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娆确實用盡了所有的勇氣,隻要仙君的一句話,就能将她擊得粉碎。
一步步落在雪地上,發出“簌簌”聲來。
寒崖确實極冷,就算雲娆無時無刻不在運轉着身體中的靈氣,也依舊擋不住那寒意的滲入。
焚天受不了苦寒,更不想見到仙君,早在鹄毅鳥降落時便給雲娆打了招呼飛走了,臨走前還沒忘了把煌天也一并帶走。
煌天隻來得及哀怨的“嗚”了一聲,便炸着毛升上了天空。
仙君盤膝坐着,阖目不言。
雲娆提起裙擺抱膝坐在一旁。
剛剛還有那麼多的話想說,可是看到仙君後,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如果可以,她隻想陪着仙君。
不關乎是否能得傾心相顧,此心安處,即是吾鄉。
細碎的霜花慢慢凝結起來,雲娆覺得自己的手指有些僵硬。她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的動靜,小心的将兩手握在一起,縮回來放在唇邊呵氣。
唇邊呼出的熱氣化作一團團的霧氣,溫度很快又流逝不見。
金靈不禁勸道:“這裡太冷了,主人你還是回去吧。”
雲娆并沒有回答金靈,她緩和了一會,縮了縮身子。
就當是她卑鄙的用了苦肉計...總之她必須清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越是沉不住氣,越是容易落了下風。顯然仙君現在什麼都不會解釋,她要用自己的方法得到一個答案。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寒崖上白雪皚皚,零落的霜雪飄飛,落在冰蓮上很快就會被吸收。
晶瑩剔透的冰蓮像是一盞盞小小的水晶燈,在雪地裡自顧反射着光,顯得寒崖上倒是不那麼暗沉。
雲娆已經覺得自己的腳腕變得有些麻木了,坐了這麼長時間,皿液不流通,身體的知覺都有些遲鈍模糊了。
伸手下去輕輕按揉着腳腕,她有一整晚的時間耗在這裡,若是仙君真的毫不顧惜分毫...那還有什麼必要再去追問呢?
雲娆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隻看到太陽正慢慢的往西邊沉去。
還記得那一****剛剛來到淩霄門,仙君托付了鶴翁載她去玄霄峰。
在那雲海山巅,仙君說“淩霄落日,忘機一景。”
現在寒崖之上,卻是相對無言...
一聲歎息傳來,卻是仙君。
“回去罷,寒崖之地,不可久留。”
雲娆擡頭,仙君的眸眼低垂,并不看她。
好不容易盼到仙君開口,卻是要趕她走?
“仙君可是厭惡了我?”雲娆的手緊緊攥起,她低低問道。
仙君沉默。
“仙君可是覺得我麻煩?”雲娆低頭,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這樣貶低自己,她隻覺不堪極了。
可是又因為不舍,連轉身落荒而逃都不願意。
仙君不語。
雲娆喘氣,壓下哽咽,顫抖着聲音說道:“隻...隻消仙君說一句...厭惡了我,往後...雲娆絕不會糾纏...”
良久的漠然...
雲娆自嘲的一笑,輕聲道:“仙君不說話,可是默認了?”
往後...該是相逢即陌路,縱使見面亦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