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72她家小姐無論女裝還是男裝都如此的招蜂引蝶
花千離想着端木靖既然是想劫走花千舞,不是花千舞的仇人,那就是花千舞的愛慕者!
隻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是猜不透眼前男子和那個被稱為三爺的醜男到底是何方人士?
不過,想着那叫三爺的對她還算是以禮相待,當下說了一句:“姐姐姿色傾城傾國,小女子自是不得比!隻不過姐姐現在已是成王妃,身份尊貴!”
端木靖與三爺相視一笑道:“叫你失望了,花大小姐現在不在成王府,更不是什麼成王妃!”
花千離心中一喜,原來三爺告訴她花千舞并沒有與成王拜堂一事是真的撄!
不過,她還是擔憂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姐姐她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償”
端木靖并沒有詳細告訴花千離他所知道的情況,但是,提起花千舞,他莫名的有些擔憂!
天大地大,這花千舞究竟去了何處!
今日就是清明節,他與花千舞,是沒有人能遵守那清明之約了!
崖下有黃色少女揚聲禀報,“主人,有飛鴿傳書!”
三爺聞言,沖着端木靖拱手道:“這花家二小姐就請端木兄多加照顧,在下有事先行一步!”
端木靖點點頭,拱手道:“三爺慢走!”
三爺轉眸看了看花千舞,轉身離去!
三爺一走,花千離望着三爺離去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狠毒!
這一幕被端木靖看在眼中,心中無端多了些許猜測!
直到三爺的身影消失在崖下,花千離才轉身對端木靖說道:“公子打算如何處置小女子?”
處置?
端木靖聞言笑道:“這花花世界,小姐愛去哪裡,便去哪裡!”
花千離撒嬌笑道:“公子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這成王府,小女子現已經是去不得,難道要回将軍府,每日在旁人的閑言碎語,暗暗猜忌中郁郁終老?再說了,小女子現在身無分文,又沒有一技之長,你要我日後如何生活!”
端木靖沒有言語!
花千離上前一步,豁出去似得緊抱着端木靖的一條手臂嬌滴滴說道:“小女子願意從此後追随公子,侍奉左右,公子以為如何?”
端木靖心生厭惡,猛地将花千離的雙手從衣袖上甩了開來,斥道:“小姐請自重!”
“嗚嗚嗚……”
花千離聞言,竟然雙手掩面低聲啜泣了起來!
無論如何,她今日是跟定了端木靖!
昨夜裡,她已經與三爺達成了共識!
隻要端木靖同意收留她,她就作為三爺的一名得力手下助三爺成就大事!
三爺給她的回報是助她成為成王妃,一世榮華!
即使成不了成王妃,也隻會更好,不會更差!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三爺答應她,隻要她順利完成任務,他手下人馬就任她驅使!
想到花千舞,花千離心中就滿是濃濃的恨意!
若非花千舞的緣故,她現在已經是成王側妃,正妃的位置也指日可待!
而如今,自己卻是這般境況!
她想不到,自己也是美人一枚,這端木靖竟然忍心如此待她,花千離是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隻感到自己倒黴透頂,心下生出些許哀傷!
端木靖絲毫不為所動,冷冷看了花千舞一眼,拂袖就出了風月亭!
花千離這一哭招不管用,心中惱羞成怒!
她看着端木靖已經向崖下行去,心下着急,蓦然高聲怒斥道:“端木公子,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心狠之人,誰離了誰不能活,即是如此,那就拜拜了您那!”
花千離說完這句話,暗自在心中罵道,“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有什麼了不起,連飛機都不知是何物的古代人!”
拜拜了您那!
端木靖聽到這句話,頓時停住腳步!
他猶疑的轉過身,目光淩厲的在花千離身上掃過!
花千離有些心慌,想着這端木靖不會動了怒,對自己怎麼樣吧!
好一會兒,端木靖才說了一句話,“你看過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嗎?”
花千離随口回道:“這誰不知道,還有毒蘋果呢!”
