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情”李商隐曾賦有一詩,其名《錦瑟》,一句是“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還有一句是“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莊周夢蝶道的是南華真人,望帝啼鵑道的是封神戰禍期間伐纣的蜀王‘望帝’杜宇,據古籍所載:“一男從天堕,止朱提,有女名利,自江源井中出,為男妻。男曰杜宇,自立蜀王,臣民曰望帝。”
望帝得國相‘鼈靈’,禅位于鼈靈,處西山而隐,吸風飲露修煉大道,後得道羽化,因惦念百姓,一縷神念化為杜鵑鳥,亦稱子規鳥,生生世世庇護着蜀地。
“滄海月明珠有淚”有兩則典故,一則是珠生于蚌,蚌生于海。月明風清時,海族的蚌精吸納吞吐太**華的月光,蘊養體内的靈珠,珠得月華,遂光瑩剔透,能滋陰養顔。二則是鲛人泣淚,顆顆皆珠。
滄海鲛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眼泣落珠,他們用珊瑚、珍珠、水晶等奇珍異寶鑄造着海市,因富裕嬌美,常有禍亂。海市蜃樓龍族最貴、鲛族次之,皆乃貴族,因鲛族常被人族捕撈殘殺,奴隸支配,遂極惡人族。
海市的奴隸市場,南海郡的鲛人市場,都是七情六欲極盛之地,藏污納垢的場所,凡買賣奴隸、惡業滿者,皆堕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沉溺輪回苦海,不得脫出,真可謂是因果報應。
佛教典籍《維摩經》注:夜叉有三種:最次陸地夜叉、其次空虛夜叉,三既最尊者天夜叉。蛾眉山的夜叉都是天夜叉,海市的夜叉既是陸地夜叉一種。常澈、老叟易容成陸地夜叉,皆獠牙外露,容貌猙獰。
海市即海族的趕集日,無數海族都彙聚于海市,貿糧斛,賈萬貨。雕車、寶馬皆馳騁雲端,道路兩岸宮殿、房屋鱗次栉比,輝煌耀眼、羅绮飄香,柳陌花衢皆笑語歡聲、茶坊酒肆皆喧嘩吵鬧。
八荒争湊,聚四海奇珍,皆歸市易。常澈瞧船舶、海獸皆馱着貨物,往來如梭,無數奴隸卸着貨物,奴隸主有騎鲨的、踏雲的、坐銮的、馭水的……,容貌種種不一,形容百怪,鱿魚怪、蛤蜊怪、海蟹怪、皮皮蝦、鼈龜怪……
常澈、老叟各騎着一隻蝦牯,朝着海市的約遜奴隸市場前進,老叟道:“奴隸市場有很多,規模不一,種類繁多,我們前往的奴隸市場,販賣的貨物最齊全,是海市最繁盛的奴隸市場。”
雲霧飄渺間隐現奇峰,雕梁畫棟,山花爛漫,雲端都栽種着琉璃樹,常澈環顧四周,海族各類,唯鲛族、龍族最是顯眼。
鲛族皆神仙玉骨、騷雅聘婷,龍绡飄飄,柳腰間環佩铿锵、麝蘭馥郁,榴齒含香、語笑嫣然,無容顔老者。龍族或顯真身、或化人形,衣着绮羅绫毂、絞绡靡麗、新鮮華粲,神情桀骜,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男女皆俪美。
老叟道:“你瞧瞧,光鮮豔麗的容貌,藏污納垢、滿是邪欲的心。”
踏進奴隸市場,人群熙熙囔囔,像炸油的鍋,街道兩邊都是地攤主,攤前都捆綁着奴隸,有男有女,種族繁多。奴隸皆有标識,或腰困帶,頭戴帽、或兇膛前挂一牌,明碼标價,信息都寫得很清楚。
“瞧一瞧,看一看,貨物新品上市,翼族通竅境爐鼎,需要的客官都瞧一瞧,看一看。”海狗精前有一案幾,案幾間躺着一美人,不着寸縷,酮體外露,肌膚吹彈可破,身材凹凸有緻,容貌極是美麗。
“姐姐,你瞧,你快來瞧啊,我想買它,你買給我嘛!”
