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城,賈家。
滿臉威嚴的賈政道正襟危坐,伸手端起面前茶盞,輕抿了一口:“似鵬,這一次流雲遺迹之行,你讓我不是很滿意啊。”
“爹,是孩兒讓你失望了。”賈似鵬低着頭,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樣子。
“算了算了,本來就是給你的一次曆練而已,流雲宗的那些東西,除了禁仙盤外,其他的還入不了我賈家的正眼。”賈政道揮揮手,“哦,對了,聽說你對夏家的丫頭有點意思”
“爹,孩兒知錯了,大丈夫當先立業……”
“胡扯,業重要,家……也重要,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一個好的賢内助,說不定能在立業的道路上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賈政道臉色一變打斷道。
“啊,爹的意思是……”賈似鵬瞪大了眼睛,有點惶恐。
“昨天,六合宗的邀請牌到了。”賈政道仰起頭摸着下巴,虛眯着雙眼:“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後的六合玄黃塔中證明自己,我就去夏家走一趟……不過,話又說回頭,關鍵還是要靠自己。“
“孩兒明白!”賈似鵬眼睛開始冒光,“爹,明天我就去一趟煉丹閣找一下盧長老。”
“去吧,去吧,順便把爹的珍藏了三十年的千葉香帶去。”賈政道眼睛一閉,揮揮手。
與此同時,東洲中域的涼城,莫家的劍堂一片燈火通明。
“小兔崽子,一回來就悶在劍堂,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為人子止于孝,這個道理不懂嗎,過去給我請個安會死嘛。”莫無争吹着胡子瞪着眼,吐沫芯子濺了一地。
“爹,我現在很煩,你能不能不要打擾我。”莫問抱着無言,一臉的不耐煩。
“煩?老子沒聽錯吧,說,這一次是哪家的小子倒黴了,又要老子給你擦屁股。”莫無争咂着嘴,搖着頭,“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事不要與人切磋,要學會适當隐忍,你就是不聽,年輕人争強好勝我也能理解,但是出手要有分寸……”
“爹,我……我輸了,一劍天涯輸了。”莫問擡起頭來,眼睛紅紅的。
一個“輸”字當真如晴天打了一個霹靂,在莫無争的頭頂+炸響。
“你說什麼,輸了?”莫無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臉色驟然一變,“王遠他們?不可能,是不是哪個不要臉的老家夥出手了,你告訴我,爹替你做主,奶奶個熊,真當老子不出手,拿我兒子當病貓。”
莫問搖搖頭,把莫無争有點搞糊塗了。
“問兒,你不要擔心,爹做事有分寸,不把對方的家底給炒了,老子跟你姓。”
尼瑪,這叫做事有分寸,還跟我姓,那不一個樣嘛,莫問搖頭苦笑,“不是什麼老家夥,那個人年紀好像比我還小一點。”
“這……怎麼可能?”莫無争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莫問把當時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莫無争除了吃驚還是吃驚,連王家的探海伏龍槍也破了,東洲的那些超級大宗,有點名氣的弟子中絕對沒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問兒,元力被壓制,一字劍法的威力并不能完全發揮出來,你也不要太在意,這樣吧,爹今天就把禦劍術傳授給你,用它施展出的一字劍法,我相信東洲年輕一輩中,沒有人會是你的對手。”
莫問的淚水止不住地滴在無言劍上,失敗,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強,他要用他的劍洗刷過去的恥辱。
“哦,差點忘了,六合宗的邀請牌到了,這一次,有沒有信心。”
“讓它來回答你。”莫問彈了彈無言的劍身,發出一聲清脆的金鳴,從這一刻開始,他要重拾自信。
同樣在中域,蒼城的王家大院中,王遠正在光着膀子,揮舞着金槍,一個打五個。
王化騰在一旁縷着胡須,不住地點頭,盡管王遠回到家中什麼都沒有說,但作為父親,自己的兒子自己最了解,根本不需要問,一個眼神,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在外面遇到了一點小挫折。
這不是壞事,這幾年,這小子過得太順了,脾氣也直,平時自己說的話,有一半聽進去就不錯了,正好利用這次機會,讓他好好反省一下。
修行的道路哪裡會一帆風順,偶爾輸個一兩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跌倒了爬起來就是,長點記性,隻要不是在同一個地方老是跌倒就行。
人生嘛,起起落落才是真!