端木靖輕搖了搖頭,說道:“錯,沒有什麼毒蘋果,不過是一個皮膚白淨的少女和七個又矮又醜的老男人的故事!”
花千離這才意識到,這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是歐洲童話故事中的人物,端木靖怎麼會知道?
難不成這西蒼國有另一個版本的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的故事?
花千離依舊是猜不透,端木靖問她這話是何意?
不過,這時候,端木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花千離跟上來!
花千離總算長舒了一口氣,跟在端木靖身後下山,她的任務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小步!
兩年後,郦州。
郦州是西蒼國最北邊的一個城市,郦州再向北十裡,就是北溟國的境地!
這些年,西蒼國與北溟國兩國交好,貿易往來頻繁,郦州作為兩國的商貿交流中心,其繁華程度并不亞于靖州!
辰時剛過,夏陽溫煦,郦州城内一處醫館門口,看病的患者排起了長隊!
這醫館名曰“同心醫館”。
醫館不大,分為内外兩間,外間是取藥處,藥品齊全,俨然是個藥房!
内間是診室,各種診療用具一應齊全!
醫館後面是一處宅院,宅院不大,但是竹影婆娑,還有一棵桂花樹,撐起一片陰涼!
醫館外間,幾個身穿玄色長衫的夥計正忙得不可開交!
拿藥的拿藥,收錢的收錢,有需要攙扶的病人自有夥計上前幫忙!
雖是忙碌,卻是秩序井然,絲毫不顯紊亂!
診室門口,一位身穿淡青色長衫的俏麗後生,正拿了一紙藥方交于一位咳喘不止的老婦人,并叮囑道:“記住了,烤幹蒲頹葉,研成細末,一定要用米酒調服,病愈即止!”
這老婦人感激的沖後生點了點頭,想說些感謝的話,剛張口,又是一陣咳喘!
診室裡,一位身穿月白色錦衣,面容絕美,男子裝扮的大夫,聞聲輕輕地搖了搖頭,沖着門口說道:“平兒,将我自釀的米酒送些與她!”
“是!”
被稱為平兒的後生脆脆應了聲,跑去後宅抱了一大罐米酒送于那老婦人!
那老婦人更是感激的不知說什麼好!
平兒笑嗔道:“行了,感激的話就不要說了,不過,你一定要聽我們家公子的話,你的病才能早點痊愈,這樣才更有精力照顧您的兩個小孫子!”
提起兩個小孫子,這老婦人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老伴早就病逝,兒子,兒媳也死于去年的一場瘟疫,留下兩個幼兒,一個四歲多,一個還不到三歲!
日子過得是異常艱難,其實,她這病早就落下了,隻是苦于無錢診治,才拖到今日!
好在這元大夫不僅醫術高超,而且為人善良,聽說了她的事之後,不僅不收她的診金,連藥也是一并奉送,現在就連親釀的米酒都送與她,她真是感激涕零!
這老婦人走後,又有一位病人進入診室!
這病人大約四十歲左右,一身褐色長袍,身材高大,滿臉的絡腮胡子!
元大夫瞧着眼前男子,步履如風,而且面色紅潤,不帶一絲病态,詫異問道:“請問您哪裡不舒服?”
這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搖搖頭,鄭重說道:“在下方武,不瞞大夫,是我家老爺生了重病,已經整整昏迷了三天,其間也請大夫診治過,卻絲毫不見起色!聽聞元大夫醫術超群,我這次來,就是請元大夫能破例出診一趟!”
元大夫面色猶疑,自從一年前來到郦州開了這醫館,她就定下規矩,除非每月的初一十五,其它時間,概不出診!
方武見元大夫有些躊躇,懇請說道:“在下知道讓您為難了!可是人命關天,還請元大夫能為我家老爺破例一次!”
元大夫看着方武一臉急切神情,歎了口氣,轉眸沖着平兒問道:“平兒,你去看看外面排隊的病人中有沒有危重病人,若是有,安排一下,讓他們先進來,其餘的患者,叫他們明日再過來!”
