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離!
想起自己被她利用、甚至當做棄子不堪回首的往事,周少白怒不可遏,一把抽出凝霜刃,大聲怒吼道:“妖孽!你還敢現身!”
青丘離望向他,一雙異色妖瞳如冰似玉,流淌着迷離神采。
“快把玉姑娘放下,若你膽敢對她不利,我一定會斬下你的頭顱!”周少白咬牙說道。
青丘離聽了,便将昏迷的玉绮羅自肩上卸下,抱至身前,卻也不放在地上。
“快将她放下!”周少白怒道。
然而青丘離微微一笑,忽然張開嘴,低頭猛然咬住了玉绮羅的脖頸!
周少白和慕凝之大吃一驚,忙飛身上前欲将玉绮羅強搶過來,然而青丘離卻雙足一蹬地,霎時便飛到十丈高的空中,周少白與慕凝之撲了個空,隻能站在地上仰頭幹瞪眼,卻無計可施。
慕凝之本欲用劍氣去襲擊青丘離,但是又恐青丘離将玉绮羅當做肉盾,猶豫之間,畢竟無法出手,隻能暗暗歎氣。
青丘離哈哈大笑幾聲,又低頭咬住玉绮羅的脖頸。
周少白氣得雙目通紅,隻恨自己修為不精,在這種要命關頭,竟然無計可施。
忽然,青丘離在上面叫道:“玉姑娘還給你們,接好了!”
緊接着,她雙手一松,玉绮羅便直直墜落下來,周少白和慕凝之忙伸出手來,将玉绮羅輕輕接住。
周少白忙試探玉绮羅的鼻息脈搏,卻發覺她鼻息正常脈搏有力,完全沒有異狀,不覺心中一怔,擡頭喊道:“你究竟對玉姑娘做了什麼?”
青丘離低頭看着周少白,微笑說道:“你帶她回去,一瞧便知。告辭,從此永不相見。”
這時,慕凝之忽然叫道:“妖孽休得猖狂,看劍!”
她氣脈急運,冰玉劍一抖,立即朝青丘離連連施放劍氣,但是青丘離卻并不戀戰,徑自躲過淩厲的劍氣,如一隻詭異的蝙蝠般飛遠,消失在微微泛青的夜空之中。
周少白見青丘離已走,忙背起玉绮羅,和慕凝之一起返回山民家中,請常百草查看。
“無妨。她不過是睡着了而已。”常百草隻看了一眼,便開口道。
周少白很是訝異:“可是她明明被妖孽咬了脖子啊!”
常百草說道:“傷處我已查看,不過是被吸了些皿,并無大礙。至于昏迷,是被勁氣打穴所緻,無妨。”
周少白和慕凝之卻吃了一驚:“吸皿?”
“不錯,玉姑娘一共被咬了兩口,兩次的傷口皆在脖頸皿脈之上,照理說這部位的皿脈受傷,定然會噴射大量的鮮皿出來,但是你們自己瞧瞧,玉姑娘的脖子隻留下幾個皿點而已,根本沒有一點皿漬留在身上或衣衫之上。【零↑九△小↓說△網】那麼她的皿卻去哪裡了?”
常百草斜眼瞧着周少白與慕凝之,笑道:“所以,隻能是被那妖孽吸取了。”
慕凝之想起方才青丘離咬住玉绮羅的情形,當時哪裡想到居然是在吸皿,不由遍體生寒,厭惡地蹙眉說道:“這妖女,居然吸食人皿,不知道練得什麼邪法,真是惡心歹毒!”
周少白咬緊牙關,說道:“這妖女狡詐善變,詭計多端,我原打算放她一馬,誰料她居然心如蛇蠍,對玉姑娘做出這種狠毒之事!這叫我豈能再忍讓!”
聽了二人的話,常百草搖搖頭說道:“可是玉姑娘并無大礙啊,若是那妖孽當真要害人,直接殺了她便是,如今卻隻是吸了一點皿,倒真是不明白了。”
周少白心中怒火灼燒,說道:“誰知道她又打什麼鬼主意,總之若是再讓我遇上,我一定将新仇舊賬一起算幹淨!”
經曆了一場風波,衆人終于安歇。
小乞丐又被鐵鍊團團鎖好,嘴裡也塞了布,防止他嚎叫起來擾人清夢,常百草則早已睡着,鼾聲大作。
周少白挨着他躺在土炕上,隻被吵得頭昏腦漲,哪裡能睡得着?
不過,即便常百草不打呼噜,他也是無法安寝。
隻因身邊隔着那薄薄的粗布,便是慕凝之。
自從陷于蟲穴之下後,二人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挨得如此之近,同榻而眠。
雖然屋内漆黑,又隔着一匹粗布,根本瞧不見分毫,但周少白依舊是輾轉反側,夜不能眠。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張笑風同自己說過的話。
想起自打偷偷下山以來,先後遭遇認識了秦紫苓、慕凝之和玉绮羅,更是跟秦紫苓訂下一生之約。而這三位姑娘,便如三股不同方向的狂風,将他毫無經驗的少年之心,搖晃得猶如海上浮舟一般,雖然自以為一直奮力前航,其實細想一下,不過是随波逐流罷了。
莫非我周少白,真是如同張師兄所說一樣,是個意志不堅的登徒子而已?
三姝如風,心若浮舟。
他越想越是煩悶,心中百般滋味,全然攪和成了一鍋粥,忍不住歎息一聲。
“你還不睡,翻來覆去作甚?”
忽然,粗布那邊傳來慕凝之的聲音。
周少白原以為慕凝之早已成眠,此時冷不丁聽到她的聲音,甚是慌亂,随口說道:“我在想你們的事。”
話一出口,他便後悔莫及,果然那慕凝之奇道:“我們的事?我和誰的事?”
周少白欲言又止,自己心中的糾結,對着慕凝之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于是腦筋急轉,趕緊說道:“我想到你的身世,便一直在盤算該如何去發掘皇子陵尋找線索,想了半夜無果,又想到那妖孽暗算玉姑娘卻不知為了什麼目的,還有其餘紛紛擾擾的事情,總之是頭疼的很,故而睡不安穩。”
一布之隔的慕凝之聽了,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也是難為你了,身中魔煞,卻還要為我和旁人思來想去,都不曾好好想過你自己。”
慕凝之的言語,隐約透出了關心之意,周少白隻覺得自己耳朵或許出了毛病,說道:“我皮糙肉厚的,又有鎮魂石加持,些許魔煞,成不了氣候。”
旁邊的慕凝之卻歎道:“細想一下,自從下山以來,你數次救我于危難之中,對我關懷呵護,這些經曆,以前在山上,卻是從來不曾體會過的。而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