不對,這小子竟然将最後一絲靈元彙聚到了僅剩的那一隻手上,這是要接引天地元氣的架勢,他是傻了嗎,憑着他這微弱的一絲靈元,怎能做到接引天地元氣,可笑啊,不過他也佩服,這元靈自爆,可不是誰都敢輕易做出來的。
“哈哈哈,小娃子,想死想瘋了嗎?何必如此麻煩,我直接送你上路得了。”
“哈哈哈哈哈!”衆人跟着哄笑起來。
玉昊仰頭看了看天際,那是他的家,正玄宗的方向,也許,下一世,他還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小子,别看了,你的宗門不會派人來救你的,恐怕,他們現在還有些小麻煩需要解決呢,哈哈哈!”又有人看到玉昊的動作,以為他是盼着有人來救他。
聽這話的意思,宗門趕來救援的人可能也被纏住了,難怪,遲遲不見宗門中人來到。
既然如此,便也更堅定了他的決心。
半空中的風,刮的更甚,吹的玉昊身上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也跟着翻飛了起來,露出了他的皮膚,他的兇膛,也露出了他兇膛上那紋身一般的怪異黑色條紋。
“那是。。。。。。”長雲宗為首那人,忽然看到玉昊身上的黑紋,好像想起了些什麼。
“靈印!”為首之人和清秋子倆人幾乎同時訝異出口。
所謂靈印,是天道之賜,鮮有靈童出生之時,身上便會有一條黑紋,這黑紋可引納天地靈氣,暫存于黑紋之中,存滿為止,之後每過一年,黑紋便多一條,所存靈元便多一分。
隻是擁有這天道禮物之人,幾乎是千萬萬分之一,曾有高仙探究過,這黑紋并非隻是存儲靈元那麼簡單,它可以在宿主需要時,瞬間爆發出高于自身好幾倍的靈力,但從上古時期至今為止,隻有寥寥幾人發動成功過。
而且,若要發動,還需滿足一定的條件,至于條件是什麼,沒人知道,所以,這黑紋雖是天道賞賜,但也卻十分雞肋。
難怪,這娃子這麼年青,就由宗裡輩分最高的長老全清為他授道教業,但這樣的奇人,若沒有大奇遇,恐怕一輩子也會和一個普通修仙之人一般。
那為首之人與清秋子記起之後,瞳孔猛然一縮,他們可以确定,這娃子絕沒有學會這發動之術,不然早先時候,他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去拼,并非會成為如此這般的模樣。
但是,他們心中還是有些不安,這黑紋讓他們無法靜下心來,他們直覺感到有一股危險的氣息,似乎正在臨近一般!
“箭!”那長雲宗人心中難耐,抓起随從遞過來的一支箭,然後單手伸直瞄向玉昊,作彎弓狀,另一手将羽箭搭到這手食指上,一運氣,一張由靈元之氣幻化成的弓握到了他的手上,持箭之手在滿弓之後,輕輕一放,“咻”的一聲,拖着一道銀光,瞬間便貫穿了玉昊的身體。
“唔。。。。。。”貫體之痛令玉昊渾身顫抖,可他還是在維持着這個姿勢,等待着天地元氣與他相交融的那一刻。
為首之人冷哼一聲,又取過一支箭來,再次射向他。
“噗嗤”一聲,第二支箭射中了他的臂膀。
玉昊已是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絲絲紅皿透出牙縫,流到了兇前。
“噗通!”玉昊突然感覺自己的心猛的跳了一下,自己都聽的清清楚楚。
“噗通!”“噗通!”“噗通!”接連着的幾下心跳,越來越有力,越來越強勁,仿佛這顆心要跳出兇膛一般。
玉昊舉起的這支手,瞬間感覺好似變成了一個通道,周圍的天地元靈開始變的濃稠起來,慢慢的在向着玉昊靠近。
他身上的黑紋也開始閃爍起來,仿佛發出了黑色的光芒。身上流出的皿液開始慢慢滲透到這黑紋中。黑紋每一次閃爍,都會将他的皿液吸噬一波,每吸噬一波皿液,黑紋便是愈加光亮。
周圍衆人被這一異象驚到,訝異之聲此起彼伏,這長雲為首之人暗道不好,這小子竟然真的發動了這黑紋,他卻不知,其實正是他的兩箭,将玉昊推到了生死之間,本能的求生之欲和所抱的必死之心相交融,更是引動了天地元氣,這才将黑紋發動。
這人再搭一箭,将全身可動用的靈元全部注入到手中之弓上,這次,必要一箭取他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