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中國古典藝術研究促進會”門口。“你好,請問您找誰啊?”還是那個老年人,從四合院大門的門洞裡探出頭來。
“竺源。”
“好,請稍後。”不一會兒,門開了,竺源跟随老者進了院子。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幸會幸會!”厲道長已經從屋内迎了出來,笑着說:“今日卦象,将有貴客來臨,果不其然啊。”
“老東西,别文绉绉的了,還不給我上杯茶,你那個茶不錯。”竺源好像沒一點兒口德,開口就是“老東西”,聽得那看門的老者很生氣,不過厲道長還是示意他先退去。
“哈哈哈哈…随心,随性,這才是真。茶水已經泡上了,喝一口,多活一年。”厲道長笑着說。
“幾年不見,你吹牛的功夫長進不少啊。”接着,是二人開懷的笑聲。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連夜趕了過來。問題嚴重啊。”竺源說得挺嚴重,可表情還是那麼嬉皮笑臉,貪婪地喝着茶。
“我也早有察覺,應該是同一件事吧?”厲道長說。
“好茶,不錯,老衲就知無不言了,關于何奈的案子…”竺源是無意中發現了蛛絲馬迹,然後一直跟蹤了何奈一案,發現了不少獨家線索和獨家推理,聽得厲道長也是繃起了神經。
“貧道也是一直在思索揣摩,經你這麼一說,終于都串了起來。這回,貧道不得不佩服一下了。”說着,給竺源斟了一杯茶,接着說:“不過,接回符雨倩遺體的路上,确是兇險重重,對方擺出一副斬盡殺絕的态勢,現在還真猜不出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竺源品了一口茶,意味深長地說:“隻不過,最新的線索是——太湖!”
厲道長聽了着實一驚:“老朽沒聽錯吧?這不可能啊,這…這可麻煩大了!”
“可不是麼,暗流湧動、危機重重啊,各路鬼怪好像都在蠢蠢欲動。這不,他們開始打劫我的糧草了。”竺源歎道。
“哦?你這個生意精,也會遇到困難?”厲道長問道。
竺源搖了搖頭說:“有人在惡意收購竺豐集團,資金非常充足,實力很可怕,不好對付啊。”
厲道長說道:“嗯,想要吃掉你這麼大的魚,資金可不是一般的充足啊。這資金若是來源于境外,背後的關系可就更加錯綜複雜、盤根錯節了。”
竺源喝了口茶,說道:“沒錯,正是此意。”
“魔王還未出來,各路交鋒就已經開始了。我将知會安全部門嚴陣以待。”厲道長繼續說:“隻是數百年來平安無事,各門派往來甚少,猶如如一盤散沙,尚若邪道突然興風作浪,可不好辦啊。”
竺源笑着說:“臭老頭,你發發英雄帖得了,先算我一個。”
“此事關系重大,得從長計議、從長計議,我等需趕在邪道糾結之前,聯合各大門派,隻是,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啊。”厲道長搖了搖頭歎道。
竺豐大廈内,張東傑、趙磐二人在卧室内愁眉苦臉。“弄來弄去,這麼多年來,都是假的?死了的親爹都是假的,媽了個叉,到底什麼是真的?那我還該為死去的所謂的親人們傷心嗎?”張東傑雙手撓着頭發罵着。
趙磐望了望張東傑,說:“就算當了一天老爸,也是老爸吧,更何況當了九天呢?我爸對我很好,他們是受我牽連而死。就算之前的記憶是人造的,是假的,最後這幾天也是真的啊。要不然,你我還算兄弟麼?”
“你小子說話終于有點兒道理了哈。雖他娘的這些回憶都是假的,但是這幾天,咱哥倆相處的也不錯,至少算是難兄難弟吧。”張東傑苦笑着說。
“唉,看我這麼胖胖的,說不定真實的我,還是個富二代呢。”趙磐又開始想入菲菲了。
“我去!胖子就是富二代啊?想得美,那個光頭不是說我們是孤兒嗎,人家撿垃圾一樣撿來的,應該是一毛錢都不值。”張東傑鄙視地說。
趙磐走到窗口望着外面,說:“雖說他救過咱,隻是嘛,他的話還真不能全信,不然他把我們困在這裡幹什麼?”
“說來也是,現在誰都信不過,包括我自己都他娘的信不過我自己,誰知道這記憶裡有沒有什麼定時炸彈呢?”張東傑歎了口氣,趕緊一把拉過趙磐,輕聲說:“我們得查一查自己的身世,總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你想出去,就我們倆?就怕一出去,就被當西瓜切了。”趙磐睜大眼睛說。
張東傑拍了一下趙磐的頭說:“動動腦筋啊,辦法是想出來的。”他又接着說:“那光頭的辦公室不遠處,有個儲物室,晚上去搜羅搜羅?”張東傑、趙磐都是無所事事的家夥,為了偷偷地從家中跑進跑出,都練得一手開鎖的好技能,普通的小儲藏室的鎖,他們應該可以手到擒來。
“對鳥,哈哈,如果能找到一些什麼玩意兒,喬裝打扮一番,人不知鬼不覺地混出去。哦耶!”趙磐表示嚴重贊同。
竺源大廈是寫字樓,可以住宿的房間很少,其實也是辦公場所隔出來供臨時休息的,夜裡除了保安之外,沒有人會住這兒了,這給他們的行動帶了了不少便利。
夜裡,兩個黑影摸到了儲藏室的樓層。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保安們已經那裡恭候了。張東傑、趙磐這兩個“鄉巴佬”哪裡在高檔寫字樓裡呆過,這種智能寫字樓裡雖然燈光全都關了,但是每一層樓每一個房間隻要有一點點異動,保安們就立即就知道。
趙磐隻能裝傻,抓了抓頭發,樂呵呵地說:“額,啊,你們還沒睡啊。”
“呵呵呵,沒事兒出來走走解解悶而已…”張東傑也在“客客氣氣”地撒着慌。
“趕緊回去。”一個領頭的保安鄙視地望了他們一眼,大聲說。這時,他的對講機響了。
“樓下有緊急情況,快!”他急忙帶着兄弟們坐上電梯,望樓下去了。
“不送!”趙磐待他們走後,裝模作樣地招了招手。
“趕緊行動!”張東傑說。幾番周折,他們終于順利打開了儲藏室的門,趙磐借着手機燈光看了一下,大喜道:“呵呵,這公司還挺騷的,居然有這麼多化妝舞會的衣服,不知道搞不搞脫衣舞會。”
“這下可方便了,弄個小胡子,戴個帽子,馬上連我自己都不認識啦,爽。”張東傑開心地說。不一會兒,這兩人喬裝打扮了一番,兩人穿上水電工模樣的衣服,貼了點小胡子,戴着眼鏡、鴨舌帽,他們本以為會碰上保安的,等他們坐着電梯到了一樓後,居然沒發現一個人,大門也是敞開着,于是乎歡呼雀躍地逃了出去。
可是,他們發現,外面一直黑乎乎的、冷飕飕的,周圍還有霧氣一般。“嘿,怎麼不對勁啊,這大樓不是在鬧市區嗎,怎麼連個路燈都沒有?”張東傑邊跑邊說。
“也是啊,怎麼越來越不對勁啊,不會撞鬼了吧?”趙磐說到“鬼”字,自己也打了個冷顫。
“哈哈哈哈…歡迎回家。”這聲音聽不出從哪兒傳來,隻覺得非常低沉,低沉得有點震耳。
“啊呀,噶皮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張東傑看着前面大驚失色,停下了腳步。趙磐也趕緊停了下來,傻愣愣地望着前面,罵道:“我在夢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