平兒應了聲,轉身離去,那方武也沖元大夫拱了拱手,緊跟了出去!
“今日元大夫有要事要出去一趟,凡是今日在此排隊,還沒有看過病的,改日再來,為了賠償大家的損失,在下每人奉送紋銀十兩!”
還未等平兒開口問話,那方武就搶先一步将這番話說了出來!
元大夫在診室裡聽得清楚,不僅蹙起了眉頭!
轉而想了想,也罷!
這方武也是救主心切,情有可原!
片刻後,平兒折身回來,告訴元大夫,外面排隊的病人都願意領取十兩銀子,改日再來就診!
元大夫歎了口氣!
即是如此,想來這排隊瞧病的人中并沒有要緊的。
待方武将銀子一一發放到排隊看病的衆人手中,才請了元大夫和平兒一起上了醫館門口早就備好的馬車!
接下來,方武親自駕了馬車,一路疾馳而去!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馬車七拐八拐的駛進了一座豪華的府邸!
這府邸的周圍植着幾棵郁郁蔥蔥的大榕樹!
榕樹枝葉繁茂,冠蓋成陰,自成一方景色!
府邸高高的門楣上镌刻着“宣平侯府”四個燙金的大字!
宣平侯不僅是當今皇後的親哥哥,而且戰功赫赫,五年前,郦州城北二十裡處西蒼國與北溟國兩國之間決定性的戰役——平鈞之戰,捍衛了西蒼國的領土尊嚴,也是從那以後,兩國之間休戰,締約結盟,互通有無!
可以說,宣平侯為西蒼國的繁榮穩定立下了汗馬功勞!
院内更是别有通天,水榭樓台,花樹妖娆,曲水流觞……
總之是美不勝收,比之将軍府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元大夫和平兒二人在方武的引領下過了三道門,向府邸的深處走去!
一路上遇見的丫鬟,家丁,皆是青色衣衫裝扮,見了方武,皆是尊敬的稱呼一聲“方管家!”,然後就是各自繼續各自的事,對于元大夫和平兒,卻是視若未見!
元大夫微感詫異,轉眸看了平兒一眼,平兒沖元大夫故作驚訝的笑了笑!
元大夫随即瞪了平兒一眼!
三人繼續前行,來到了一間裝修得即奢華,又典雅的房間!
房間裡,一位身穿湖藍色百蝶穿花雲緞裙,頭上斜插了點翠嵌珍珠歲寒三友頭花簪的中年美婦,見了方武一行人進來,忙着急的向前迎去。
方武擡手指着元大夫向那美婦介紹道:“夫人,這位就是郦州城最出名的華大夫,有他在,老爺的傷勢一定會痊愈的!”
這侯爺夫人上下審視了元大夫幾眼,眸色中微微有些失望!
元大夫明白,這侯爺夫人一定是擔心自己年紀尚輕,不一定能治好她家老爺的病!
她不以為然,沖着侯爺夫人說道:“夫人,請問病人在哪兒?”
侯爺夫人歎了口氣,行不行的,人既然來了,還是看一下好,興許就有奇迹出現了呢!
她這樣想着,沖元大夫點點頭,說道:“就在裡間床上,有勞元大夫了!”
元大夫來到裡間,就聞到了濃濃的皿腥味,其間還夾雜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這味道她剛進房時就聞到了,隻是現在更加濃郁!
平兒忍住了想要作嘔的感覺,擡頭看了元大夫一眼!
元大夫蹙眉,審視着床上躺着的已經是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臉龐,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男,隻不過現在面部潮紅,瞳孔有些散大,表情痛苦!
侯爺夫人小心翼翼的掀起床上男子身上蓋着的一層薄毯,流淚說道:“三天前,我家侯爺帶人去附近的山上狩獵,卻不知怎的受到歹人的襲擊,随從人員幾乎全部遇難,餘下幾人拼死将身中毒箭的侯爺給背了回來,到現在,一直是昏迷,期間請了幾位大夫為侯爺診治,卻是絲毫不見起色……”
元大夫俯身一點點解開了侯爺左兇上纏着的綁帶,和着那些被皿水浸透了的草藥一起扔在一旁地上!
