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囊房裡一陣靜默,艾麗莎的問題薄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畢竟他并非狄亞門家的親子,輕易回複艾麗莎,可能會造人議論。
所以現在薄暮首先要搞清楚艾麗莎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艾麗莎,你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薄暮的問題直戳艾麗莎的心酸處,眼淚又一次決堤了。
“别哭别哭。艾麗莎看着我,你到底怎麼了?你應該很活潑開朗的呀,不是嗎?”面對這樣的艾麗莎,薄暮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
艾麗莎抽泣幾聲後,努力平穩心境,說道:“我聽說你們在宿舍的守衛戰了,很厲害。不過……你還記得一個叫克比・法德拉的人嗎?”
“克比……”薄暮思索着這個人,想到了這是第一天頂撞堯之遠,守衛戰又被強行趕出宿舍的學生。
艾麗莎看薄暮還記得這個人就繼續說:“那天我看到的是一群蠶食同類的敗類的惡行。”
艾麗莎所說的正是那群曾因軟弱而被克比欺負過的學生們,他們的落井下石和百般諷刺正是敗類的惡行。
“那天之後,法德拉家的人來了,他們給克比弄了巨大的膠囊房,看起來跟個小别墅一樣。”艾麗莎言語間還帶着些玩笑,但轉眼她又變的失落:“隻是哪怕如此,克比一直在裡面,再也沒有出來。後來,學生們就開始議論,傳言,甚至诽謗誣陷。我當時覺得他們都不正常極了!他們怎麼能那麼做?克比已經被趕出了宿舍,他現在甚至都不敢面對群衆,但他們還那樣做,那不就是在逼死人嗎?!”
“诶。所以就因為這件事你受不了了?要離開了?”薄暮聽者艾麗莎的話心中也松了口氣,他聽着艾麗莎越來越激動的聲音,他确定艾麗莎會變憂郁,隻是因為沒有人能傾訴。
艾麗莎随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說;“如果隻是這樣,我能忍也就忍了。可是就在昨天,居然有人燒了克比的幾棟膠囊房之一的一棟。當時火光朝天,我簡直吓死了。那些人難道就沒想過,如果火勢大一些,燒着一片可怎麼樣?!更何況,克比隻是嚣張些,隻是任性些,他再是千萬個不好也沒有害過人啊!如果當時克比在那間膠囊房裡,他現在說不定就……”
薄暮忽然意識到,宿舍和膠囊廣場被完美的隔離開來,因為他根本沒意識到昨晚有火災發生,整個膠囊廣場依舊完整漂亮。
現在進入宿舍的學生們已經體會到安逸,因為還未開學,有的學生甚至隔三差五才訓練一次。
那麼膠囊廣場的學生呢?
薄暮想要詢問艾麗莎,可是艾麗莎的精神明顯還未完全恢複,現在問艾麗莎,估計她也想出來什麼。
“艾麗莎,别怕了别怕了。不要再去想那些人,這樣你也會難受的。”薄暮并不是很擅長安慰别人。
艾麗莎聽着薄暮的話,不由哼了一聲道:“你居然連哄女孩都不會!”
“我不是哄了嗎?”薄暮聽着艾麗莎的話不由臉紅。
艾麗莎破涕而笑道:“你這也叫哄女孩子啊!連摸頭都沒有,禮物也沒有,小點心也沒有,也就是我是你妹妹才能忍受,這要是你未來女友,我看你怎麼辦!”
薄暮無奈的一笑,看着這個隻比自己小一歲,但不知是被狄亞門夫婦保護的太好還是為何,思想簡單直率單純的妹妹。伸出手,重重的拍在艾麗莎的頭上。
艾麗莎一蒙,剛要反抗,誰知頭上的手動作輕柔的撫摸幾下後就撤走了。如此,艾麗莎反倒是面色一紅。
在光線的襯托下,薄暮的笑容柔和,他說:“人被壓抑久了,一旦有機會就會暴動,甚至變得兇殘。哪怕克比沒有傷害過他們的肉體,可誰知道他如何傷害他們的精神和尊嚴?”
