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兄,卻之不恭了。”
淩動微微一笑,元力在一瞬間釋放,接着……慢慢悠悠地跨出一步。
幾名道生堂的弟子頓時樂了,凝丹境?有沒有搞錯,這實力在聖隐堂屬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一般這種情況下,你應該随便遊走幾招,做做樣子以求不要傷到自己就好,哪有沖上去近身的道理,這不是找死嗎。
宋鐵心中卻是一驚,糟糕!自己的元力發得有點猛了,對方這種行為完全就是自殺,真要鬧出人命來,對總堂不好交待。
隻是一個恍惚,宋鐵想要再收力已經來不及了,淩動明明不疾不徐的一步,卻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按理說,這也沒必要緊張,但關鍵是,淩動的氣息變了,變得如同泰山壓頂,不可阻擋!
沒有激烈的身體對碰,也沒有元力炸開的場面,隻是幾聲輕微的腳步聲,有人被逼出了戰圈。
還能是誰???
道生堂的幾名弟子眼珠子都凸了出來,這他娘的見鬼了吧,難道……宋師兄主動退出了?
張衡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一瞬間又放下了,這就對了,畢竟都是聖隐堂的弟子,沒必要搞出人命來。
連退了好幾步的宋鐵終于站穩了身子,腦海中一片茫茫然,十招?這是給自己開個大玩笑嘛,對手這算第幾招?第一招,還是一招未出。
再看看淩公子,皺着眉頭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錯了,錯了,一直以為王遠壓制元力隻是因為狂,現在想想,完全不是這個理,原來他是在追求一種體悟,境界越低,對元力的感受就會越清晰,就像怕水的玩水,恐高的爬高一樣,那種感覺帶出來的認知度會強烈很多。
“淩師弟,還不謝謝宋師兄,要不是他及時收力,你這條小命就挂了。”張衡趕忙提醒道。
淩動無奈地聳聳肩,剛想開口,宋鐵搶先說話了:“敗了就是敗了,我宋鐵一口吐沫一個釘,說話算話。”
說完扭頭就走,剛走出幾步,又回過身子,說道:“你叫淩動?我記住你了。”
張衡徹底傻了,敗了?道生堂的弟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
道生堂真不是謙虛,回去的路上,幾名弟子面無表情的跟在宋鐵屁股後面,一個個根本搞不清楚出了什麼狀況,平時的宋師兄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啊,今天是這麼了,再看看宋鐵的表情,也不敢多問。
“那個叫淩動的,不簡單!回去之後,我要以道生堂名義,向他發一份戰書。”宋鐵斬釘截鐵道。
“宋師兄高明啊,原來是在下一盤大棋,現在想想,當時的演技那叫一個逼真。”
幾名弟子長舒一口氣,難怪宋鐵故意認輸,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要知道,聖隐堂之間的小堂比,雙方都是要用資源做賭注的,最少也得二十個貢獻值,誰赢歸誰,這可比那條雜交狗實惠多了。
衆人一陣大笑,宋鐵啞巴吃黃連,總不能到處嚷嚷,一個凝丹境的菜鳥一招未出就把自己逼出了戰圈吧,退一萬步說,這事就是說了也沒人會信,所以隻能跟着後面打哈哈。
不過,事到底還是發生了,也有可能是道生堂方面把戲做足的原因,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仙隐堂中,周恒正在無精打采地看着堂報,說實話,裡面的内容相當無趣,哪位弟子完成了任務榜前三的任務,誰誰誰擠進了個人排名榜前十……反正跟仙隐堂屁關系沒有。
“周,周堂主,不好了,道生堂有弟子送來了約戰書。”一名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周恒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什麼情況,道生堂約戰仙隐堂,這他娘的有什麼意義,赢了就算本事嘛。”
“禀堂主,好像聽說道生堂的宋鐵今天回宗的時候,在我們仙隐堂的一名弟子手下,吃了一點虧。”
“什麼?”周恒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不過不是斥責,而是興奮。
“告訴程甯海,這事他做的不錯……奶奶的,道生堂這幫小兔崽子當真欺負我仙隐堂無人嘛,就是要給他們一點顔色看看,要是出了什麼事,就由我這個做堂主的來背。”
“可……可程師兄今天沒有邁出分堂半步啊,據說,宋鐵……是輸給了我們堂的一名新弟子。”
“新弟子?”周恒犯糊塗了,仙隐堂這兩年沒收什麼新人啊,哪來什麼新弟子。
“哦,想起來了,那名新弟子好像叫……淩動。”弟子戰戰兢兢地說道。
淩動!!!