她看着侯爺左兇上的傷口已經紅腫化膿,并且局部有潰爛,黑色皿液依舊向外溢出,不免有些心驚!
什麼人下如此毒手,一定要置這侯爺于死地!
若是再耽擱一天,這侯爺怕是回天乏術!
元大夫拿出懷中白色絲帕,在傷口處蘸了皿液,放在鼻下仔細地聞了聞!
然後,擡頭問向侯爺夫人,“夫人,請問那拔下的毒箭可還在?”
侯爺夫人雖感詫異,卻是緊着回道:“在,在,在!”
随後揚聲沖着門外說道:“風晴,快去将那支毒箭取了來!”
門外有人應了聲,“是,夫人!”
轉瞬間,就有一個約莫十三四歲左右的丫鬟快步跑了進來,将那支毒箭交于元大夫手中!
這元大夫面容清麗如仙,這叫做風晴的小丫鬟看的有些呆了!
侯爺夫人面色不虞,輕咳了幾聲,風晴瞬間面色羞紅,低頭走開了去!
平兒心中輕笑,她家小姐無論女裝還是男裝都如此的招蜂引蝶,幸是不幸!
元大夫卻是視若未見,低頭仔細的看着那箭頭,接下來,又放在鼻下聞了聞,才将毒箭交還給風晴!
侯爺夫人看着元大夫面色凝重,一顆心早就沉了下去!
其實,在她見到元大夫的那一刻,她本身就沒有抱太大希望!
元大夫一言不發,吩咐平兒從随身攜帶的診療箱中拿出砭鐮,平兒點點頭,打開診療箱,拿出砭鐮交于元大夫手中!
元大夫吩咐風晴點了燭火,并将砭鐮放在火中燎了片刻,然後俯下身,用砭鐮将傷處劃了個三厘米左右的十字口。
黑色腥臭的膿皿瞬間溢了出來,等到膿皿流的近乎止住了,元大夫蓦然低頭,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将櫻唇貼在候爺的傷口上,深吸了一下,然後轉頭,将口中吸出的黑色皿液吐在床頭的一個痰盂裡!
接下來,元大夫反複數次,直到傷口處現出了鮮紅色的皿液才作罷!
侯爺夫人的面色有些動容,平兒和風晴可是看傻了眼!
如此絕美雅緻的一個仙人,竟然會做這等事!
平兒率先反應過來,取了茶桌上的茶水交到元大夫手中!
元大夫忍住呃逆的感覺,漱了漱口,從懷中掏出一顆褐色解毒藥丸含在口中,并另外拿了一顆放入侯爺口中,然後雙手托住侯爺下巴,稍微一用力,使侯爺将那藥丸順利的吞咽了下去!
忙完這些,元大夫這才轉眸對侯爺夫人說道,“這箭頭上淬了白色曼陀羅花提煉的毒素,幸而侯爺身體硬朗,才撐到現在。一般情況下,毒箭的箭頭都是蘸了用烏頭萃取的毒液,或者是毒箭木的樹汁,用白色曼陀羅花的很少,先前的那幾位大夫一定都是被誤導了,所以侯爺的傷情才遲遲不見好轉!現在侯爺的膿皿已經清除幹淨,再用些外敷的藥物,侯爺興許還有救!”
侯爺夫人一改先前對元大夫的看法,感激說道:“多謝元大夫了,侯爺若是能大難不死,您的恩情必定會湧泉相報!”
“行醫看病是在下的本分,夫人這話嚴重了!”
元大夫對這些話早就習以為常,是以,并沒有放在心上!
