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在仙隐峰的四周轉悠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發現,索性順道去了一趟仙隐堂。
師祖駕到!
這事如果放在其他的分堂,倒也不稀奇,但這裡是沒落的仙隐堂,很多弟子差不多連師祖的樣子都快忘記了,冷不丁聽說聞師祖突然駕臨,一個個像是打了雞皿一樣。
聖隐六分堂中,聖光堂的楊修文,道生堂的祁健,碧雲堂的許若芸,風行堂的孫可……這些都是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代表,是大人物,不管走到哪,都被劃為絕對不能招惹的對象,
這些人為什麼牛逼?還不是深得師祖們的器重,閑暇的時候,師祖随便指點幾句,就勝過你一個人悶着頭,吭哧吭哧地苦修大半年。
所以,當聞師祖剛一出現,仙隐峰上的弟子們立馬騷動了。
聞仲看似随意的背着手,虛眯的雙眼中卻精芒四射,元力的灌注下,五識被放大,雖然沒有靈識,但這個時候,仙隐峰上就算一隻蒼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弟子們的修為盡收眼底,很快,聞師祖就失望了,除了一張張沒見過世面的嘴臉之外,什麼都沒發現,頓時,一種掉過臉走人的沖動油然而生。
“不知師祖駕到,弟子失職……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今天誰當值,師祖來了,為什麼不禀報。”周恒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不要看他平時在仙隐堂高高在上,在師祖的眼裡,也隻不過是個弟子,禮數上一點不能少。
聞仲擺擺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就是出來随便逛逛。”
周恒愣了一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師祖随便逛逛,居然逛到了仙隐峰,說出去誰信?
“聞師祖,是不是……總堂有什麼任務?”
聞仲覺得自己都要瘋掉,平時最看不慣弟子沒事找事的嘴臉,這不是犯賤嘛,當下,臉色一變,說道:“你把仙隐堂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這個做長老的,還不能過來看看嗎。”
“是弟子無能,請師祖責罰!”周恒連忙欠身,師祖發火是好事,說明心目中還有仙隐堂,正好趁這個機會可以向總堂訴訴苦。
“不過,仙隐堂目前的情況,您也知道,我們确實處于困境,每次總堂下來的資源分到弟子手中,已經所剩無幾了……弟子們确實不容易啊。”
周恒苦着臉說了一大堆,聞仲聽得臉都綠了,這就是幾位祖師不願意來仙隐堂的原因,按理說,分堂偶爾向上面訴訴苦很正常,但其他的分堂都是先彙報彙報成果,再表表決心,哪有像周恒這樣的……光顧着訴苦。
“不要總是找理由……記得王長老在世的時候,仙隐堂還是敢打敢拼的,同樣是一群有天賦的孩子,怎麼到了你的手裡,就渙散成現在這個樣子呢,所以,先要檢讨一下自己的問題,你這個做堂主的,首先要有決心……機會不是給出來的,是拼出來的!”
當着一幹弟子的面,被一頓痛斥,周恒的臉有點挂不住了:拗脾氣猛竄,腦門一熱,說道:“到底還是弟子無能,根本就不适合仙隐堂堂主這個位置,弟子特向長老閣申請讓賢。”
轟隆隆……
多少年了,還沒有弟子敢這麼頂撞聞仲,師祖的氣勢一瞬間爆發,離得近的弟子頓時被氣勢壓迫,一個個漲紅了臉,像被定住了一樣,呼吸都變得困難。
聞師祖的手都有點抖,良久,才抑制住内心的憤怒,猛地一揮衣袖,轉身大踏步離去,震耳的雷霆之音随之響起:“八個月後就是總堂的六堂會比,如果到時候你們仙隐堂還是老樣子,屆時,你也不用讓賢了,我會直接向長老閣建議,仙隐堂就地解散,你……直接卷鋪蓋走人!”
一瞬間,所有仙隐堂的弟子全都呆住了,整個仙隐峰上鴉雀無聲!
同樣是師祖駕臨,千機峰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趙師祖本就出自千機堂,這一趟就相當于回家看看,一般的弟子,該幹嘛還幹嘛,隻有堂主侯飛,率三名核心弟子,外加馬雲,坐在千機堂的大堂中作陪。
按道理來說,馬雲是不夠資格參加這種場合的,但馬雲這幾年對千機堂的貢獻,尤其在資源的提供上确實不小,這些,趙師祖平時都看在眼裡,因此點了馬雲的名。
這,體現的是一種重視!
