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着的黑霧,無聲地擴散着。隻要黑霧飄過的地方,草木不生,飛禽走獸死盡。
“師傅,這一次,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拿下整個修仙界了?”蹦蹦跳跳的小女孩看起來隻有十歲的樣子,可是,她眼中的惡意,混身上下散發的皿腥味,無不說明了,她是怎麼樣的一個魔修。
“雲谷隻是第一個地方罷了,修真界,可比這大得多呢。”溫柔的男聲包含着滄桑,讓人僅僅聽到聲音,就忍不住想要去猜測這個人的相貌。
如果,今日是千軍萬馬來雲谷,莊雲也許就舒了一口氣,可是,預料中的千軍萬馬沒有到,取而代之的是兩個人。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這兩人的出現,讓莊雲的心沉到了海底。
“師傅,你,來了。”莊雲看着自己的師傅,内心早已是汪洋一片。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師傅,背叛了修真界,去了魔界,為了不讓自己的師弟師妹傷心,她才沒有說出來。
可是,師傅似乎真的,不打算要她這個弟子了。
“你既然還知道我是你師傅,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你沒有選擇。從來沒有。”話音落,黑袍男子的鬥篷落下,漏出那樣一張臉,那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呢?
美到極緻的一張臉,完美無缺的一張臉,讓人挑不出毛病。
“師傅,我不能答應。你知道的。”莊雲朝着自己的師傅,苦笑。
這裡是她生長的地方,是儲存了她所有的一切的地方,她絕對不能放棄這裡。
“那麼再見了徒兒。”男子輕輕一笑,随手一揮,莊雲甚至來不及防禦,就已經暈了過去。
“我們本就是雙生,你我并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因為你比我早生一刻,就得到如此下場。憑什麼!憑什麼!顧溫良愛上了我,你的臉被毀了,憑什麼啊。”安然用手掩面,泣不成聲。
“世間的事情,本就無常。然兒,不要生氣,不要生你自己的氣。好不好?本就是命數天定,失去了容顔也不過是上天注定。又有何妨?”安謙笑了笑,然後把哭到顫抖的安然拉進懷裡,細細的安慰。
“我從來不後悔成為安謙,成為安家的砥柱,成為父親的臂膀,成為家人的依靠。”安謙看着安然把頭埋入自己的懷裡,伸手摸着安然的頭。
“哥哥,你恨我麼?畢竟是我,是我。”安然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安謙打斷。
“我不恨你,你沒錯。顧溫良,我的确有好感,但是真真正正讓他動心的是你,不是我。至于身份,我很慶幸,今日毀去容顔的,是我,不是你。”安謙看着安然,自己妹妹的眼裡還是有星星的,她怎麼忍心讓自己妹妹眼裡的星星變成一片黑暗。
“妹妹,每個人都有自己走下去的路。而我很開心很慶幸能走上這條路。”安謙摸了摸臉上的傷疤,然後很開心的笑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可以成為真正的保家衛國的将士。而不是耽于兒女情長,這是我畢生所願。所以,我很慶幸,也很開心。”安謙說完了這話,就看到安然滿臉淚痕的小臉。
畢竟,總算是把頭擡起來了,拯救了她的衣服。
“愛哭包總算是不哭了?”安謙看着安然花貓一樣的臉,忍不住打趣到。
“哥哥,那你保護國家,我保護我們家!”安然臉上寫着堅定二字。
“好。”安謙看着自己古靈精怪的妹妹,突然有一種自己養大的孩子總算是成長了。
總算是把兩個哭包送走了,安謙回到房間又看到知薇和西匆兩個姑娘紅着眼睛。
“這又是怎麼了?誰欺負你們了?”安謙不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這哪裡能直說。
“誰欺負我們了?虧公子也敢說!”知薇看着安謙冷笑道,然後出了門去打水。
“這又是怎麼了?西匆你總可以說了吧?”安謙看着西匆,然後賠着笑。
“公子哪裡就需要我們了,公子可頂頂厲害了,明明走前好說的好好的,你看看這都成了什麼樣子!怎麼就能這麼平白無故的作踐自己!”西匆本來是個溫潤的性子,這一次可是被逼急了。
“别這樣,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安謙看着西匆然後略無奈地說了句。
可是就是這麼一句,被剛打了水進來的知薇聽到了。
“是啊,您是回來了,您有沒有想過您要是不愛惜您這條命,我和西匆又要如何?可見您平日裡的話,也就是随口一說罷了,也沒把我們放在心上。”知薇重重的把盆放在架子上,水都灑了一些出來。
“哪裡有這麼說的。”安謙有些無奈,隻好賠笑。
莊雲不知道為什麼,在臨死前,居然還聽到了昨日看的那個故事。
真的,她很羨慕那兩人,雙生,雙生,是有家的人,是有親人的人。
迷蒙中,她似乎看到了另一番情景。
她的親人,死的死,走的走,她的家,支離破碎,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如果,如果,她可以找的到自己的家,看見自己的父母,那該有多好?
紛紛揚揚的大雪,呼嘯而過的北風,在這個寒夜裡顯得尤為可怖。
一對母女相互依偎着走在大街上,許是因為晚了,街上都沒什麼行人,隻有一兩個匆匆而過。
小女孩拉着母親的衣袖說:“娘,能不能明日再賣我?“
母親卻是有些着急地說:“你這孩子,今日你若是賣不出去,明日你的弟弟怕是就要病死在床頭了!再等等,忍會說不定就有人買你了。“
小女孩有些難過的抿了抿嘴說:“娘,我知道弟弟的病很嚴重,我也沒有不想賣掉自己,隻是,再不回去,我,我怕爹和弟弟等着急了。“
“你還找借口,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今天必須把你賣出去!“婦人的口氣十分強硬。
這是,這是自己的前世麼?自己的前世,就算是有一個家,也是,一個賣出去的貨物麼?
莊雲看着夢中的情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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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喝了咖啡,結果全身酸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