從王遠的表現來看,顯然沒有讓這個做父親的失望。
“來來來,做任何事都急不來,要有度,過來休息一下。”王化騰擺擺手。
“我不累,爹,你給我再安排五個,我要一打十。”王遠金槍一立,面前的五個人喘着粗氣,累得東倒西歪。
“我就想知道,是誰讓我兒子這麼發奮圖強的,是男的還是女的。”王化騰笑了笑。
“爹,我的事你不用管,總之,下次遇到,我一定會笑着面對他。”王遠擦擦汗。
“好好好,你的事我不管,王家的事你是不是該關心一下呢。”
“王家有你老在,能有什麼事?”
“六合宗的邀請牌下來了,你說我是讓誰去合适呢。”王家主笑得有點詭異。
“還有誰比我更合适。”王遠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中域鳳城,夏家。
夏溪望着窗外的細雨,呆呆地出神。
“是什麼事情,能讓我美麗的夏姐姐想得這麼入神。”身後,一個清脆的的聲音響起。
夏溪的身體一震,蓦然回首:“妙然,是你,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我,夏溪姐姐的閨房難道還有其他人敢進來嗎?”
安妙然穿着白裙,肌膚勝雪,不隻是白,白裡還透着晶瑩,散發出玉一樣的光澤,同樣俏麗的仙顔,但和夏溪的高挑不同,安妙然看上去更嬌小一點,這更容易讓男人産生憐愛的沖動。
“聽夏伯伯說,你都回來好幾天了,怎麼也不去找我玩。”安妙然掩着嘴壞笑,“哦,我知道了,夏姐姐剛才一定是在思春。”
“丫頭,你的小屁屁是不是癢了。”夏溪臉上頓時飛上兩片紅霞。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準,夏溪越不好意思就說明越有問題,安妙然格格嬌笑:“讓我猜猜,你們這一次去流雲遺迹的一共五個人,賈似鵬?不對不對,看他一臉少年老成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姐姐喜歡的類型。”
夏溪不說話,隻是含着笑望着安妙然,小丫頭鬼精的很,打斷她的話,沒事都能說成有事。
“莫問?也不是,一個整天抱着劍的劍癡,一點情趣都沒有,樂天?更不會,小屁孩一個……”安妙然晃着蔥嫩的小指頭,在房間走來走去,“王遠?對,應該是他,有點小霸氣,看上去很有男人味的樣子……夏溪姐,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他。”
“是你個大頭鬼,明明自己是個小屁孩,還說人家,情趣?男人味?喲喲喲,妙然現在懂得很多嘛,老實交待,是不是自己有什麼想法,姐姐幫你牽線。”
“人家說的是你,你怎麼繞到我的頭上來了。”安妙然晃着裙擺,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兇部,人家哪裡還是小屁孩,明明已經長大了好不好。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操心,至于我的那個他,我相信将來一定會駕着七彩雲來找我,到時第一時間通知你好不好。”夏溪翻了個白眼,腦海中居然一瞬間閃過某人踩着雲的模樣,一點都不搭調。
怎麼了,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愧疚嗎?
“呵呵,夏溪姐,你想象一下,上官鴻踩着雲彩的樣子,是不是很帥啊,我覺得他跟你很配唉。”
“是不是又拿人家好處了。”
“哪有……好了好了,就幾顆木還丹而已,不過,我可什麼都沒答應他。”
“我看你的小屁屁真是找打。”
“别鬧了,你也不要生氣,大不了我給姐姐彈奏一曲《長生吟》當是賠罪了。”
“彈你一臉,看打。”
夏大美女的閨房中,頓時嬉笑打鬧聲一片,不過時間不長,悠揚的琴音開始響起。
紫袖紅弦明月中,自彈自感暗低容;
弦凝指咽聲停處,别有深情一萬重。
安妙然,東洲雙嬌,琴藝更是一絕,尤其是她撫琴的專注樣子,不知道能讓東洲多少年輕才俊如癡如醉,
蓦然,音停聲止。
“夏溪姐,你哭了。”安妙然瞪着好奇的眼睛,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夏溪聽她撫琴而垂淚。
“哪有,妙然……你彈得太好聽了,聽弦而知音,我是感動的。”夏溪連忙側過臉,偷偷做了兩次深呼吸。
安妙然微笑不語,鬼才信呢,我彈得很感動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再說這曲子都彈了很多遍了,以前怎麼不見你哭的……看來必須有必要和王遠他們溝通一下了,流雲遺迹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