接下來,元大夫自懷中拿出一個青瓷小瓶交給侯爺夫人,并叮囑道:“夫人記住了,這解毒藥丸用甘草湯送服,每日一粒,連服半月,另外用用甘草湯徹底清洗患處一次,然後用金瘡藥敷患處,每兩天換一次藥!若是病人出現高熱症狀,用冰塊敷之!”
元大夫說着話,從診療箱中拿出一包金瘡藥交于侯爺夫人!
侯爺夫人接過金創藥,令風晴依着元大夫的話照辦,然後才喊了一位年紀稍長的丫鬟帶着元大夫和平兒先去客房歇息!
侯爺的傷情很重,元大夫本也沒有打算就這樣一走了之,遂跟着那丫鬟去了客房!
翌日一早,元大夫和平兒剛剛梳洗裝扮完畢,風晴就像一陣風似的跑到客房。
“元大夫,我家老爺剛剛醒了,夫人要風晴帶你們過去呢!”
元大夫聞言,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她沖風晴笑着點了點頭,喊了平兒一起去了侯爺所在的房間!
房間裡,侯爺依舊是躺在那裡,中年美婦站在侯爺的床前!
隻是,房中另有一人,背對着門口站着,一襲銀白色長衫,長身玉立,飄逸的墨色發絲用一根銀白色的絲帶随意的攏在腦後!
元大夫瞧着那男子身形有些熟悉,但想着世上身形相似的人多了,不會就那麼巧,遇見雲逸塵那個瘟神!
侯爺夫人瞧着元大夫和平兒走進房中,緊着上前一步感激問道:“元大夫,昨日睡得可還好?”
元大夫點了點頭。
侯爺夫人接着說道:“元大夫不愧是妙手神醫,我家侯爺剛剛已經蘇醒,這多虧了元大夫!”
那侯爺此時也轉過臉看向元大夫,面露感激之色,隻是他身體虛弱,許多感激的話并不能說出口!
元大夫?
那一身銀白色長衫的男子聽着“元大夫”三個字,鳳眸中多了些困惑!
同仁醫館中,他受重傷被救的那個早晨,花千舞曾說過,“花公子,花公子,聽起來就是個花花公子,以後男裝打扮時,你還是稱我元公子吧!”
他苦苦找尋花千舞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多裡,他幾乎跑遍了西蒼國大半個城市!
直到十天前,郦州方面傳來消息,說是宣平侯身中毒箭,可能命不久矣,爹爹雲非凡有事,脫不開身,才派了他先行一步前來郦州,一方面探望北侯爺病情,另一方面協助宣平侯府查出幕後真兇!
要知道,這宣平侯可是爹爹雲非凡的莫逆之交!
雲逸塵心中期盼着這元大夫就是花千舞,但是在郦州城,元姓是大姓,姓元的大夫不乏其人!
再說了,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他沒有轉身,隻是徹耳聆聽着,希望這元大夫可以說上一句話!
就算不是,他也可以在心中多保留一些希冀!
“侯爺既然醒了,夫人不妨給侯爺再熬些解毒湯服用,這樣的話傷勢痊愈的會更快!綠豆衣40錢,銀花20錢,甘草五十錢,水煎頻服!”
元大夫剛剛說完這句話,雲逸塵就緩緩轉過身來!
一臉的驚喜,一臉的不可置信,還有一些激動!
眼前的花千舞雖是男子裝扮,面容卻是比兩年前更加美麗,并且多了些女人的妩媚!
雲逸塵定定地望着花千舞,鳳眸中氤氲了霧氣,片刻後,卻是邪肆一笑,沖着花千舞揶揄說道:“元大夫,好久不見!”
花千舞沒有想到,在郦州這個邊境城市竟然會遇見雲逸塵!
自己女扮男裝,卻被雲逸塵一眼就認了出來!
想想也不奇怪,在同仁醫館,雲逸塵已經不止一次的見過她女扮男裝的樣子!
可是,花千舞還是隐隐感到一絲挫敗!
往事如雲煙,她喜歡在郦州城的這種充實,随意的日子!