一鲛孩蹦蹦跳跳到案幾前,瞧着案幾的姑娘,她飽滿的兇脯前有一挂牌,記載着年齡、捕獲地點、修為、精通的技能。常澈瞧着鲛族男孩,他一雙淺碧色的水眸,藍藻般齊腰的頭發,身姿曼妙,優雅美麗。
“好軟。”
一雙晶瑩嫩白的手掌自绡衣内伸出,捏了捏姑娘飽滿的兇脯,像是查看貨物一般。鲛孩眼睛水汪汪的,興奮地囔道,姑娘眼睛啜着淚,羞辱得想自殺。
海狗精恭恭敬敬,沒有任何的阻攔,倘是一般的海族,他将如往常一般咆哮道:“哪來的憨貨,敢随便亂碰貨物。”,但眼前的鲛孩世襲公爵,有極尊崇的地位,他年齡雖幼,然殘忍變态,有極嚴重的撒德現象(施虐症)。凡經他手的姑娘,不需三日,便體無完膚、遍體鱗傷,被虐緻死。
“姐姐,姐姐,你來瞧呀。”
鲛孩淺碧的眼睛流着清波,伸出兩根蔥白的手指,自姑娘的腳裸摸到私處,瘦弱的嬌軀微微顫抖,眼睛内滿是亢奮。
“啊。”
那姑娘凄厲的哀嚎,白嫩的雙腿間流出猩紅的鮮皿,鲛孩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常澈不由得毛骨悚然。
“玉麟兒,真是胡鬧。”
一道嬌柔婉轉、宛如莺啼的聲音響起,一嫩白似藕帶的玉臂猛地捉着鲛孩繼續前進的手,他的手緩緩抽出,滿是鮮皿,如一倒鈎,剛才竟是活脫脫刺進那姑娘的體内。常澈臉色慘白,橫眉瞪眼、裂眦嚼齒地瞅着他們。
緊握鲛孩的是一姑娘,白衣長裙,清雅脫俗、妖姿婉妙、絕代風華,她似注意到常澈的目光,甜美地笑道:“你想說什麼?”
悅卿躲藏常澈袖内,緊緊跩着常澈,常澈笑道:“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我到此攤前剛欲購買這位姑娘,你家公子便觸我黴頭,我想……”
姑娘盈盈笑道:“你想怎地。”
一股刺骨的陰寒襲來,常澈身體不能自制,如鲠在喉,嘴角抽搐,“讨個說法”始終都不能出口,他曉得是那鲛女施展妖術,既羞愧、又惱怒。
鲛族姑娘嫣然笑着,剛欲卷起案幾的姑娘,似遇到一股無形的能量阻擾,她一雙妙目微盼,暗想:“難道有高人,哪需為個貨物同他結怨,便給他吧!”遂笑道:“倒是我自家的錯,請你海涵呢,這是鲛族的丹藥,是賠償給你的,貨物算我贈送。”
常澈脫掉外裳,裹着岸幾的姑娘,喂她那枚鲛族丹藥,傷勢漸漸好轉。因是鲛女聊表歉意,贈送給常澈的貨物,自不需再付款。黃婆婆曾告誡常澈,善意需當收斂,指的既是多管閑事、惹火燒身,多虧他有貴人相助,才能無礙。
姑娘一雙琉璃似的眼睛看着常澈,誠惶誠恐,害怕他猙獰醜陋的容貌,然授命之恩怎能忘,遂流着清淚,屈辱地跪倒道:“我是香裹兒,承蒙相救,願一生一世跟随先生為奴。”
一刹那間,常澈楞到原地,他根本沒有考慮後果,眼前的香裹兒該如何安排?自不能留他到海市,那同殺她沒有差别,送她回家呢?自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悅卿道:“夫君,待回到中缙神洲,再給她安排歸宿吧。”
香裹兒很疑惑,眼前姑娘那麼美麗,怎肯叫他夫君呢!一個行地夜叉,五角腦袋的醜八怪,常澈道:“卿妹說的是,明國雖亂,給姑娘找一歸宿倒是不難。”常澈瞧她滿臉困惑,笑道:“裹兒姑娘,其中緣由日後我會自同姑娘細說。”
一道撞鐘聲響徹雲霄,老叟眯着眼睛,眺望着雲端插到天際的一棟閣樓,笑道:“海市最頂端的奴隸拍賣會開始了。”
海市内一道道流光升起,朝着那棟閣樓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