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上一次見到夜風,還是在丞相府裡,嚴如藍和杜仲滴皿認親那一晚。【零↑九△小↓說△網】那個晚上,夜風終于弄清楚了自己對嚴如藍的感情,但是老天卻和他開了個老大的玩笑,讓嚴如藍成了他的妹妹。自從認識夜風以來,那是秦艽第一次看到他那麼傷心難過的樣子。
夜風自幼就被景元帝選中,作為杓昀的左右手來悉心栽培,一身的功夫放在江湖上也是數得着的,所以現在看到他居然被個小丫頭輕易就推倒在門外,秦艽心裡的吃驚程度非同一般。
伸手見夜風從地上拉了起來,秦艽就覺得一股酒氣撲鼻,好奇的對着那小丫頭問道:“怎麼回事,他在你這小店裡喝霸王酒不成?”
那小丫頭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秦艽道:“你又是從哪裡跑來的大瓣蒜,诶……怎麼看着很是眼熟啊?”
秦艽看着眼前活生生一個小茶壺樣的小丫頭,十分确定這是他們初次見面。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負心漢!”
秦艽從小到大,也就是幼時遭逢家難到處流浪的時候,被人罵過幾句小叫花子、小乞丐之類的,現在可是生平第一遭被人指着鼻子罵做負心漢,心裡生氣的同時還隐隐覺得有些新奇,“小丫頭,你才多大,知道負心漢是什麼意思嗎?”
那小丫頭還挺傲嬌,原本指着秦艽的那隻手也叉在了腰上,鼻孔朝天哼了一聲,“我姨母說了,對不起女人的男人都是負心漢!”
秦艽覺得十分好笑,“小丫頭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自我第一次對人動心到現在,心中隻有她一人,從未做過對不起她半分的事情……”
那小丫頭喲喲了幾聲,索性從台階上走了下來,一把将擠到面前要插話的夜風推到了一邊,對着秦艽摸下巴,“既然你已經有心上人,怎麼還答應皇上做蘭公主的驸馬,既然做個驸馬為何又要逃婚?哦……原來你想美事要享齊人之福,最後被發現所以隻好跑路,負了公主不算,還負了你的心上人!你說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男人!”
小丫頭噼裡啪啦說了這麼一通,秦艽隻好奇一件事情,“你怎麼知道我是驸馬?”
“頭插金花兇帶大紅花打馬遊街的狀元郎秦艽,這皇城裡面誰不知道!”小丫頭一邊說一邊很是嫌棄的上下打量秦艽,“早知道你是這麼個負心漢,那日我才不要看你去遊街!”
夜風擠過來又要插話,這次卻被秦艽給攔住了,“小丫頭,我心裡隻有一個人,她就是你為之抱打不平的蘭公主,等哪天我倆成親,定要請你去喝杯喜酒。”
“還說你不是負心漢!娶公主,你那可憐的心上人該怎麼辦?”
“我都說了心中隻有一人,她既讓我動心,又讓我想娶進門,她就是你口中的蘭公主,自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從未有過第二人。”
就在那小丫頭努力消化秦艽這話裡的意思時,一旁的陸湛黑着一張俊臉,就跟有人欠了他百八十萬兩銀子似的。
夜風第三次擠了過來,這次挺好,誰也沒有阻止他,就見他沖着那小丫頭一伸手,“畫呢,快還我!”
就聽到秦艽和那小丫頭異口同聲的問道:“畫,什麼畫?”秦艽問的滿是好奇,但是那個小丫頭,問的就有些據不認賬的意思。
夜風呵了一聲,忽然間出手如電,一下抓住了那小丫頭的領子将她提了起來,紅着一雙眼睛問道:“快把我的畫還給我,否則我就拆了你這把嫩骨頭!”
就見那小丫頭驚呆了一下之後,立刻扯着嗓子大聲呼喊了起來,“啊……姨母救命,有人要殺了我呢……”
隻可惜整條街上的人幾乎都擠到太白樓去了,否則的話,小丫頭這一聲呼喊肯定能引來數不清的八卦百姓。
夜風聽到身後酒肆中傳來一陣響動,像是有人急切的奔下樓梯,便對那臉色發白的小丫頭挑起嘴角嘲笑了一聲,“原來你不過是隻紙老虎。”手上的力道一松,那小丫頭趕忙護住衣領躲到了一邊去,色厲内荏的說道:“你兇什麼兇,别忘了這可是天子腳下,你前腳拆了我的骨頭,後腳府伊陳大人拆了你的皮!”
秦艽看着繼續蹦哒的小丫頭,忽然覺得她的父母将她養到這麼大還活蹦亂跳的真心不容易。
夜風并沒有理會那個小丫頭,而是将目光都集中到了酒肆的門前,就聽得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響過之後,一個中年婦人出現在了門口,對着那小丫頭喝道:“燕兒不得無理!”
那被稱作燕兒的小丫頭撅了撅嘴,走到那婦人身邊老實的喊了一聲姨母。
那婦人瞪了她一眼,然後将目光在夜風、秦艽和陸湛三人身上轉了一圈,舉起手中的一個卷軸問道:“敢問稍微公子,誰是這幅畫的主人?”
夜風喊了一聲是我的,便伸手想要将畫取過來,卻不料那婦人一個側身将畫藏在了身後,将夜風從頭到腳仔細端詳了一番後笑道:“我瞧這畫中的紅衣女子好似我的一位故人,不知公子能否進店一叙?”
夜風想想後點頭道:“我可以進去,不過你要先把畫還給我。”
那婦人倒也豪爽,将畫雙手遞到夜風的面前,然後伸手道:“公子裡面請。”等到夜風進店,她又笑着對秦艽和陸湛說道:“我這小店的杏花酒還是很不錯的,兩位公子進來嘗嘗可好?”
剛才一聽這婦人說畫中是個紅衣女子,秦艽一下就想到了杜仲書房裡柳含煙的那幅畫像,當時看到那副畫像不見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杜仲收了起來,沒少在心裡嘀咕杜仲這個當朝丞相,卻原來是被夜風拿走了。
本就對柳含煙和杜仲之間的過往十分感興趣的秦艽面對那婦人的相邀欣然點頭,擡步就要往裡走,陸湛卻在後面拉住了他的袖子,“陌……公子,别忘了我們還有事在身……”
秦艽搖頭道:“無妨,也到用午飯的時候了,我們正好歇歇腳,老闆娘,你剛才說的杏花酒給我備好兩壇,待會兒我要帶走。”
陸湛不解的問道:“你要這麼多杏花酒做什麼,我記得你并不喜歡這種甜膩膩的酒。”
秦艽看向陸湛,笑吟吟的說道:“蘭兒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