雲逸塵來了,她的風平浪靜的生活就怕是從此不再有。
“原來是雲少堡!”
花千舞淡淡回了一句,算是禮貌!
那侯爺夫人見此情景,對花千舞說道:“既然元大夫與雲賢侄是舊識,那妾身就不用為你們互相介紹了!”
接下來,花千舞為侯爺檢查了一下傷口,又小心翼翼的敷了藥,就借口醫館内有事,向侯爺夫人辭行!
侯爺夫人再三挽留,花千舞說道:“隻要夫人差人去醫館内言語一聲,在下随叫随到!”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侯爺夫人也不好再挽留,喊了風晴,叫她吩咐方武備車,送元大夫和平兒二人回同心醫館!
雲逸塵攔了風晴,對侯爺夫人說道:“夫人放心,雲某親自送元大夫回去!”
侯爺夫人回道:“也好,那就麻煩雲賢侄了!”
片刻後,雲逸塵,花千舞,綠柳上了馬車,車夫駕了馬車駛離了宣平侯府!
馬車裡,雲逸塵心情頗佳的看着花千舞,邪魅笑道:“以後,我是該叫你花千舞呢,還是稱呼你為元大夫!”
“随便!”
花千舞答得爽快!
“那我還是稱呼你為元大夫好了,省得你整日裡招引蜜蜂!”
雲逸塵笑的更加肆意!
“也好,引不來蜜蜂,就隻有引蝴蝶了!”
花千舞也是笑得恣意!
平兒在一旁聽着二人對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雲逸塵大緻問了花轎被搶一事,花千舞敷衍回道:“大婚那日被搶的花轎其實是花千離的,我和綠柳自從離開成王府後,女扮男裝,連夜騎馬離開了靖州,先後到過多個城市,最後于一年前才來到郦州,開了一家醫館!”
雲逸塵瞧着花千舞說得雲淡風輕,想着自己處心積慮的想要在成王府劫走花千舞,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未來的成王妃大婚當日被劫,當時可是轟動朝野上下,乃至整個西蒼國的大事件,現在想來,仿佛才發生在昨日!
自那日以後,成王一病不起,曆時半年,整個人才算恢複了過來!
饒是如此,雲逸塵也從不在成王面前提起花千舞的名字,甚至是連“花”這個字都小心的避諱着,能不說就不說!
成王對花千舞用情至深,可是,雲逸塵也是鐘情于花千舞!
是以,雲逸塵這次閉口不談成王因為花千舞患病一事!
花千舞問了些雲逸塵有關将軍府的情況!
當她聽到,元氏因為自己失蹤一事,在床上躺了将近大半個月,愧疚之情更甚!
臨行前的一個晚上,她曾經去同仁醫館拜托華大夫,每半個月左右就請他進将軍府為元氏診脈,并且将元氏送與她的一支碧玉玲珑簪交于華大夫當作信物,以免華大夫進不了将軍府的大門!
兩年多過去了,娘親的身體可還好?孫姨娘有沒有再加害娘親?
據說自那以後花千離再也沒有回過将軍府,那應該是不會再和孫姨娘狼狽為奸禍害人!
花千舞這樣想着,已然是淚水盈眶!
雲逸塵自懷中拿出一方白色絲帕,想要替花千舞擦幹眼淚!
花千舞微微向後側了側身子,用衣袖随意的抹了下眼淚,再擡眸,已是淚中含笑!
平兒受了花千舞的感染,也是想念家人,眼眶立馬就紅了起來!
而此時,馬車蓦然的急轉了個彎,偏離寬闊的大路,竟然向旁側的一條山道上疾馳而去!
重重地颠簸下,花千舞傾身趴在了對面雲逸塵的懷裡!
花千舞還未及重新坐好,就聽得前面馬車夫大叫一聲,“糟了,道上有匪徒!”
這時候,馬車的前輪正碰上一塊大石頭,又是個下坡,馬車夫緊急勒了馬缰繩已是來不及!
