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師姐,你怎麼了?該醒了。”甜甜軟軟的聲音,就像是凡間的糖果,讓人聽到了就想看看這個人是怎麼樣的甜美可人。
“嗯,我睡了多久?”莊雲摸着自己有些頭疼的腦袋,問着自己的小師妹。她似乎做了兩個夢,那兩個夢讓她十分難受。
“師姐啊,你可是睡了整整一個夏天呢!要不是師傅說沒事,我們可都擔心死了!”小師妹看着照顧自己長大的師姐總算是醒了,心裡舒了一口氣。
“嗯,已經秋天了?秋葉果熟了麼?”莊雲看着自己的小師妹,揉了揉腦袋,又安撫地拍了拍小師妹的手。
“師姐,你還惦記着呢,這才初秋,沒這麼早的呢。”小師妹看着自己的師姐,一醒來就這麼想着自己,心裡十分感動。
秋葉果,百年一結果,就等着這個深秋,隻要小師妹吃了這個果子,她就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修士了,而不是總躲在他們的身後。
她終于可以長大了,這件事無論是對莊雲還是小師妹來說,都是一件等了很久很久的事情。也是她們十分期待的事情。
“師兄,大師兄,你可算是醒了!”門口走進來,一個圓滾滾的小家夥,才到成年的莊雲的膝蓋那麼高。但是讓人一眼看起來就十分喜愛。
圓圓軟軟的,就像是凡間賣的酒釀糯米丸子。咬起來甜甜的,聞起來,還有點奶香。
“臭小子,都說了,叫師姐!”小師妹聞人悅看到自己的小師弟又叫自己的師姐叫成師兄,氣的捏了自己小師弟的耳朵。
“悅師姐,師姐,我錯了,我錯了,放手,放放手好不好。”小師弟李梓童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師姐,誠心道歉。
“好了,月月他都習慣了,大家也都習慣了,叫師兄也沒什麼,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莊雲看着自己的小師弟,把自己的小師弟可憐的紅耳朵,從小師妹手裡搶救下來了。
“哼,還不是師傅!害得師姐要成為大師兄!照顧我們這麼久,還弄的這樣子。”說着說着,聞人悅就紅了眼眶,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看着自己的師姐因為自己紅了眼眶,李梓童也不好意思了,忙道歉道:“師姐,小師姐,我錯了,師姐,我不敢了。”然後就是把自己紅紅的耳朵伸給自己的師姐。
嗯,主動求饒。
效果還是不錯的。聞人悅看到自己的小師弟都這麼認錯了,雖然也知道,這家夥是個屢教不改的家夥,但是還是被逗笑了。
“你這個家夥!每次都說好聽的,就沒有改過的時候!就你那紅紅的耳朵,誰稀罕捏。”聞人悅看着自己的小師弟,狠狠地戳了戳他的額頭。
于是,糯米團子的頭上就有了一個紅點點。
“嘿嘿嘿,師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就是改不過來嘛。”李梓童自己心裡清楚,他并不是改不過來,隻是,叫師兄叫久了,大師兄在他心裡,已經是最堅定的一堵牆了。
仿佛,隻要還叫着師兄,他還有大師兄,他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要不然,師姐你捏另一邊?”李梓童,臉上出現了一個甜甜的笑容,然後舔着臉送到了聞人悅手邊。
“才不要,我還不想捏了呢。”聞人悅看着自己的師弟,然後,轉了個身子,不看他。
“嘿嘿,師姐,我錯了我錯了。”李梓童忙求饒,一個勁地希望自己的小師姐不生氣。要是師姐,生氣了,他的晚飯可就慘了。
吃飯大事面前,面子都是小事!
李梓童就是這麼一個有原則的人!
看着自己的小師弟和小師妹鬧着,莊雲心裡也升起了一種歲月是如此美好的感覺。如果,可以就這麼看着他們長大就好了。
可是,牽夢繞,又名千夢繞,這已經兩個夢了,按着這種速度下去,她在這裡呆的事情也不長久了。
她,她也不知道究竟可以陪她們多久。
留戀人間,這四個字,真的不是玩笑啊。
莊雲看着片片飄落的楓葉,心裡有些感傷,可是,她也無可奈何。這件事情,已經拖很久了,不能再拖了。
“明日,就是開谷的日子了。”莊雲輕輕地歎了口氣,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明日,明日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沒到來的,終究沒辦法辨認清楚它的樣子啊,就算是到來了,她也不一定能看的清楚啊。
“師姐,師姐你不用擔心的!我聞人悅一定會盡力保護你的!”聞人悅拍着自己小小的兇膛,一臉認真。
不過,這孩子的想法是注定沒辦法成真了。
明日,錦堂會照顧好他們的。
這谷,再也不要回來了。
有些事情,注定,美好隻能留在過去。
“你們不要吵到她休息。”錦堂的聲音從門外傳了出來。
仍舊是莊雲熟悉的那種玩世不恭的聲音,仍舊是明明認真的語氣卻帶上了三分天然的調笑。
真是适合去人間鬧鬧的人啊。
若是往常,莊雲肯定會這麼調笑自己的師弟,可是如今,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去吧,該做飯了。”莊雲摸着自己小師妹的頭,然後給了聞人悅一個安慰的笑容。
“師姐,你不要傷心,錦堂師兄最好說話的,他很快就不生氣了。”聞人悅說完,也不敢耽誤,下了莊雲的榻,順手還捏走了糯米丸子李梓瞳。
“是啊,他最好說話的,隻是那些事情,都是他不曾生氣的事情。”這一次,他是沒辦法原諒我了。
也好,也好。莊雲在心裡苦笑着,答應師傅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算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衆叛親離,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結果,她倒是擔心了。
雲谷,總要有可以活下去的人。
這些人,不應該包括她。
那裡的名單,從來沒有她的名字。
欠了這麼多年的債,也該還了。
總不能拖着這些孩子,一起入魔界,還不如,早早的把他們放走。
片片落葉片片秋,帶着涼意,帶着離别,終究是一步一步慢慢慢慢地邁步而來。
“你,究竟什麼時候說實話。”錦堂的聲音再一次從門外傳來。
聲音不再有急切,而是過分的冷靜,就像是毫不在意裡面的人。
就像是,從來都不認識莊雲這個人。
“永遠不。永遠不。”莊雲輕輕的說了這麼兩句讓錦堂揮袖而去的話。
下一刻,他也就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