不得不說,趙公明不愧是千機堂的師祖,有時候,當領導的,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小舉動,卻能給手下帶來不可磨滅的影響,這一刻,馬雲生出一種願意為千機堂上刀山、下火海的沖動。
随便閑聊了幾句後,趙公明開始轉入正題:“今天,把你們叫過來,是想讓你們找一個人,應該是我們聖隐堂的弟子,長相嘛……當時我看得也不太清楚,但絕對不超過二十歲的年紀。”
侯飛當場愣住了,師祖布置任務,本來是一件榮幸的事,可……找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弟子,還沒看清楚長相,這上哪找去,總不能把聖隐堂二十歲以下的弟子,一個一個領到師祖面前,讓他老人家挑吧。
而此時,馬雲的眼睛卻忽然一亮,不管什麼原因,能讓師祖沒有看清長相的,這樣的人在聖隐堂絕對不會多。
“敢問師祖,這名弟子的修為?”馬雲問道。
趙公明滿意地點點頭,這就是馬雲的能力,頭腦靈活,思慮周全,連問題提得都很尖銳。
“當是地境修為,否則不可能在我和老聞頭的眼皮底下溜走,唉,可惜了,可惜了……”趙公明絲毫沒有聞仲的顧慮,将事情粗要說了一遍,語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惜才之意。
侯飛越聽越玄乎,尤其是幾名弟子,徹底坐不住了,二十歲不到,已經踏入了地境,這……怎麼可能?整個春秋也找不出幾個人,攬月宮的甯無缺,摘星樓藍采臣,嶽橫門的唐駿,聖光堂的大師兄楊修文也算一個。
不過,肯定不會是楊師兄,不然,師祖閉着眼睛都能認出來,再說,楊修文今年已經二十四了,但如果不是他,就更奇怪了,聖隐堂地境修為的弟子,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沒有人比楊修文更年輕。
莫非……師祖當時眼花了?
“此事……以後你們多留意一些就是,隻要他是聖隐堂的弟子,總會有顯山露水的時候。”趙公明擡擡手,目光忽然轉向侯飛,“哦,對了,六堂會比在即,弟子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禀師祖,虧得千機堂這兩年在淘寶閣上盈利不少,資源也富足了,弟子們都憋了一口氣,說什麼也要在下一次六堂會比中,拿下風行堂,如果可能,再沖擊一下碧雲堂的地位。”
“嗯,風行堂是一定要拿下的……總之,最後幾個月,讓弟子們把弦給我繃緊了。”
上一屆的六堂會比,千機堂最終折在風行堂手裡,每每想到此事,尤其看到聞仲得意的嘴臉,趙公明就氣的牙直癢癢。
“師祖請放心,千機堂這一次衆志成城,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很好,很好,弟子們修行上遇到什麼困難,可以來總堂找我。”趙公明滿意地點點頭,随後,又交待了幾句,拍拍屁股走了。
望着趙師祖漸漸消失的背影,馬雲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六堂會比,那是各個分堂中,隻有精英弟子才有機會展示的舞台,跟自己的關系不太大,倒是師祖剛才交待的事情……
那個時間,那個地點,仔細算算,是不是有點巧!
但……如果……不可能吧!
與千機峰上,人人振奮的精神面貌相比,仙隐峰這邊,自從聞師祖離開之後,弟子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子,像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誰還有心情修行,仙隐堂都要解散了,還修個毛!
不過,有一個人除外!
淩動一切按部就班,翻土、植樹、修草……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碧桂園的土質太硬,與地下的山石已經融為一體,僅僅除草這一個工程,就耗費了淩動一周的時間,大多數情況下,還需要動用元力。
不過,淩公子樂此不疲,越困難就越有挑戰性,越有挑戰性才越有成就感,再說,元力就是用來消耗的,有消才有長,這也算一種修行!
忙忙碌碌中,時間總是走得飛快,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夕陽殘紅!
淩動望着餘晖照耀下的碧桂園,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忽然,山下,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
“淩師弟,定了定了,與宋鐵約戰的時間定下來了。”張衡幾乎連滾帶爬地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