薄暮在心裡安安補上一句:暴動的由來就是壓抑。
忽然薄暮靈光乍現,猛地站了起來,原本因為他的話而陷入深思的艾麗莎被吓了一跳。
“哥哥?”艾麗莎小心翼翼的看着薄暮。
而薄暮呼吸急促,他對艾麗莎說:“你不要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而憂慮,你這樣隻會讓爸媽和哥哥們擔心,知道嗎?”
艾麗莎愣愣的點了點頭,最後就感覺頭上又被輕柔幾下後,看着薄暮着急離去的背影。
艾麗莎歎了口氣,郁悶的嘟囔:“這才見面沒一會兒就做了,難道連薄暮哥哥也讨厭我?”
片刻後,艾麗莎趕忙搖了搖頭,否定心裡的念頭,隻是依舊有些孤獨的傷感。
薄暮跑出艾麗莎的膠囊房,他想去看看,看看這裡的學生是不是和他猜想中變得一樣,但結果他根本無從入手,主要原因是他根本不了解這裡。
這時,也不知是一隻跟蹤薄暮還是為何,劉沁居然又一次出現在薄暮面前!
“又是你!!”薄暮又被劉沁吓了一跳。
劉沁則樂呵呵的對薄暮傻笑,問道:“薄暮大神真是好巧啊!看來咱們的相遇是上天有意安排的呢!”
薄暮搖了搖頭不打算理劉沁,隻是他忽然想到劉沁可是膠囊廣場的一員啊!而且……這丫頭應該是他的粉絲吧,應該不會坑害他吧……
想着,薄暮就對劉沁開口道:“我想問你一下,最近膠囊廣場的學生之間關系怎麼樣啊?……啊!就是我的妹妹也在這裡,我看她精神不好,很擔心。我怕有人欺負她之類的……”
薄暮越說氣勢越弱,聲音也越來越小。
劉沁會心一笑道:“這裡啊……”
或許是錯覺,劉沁的背影忽然挺拔起來,笑容也變得狡黠而自信,眸子明亮。
她朗聲說道:“已經變成戰場了!!”
薄暮心一緊,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他又問:“應該還不是簡單的戰場吧?而是團體的戰場,為了對方宿舍學生。”
劉沁聽着薄暮的話,神情一愣,她忽然笑道:“哈哈。不愧是我挑選的對手啊!!”
“你挑的對手?”
劉沁靠近薄暮,笑道:“這裡的學生,有一部分變得頹廢,因為他們本來就弱的要死。還有一部分正在變強大,為的是把你們這些踩着我們往上爬的混蛋給拽下來。”
就在劉沁說的激動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她。
“呀呀呀呀。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阿蒙出現在薄暮身後,昂首嚣張的看着劉沁說道:“與其說是我們踩上去的,不如說你們是弱的自己躺倒了吧。”
劉沁因為阿蒙的話面色發黑,她咬牙切齒的說:“呵。你們最好不要小看我們的力量。雖然隻有短短7天,但我們都在不惜一切的努力!!到時候排名賽上見真招!!”
阿蒙對劉沁做了個鬼臉,猖狂的笑道:“弱即無能,你們就是抱成團的努力,也不會成功。就算有一兩個成功的,他們還會繼續屬于你們集團嗎?說白了,像你們這種弱小者聚集的集團,最後都是樹倒猢狲散的結果。”
“你這個混蛋!!”劉沁說着向阿蒙出拳。
阿蒙躲也沒躲,伸手就擋住了劉沁的拳頭。
“與其在這裡浪費體力和口舌,不如就像你說的排名賽上見真招吧。”
說完他向前一推,将劉沁摔了個踉跄。
而就在這時,宿舍傳來堯之遠親自廣播的聲音!
薄暮聽到堯之遠的聲音,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一臉憤恨看着他們的劉沁,内心的不安越來越重。
他喃喃:
――“暴動即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