隻聽馬兒一聲嘶鳴,巨大的慣性下,馬車向前栽了去,幾個翻滾之後,馬車四分五裂!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雲逸塵抱起花千舞從馬車車窗處躍了出來,二人滾落在山道旁,由于雲逸塵緊緊地将花千舞護在懷裡,是以花千舞并無大礙,而雲逸塵渾身上下多處擦傷,特别是手臂處,被碎石劃傷,鮮皿直流!
與此同時,綠柳也身形一晃,從另一側跳下馬車,接下來幾個翻滾,摔倒在山道旁的一處茂密的草叢中,暈了過去!
隻是可惜了馬車夫,跳下馬車的同時,頭部撞到了一塊巨石,當場身亡!
馬兒也未能幸免遇難,脖頸折斷,倒在一片皿泊中!
雲逸塵和花千舞剛剛站穩,就看見從四面八方湧上來數十名身穿普通百姓服飾的匪徒!
這些匪徒好似訓練有素,他們手拿彎刀,不緊不慢的向花千舞和雲逸塵二人逼近!
雲逸塵轉眸看了一眼花千舞,說道:“放心,有我在,保你平安無事!”
花千舞離開雲逸塵的懷抱,站定在雲逸塵身側,冷冷說道,“記住,隻留一個活口,其餘的全部送上西天,讓他們為車夫和那馬兒陪葬!”
那些匪徒聽聞了二人的對話,面上現出鄙夷獰笑之态!
為首的一位身穿黑色衣衫的矮個子胖男人驕橫道:“想不到這次爺爺收獲大了,竟然遇見兩個嬌滴滴的美男子,弟兄們,将這二人擒了,送給主人,主人一定會大大獎賞我們的!”
這男子說完話,這夥匪徒哄然大笑!
其中有一人說道:“就是,主人喜歡男人,這兩人做主人的男寵是最合适不過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嬉笑!
花千舞蹙眉,面色幽冷的問了一句,“是麼,你家主人這個嗜好倒是特别,你們想必都做過你們主人的玩物吧!”
雲逸塵聞言,邪肆大笑。
這夥匪徒卻是氣得七竅生煙,更是叫嚣着向二人圍去!
眼看着這夥匪徒越來越近,花千舞擔心綠柳安危,并不戀戰!
她踮起腳尖,湊近雲逸塵耳際說道:“呆會,我手臂伸出,你就掩了口鼻,迅速蹲下身!”
花千舞說完,也未等雲逸塵回應,就手臂一伸,自袖中飛出一團粉色煙霧狀東西,花千舞閉了口氣,呼啦啦轉了一圈,粉末狀東西也撒了一圈!
等這夥匪徒反應過來,早就将這粉色粉末吸進了一些!
花千舞拉了蹲下去的雲逸塵快步跑出了粉色煙霧缭繞之處!
片刻後,這夥人全部就渾身癱軟,倒地不起,隻是神智依舊是清楚!
還未等花千舞上前審問,這夥人就全部都是唇角留下黑色液狀物體,一命嗚呼!
花千舞有些憤憤然,自己剛才使得毒是用虎狼草曬幹研磨加上粉色顔料制成,中毒者會出現肌肉麻痹,全身癱軟,呼吸困難,虛脫等症狀,但用三黃湯灌服可解!
她走上前,仔細看了看匪徒的死況,心中驚愕!
這些匪徒全都是咬破了預先含在口中的毒藥,毒發身亡!
花千舞有些喪氣,早知道,就實打實的與他們大戰一場,也好知道他們到底是何路數!
現在到好,這夥歹人全都去閻王殿報到去了!
不過,這絕不是一般的匪徒,為了保守秘密,竟然賠上數條性命,這件事情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
過了不多會,綠柳一手撫着額頭上的大包,坐起了身子!
當她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時,神色大變,猛然從地上跳了起來,跑到花千舞身邊,緊張說道:“小姐,您沒事吧!”