周恒腦袋像充了皿一樣,一陣暈乎,身子也晃了晃,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多前,一個瘦削的身影舉着一把極不相稱的灰刀,站在高台上的情形。
“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周恒放聲大笑,“去去去,把他給我找過來,記住,讓他就在這裡等我,在我回來之前哪裡也不許去。”
“堂主,你這是要去哪?”彙報的弟子撓撓頭,好久沒看到周堂主這麼開心了。
“我去哪,難道還用向你彙報。”周恒瞪了一眼,“對了,去回複道生堂的弟子,讓他把約戰書放下,人先回去,至于答不答應,淩動說了算。”
說完,火急火燎般甩門而出,一溜煙地直奔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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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入雲的聖隐峰上,一座白色大殿散發着聖潔的玉光,這裡是每一名聖隐堂弟子為之神往的地方。
聖隐殿中,莫南山正給一盆綠植翻着土,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盡管比在仙院的時候要累一點,但一切都是值得的,聖隐堂現在的氣氛很好,弟子們之間充滿了競争,有競争才會有進步,有進步聖隐堂才會發展得更好。
“宗主,回來了,回來了。”周恒滿頭大汗,走路都是帶着風。
“什麼回來了,好歹你也是分堂堂主,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莫南山皺着眉,這個周恒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做什麼都風風火火的。
按道理來說,即使下面分堂出了什麼事,堂主也應該先向分管長老彙報,不過仙隐堂特殊,加上周恒這個人無欲則剛,也不太受長老待見,這就造成了誰也不願意分管這個爛攤子的局面。
“淩動,是淩動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吧,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莫南山的手指不可察覺地微曲了一下,可以說在春秋,關于淩動在東洲中域的事情,沒有人比他知道得更多。
對于東洲來說,整個春秋都已經小得不能再小了,因此沒有人會關注這裡的事情,但就在不久前,中域連續有幾封書信飛到了聖隐堂,而且寄件人無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六合宗的大長老蘇揚,天府宗的姚正元,天驷宗雷鳴天。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幾封信都提到了同一個名字:淩動!
抛開實力不說,有時候,就連莫南山自己都覺得奇怪,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一個宗門未見的新弟子,心中時刻記挂着聖隐堂。
是為了更好的修行?顯然不是,上面的三大宗,哪一個不比聖隐堂牛逼。
是對宗門有感情?更不是了,這小子都不知道聖隐殿的大門朝哪個方向開。
隻能說,這小子傻,但……傻的可愛!
“宗主,他可是姜……”
周恒的話還有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隻知道他是我聖隐堂的弟子,不是什麼姜木楓的弟子。”莫南山擺擺手。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要給他換一個分堂,宗主你也知道,我們仙隐堂……”
“人是你招的,為什麼要換,我看你們仙隐堂就蠻好的。”莫南山笑了笑,“過了限期才歸宗門,已經是大過了,依我看,不但不換,還要罰……就罰他看守碧桂園半年。”
碧桂園,名字很雅緻,其實就是一個菜園子,關鍵這個菜園子就建在仙隐峰的懸崖邊,土質嘛……和石頭沒什麼區别,也生不出什麼菜來,基本上已經荒廢了,一般來說,根本不需要人單獨看守。
再說,修行的人到了一定境界,早就辟谷了,就算一般的弟子,奉行的也是日中一餐,過午不食。
看守碧桂園?怎麼聽上去不像是修行,更像做菜農的。
“這……”周恒腦門開始冒汗。
“堂有堂規,宗有宗規,你下去吧!”莫南山微閉着雙眼,聖隐堂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