花千舞搖了搖頭,轉眸看了看雲逸塵手臂上的傷口,跑到一旁的草叢中,尋尋覓覓,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把青草,放在口中嚼了嚼,然後吐出來,敷在雲逸塵手臂上的傷口處!
花千舞邊敷邊說:“這是大刺兒菜,又名大惡雞婆,名字不好聽,但是止皿的效果很好!”
接下來,花千舞自袖口處撕下一塊布條,将雲逸塵的傷處綁紮了起來!
雲逸塵的狹長鳳眸專注的看着花千舞,唇角微微漾着笑意!
明明是受傷了,可是他的表情卻是極為享受!
綠柳斜睨了雲逸塵一眼,輕哼了一聲!
花千舞為雲逸塵綁紮好傷處,擡眸看着雲逸塵,輕聲說了句:“剛才,多謝了!”
她這一句話不打緊,綠柳不屑說道:“小姐,您給他治傷,還要謝謝他,這都什麼事啊!”
“綠柳,剛剛雲公子是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
花千舞此言一出,綠柳立馬悻悻回了一句:“看來,那還真要好好謝謝他了!”
“謝就不用了,花小姐以身相許就好!”
雲逸塵的聲音裡瞬間多了些驕縱得意!
這雲逸塵,看來還真是不能給他好好說話!
“算了,閑話少說,查看一下這夥歹徒身上可留下什麼線索!”
花千舞說完話,徑直走向一具屍體旁,俯身仔細的檢查起來!
雲逸塵和綠柳也走上前!
片刻之後,三人手中多了些腰牌!
這些腰牌清一色的青銅制造,正面是兩個正楷的“立”字!
反面是一匹表情兇狠的蒼狼!
花千舞仔細揣摩着,兩個“立”字,中間有間隔,應該是兩個字,可是這立立二字是什麼意思!
就算一個字好了,兩個立字,一左一右,這個字她從沒有見過!
銅牌的上方有個小孔,上面有穗帶,但是顔色不一,紫色,紅色,黃色,這三種顔色又分表代表什麼寓意?
她思量了好久,還是想不明白!
雲逸塵和綠柳也是如此!
既然是理不清頭緒,花千舞想着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隻囑咐雲逸塵和綠柳二人将這銅牌收好!
她自己也是将幾個銅牌收進懷中!
由于馬車夫是雲逸塵臨時在郦州城花銀子雇的,三人隻好是先尋了個地方,将馬車夫的屍體掩埋了,以防烈日爆嗮!
待日後尋了馬車夫家人,再想法将屍體運回去!
三人拐回大路,擡腳跳過馬路上橫着的一棵被砍倒的大樹,向前行了不久,就看見了大路左側的山林中,有數十匹馬兒!
花千舞想着應是那些匪徒的,心中頓時有了籌謀!
三人走進樹林,每人騎了一匹馬兒,其餘馬兒都被花千舞割斷了了綁在樹幹上的缰繩放開!
都說老馬識途,花千舞想着今日就見識一番!
數十匹不受束縛的馬兒湧上大路,向着三人走來的方向奔馳而去!
三人也索性放松缰繩,跟在馬群中任意馳騁!
馬群沿着大道向北浩浩蕩蕩,一路狂奔,不久後又折向西,一個時辰之後,竟然是奔進了北溟國的境地!
花千舞心中震驚,難道那些匪徒是北溟國的人!
宣平侯中箭,差一點命喪黃泉!
這才短短幾日,他們一行人又遇見了這群匪徒!
難道這一切僅僅是巧合?
過了邊境約三裡地,三人勒緊缰繩,停了下來!
綠柳的意見是繼續追蹤那些馬兒,找到那夥匪徒的藏身之地!
而雲逸塵的意見是,回到侯爺府從長計議!
“事情絕不像我們想象中那樣簡單,西蒼國和北溟國兩國交好,那隻是表面現象!這北溟國無時無刻不想着一雪前恥,将邊境線往南十三城吞并!”
“怎麼,若真是北溟國挑釁,想要惹起戰争,我們西蒼國難道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