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天真爛漫,偏頭問道:“師傅,你這麼厲害,還怕别人認出來嗎?”
山羊胡老道笑了笑,不再說話,也不知道從哪兒招來了一頭毛驢,抱着小女孩兒騎驢遠去。
戴宇看着老道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聲問道:“韻然,這人是?”
盧韻然美眸中閃過敬畏之色,說出了一個令戴宇臉色劇變的名字。
那個名字,曾登頂世間,睥睨四海八荒……
廟會依舊在繼續,不過也不知是誰,悄悄将唐風剛才念出的那一首《青玉案》記錄了下來,以至于一時之間,涼荒城中處處都是這一首詞曲的婉轉歌聲。
唐天南聽着滿城飄飛的歌聲,笑得都快合不攏嘴,唐疏影與唐啟也都是面有喜色,走路都帶風。
唐風見着這一幕,也是微微一笑。
一個人哪怕再權勢滔天,但最基本的成就,還是得到親人的認可。
就在這時,他眼角餘光瞥到了一個青衣少女,一直尾随着他,眼光有些怯懦。
看到唐風向她望來,那少女不由得更加膽怯了,低着頭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唐疏影也發現了這個少女,走上前問道:“姑娘,你找唐風有事嗎?”
少女将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用細如蚊蠅的聲音回道:“不是我要找世子殿下,而是我家小姐……”
說道這兒,她眼角忽地就閃起淚光來,還算俏麗的臉龐上浮現說不清的哀傷,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我家小姐……想再聽一聽世子殿下說的那個故事。”
聞言,唐風心弦被撥動,這才想起自回到涼荒城後,忙于修煉,卻是忘了很多其他東西。
和唐天南說過之後,他跟着這個少女離去,最終在水月樓閣駐足停步。
吱呀。
唐風推開房門,隻見一位絕美女子坐于榻上,擁了一身雪白狐裘,亭亭玉立,不染人間煙火。
“以往見你,多是活潑的性子,怎的今日扮了一副天仙的清冷模樣?”
唐風踏步進屋,挨着甯小眉坐下,同時接過甯小眉遞來的溫熱美酒,小酌一口之後才偏頭問道:
“并且剛才見你侍女來尋我,一副哭天哭地的樣子,又是為何?”
甯小眉默不作聲地挪了挪位置,與唐風拉開了些許距離,這才冷淡地說道:
“世子殿下整日忙碌,又何需來關心我們這等可憐人?”
唐風啞然失笑,他不過是沒有第一時間來找她,這便置氣上了?
他有些疑惑,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是否就是如此?
笑着再挨近甯小眉,唐風說道:
“前些時日我忙着治療小啟的病,這才沒有第一時間來看你,我家甯花魁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吧?”
甯小眉哀怨地瞪了一眼唐風,呸了一聲,道:“誰是你家的人了?”
唐風厚臉皮地一笑,攬過甯小眉的腰肢,道:“你不是我的女人?”
甯小眉眸子中冒起喜色,但瞬間又黯淡了下來,拍開了唐風的手,再次往邊兒上挪了挪位置。
唐風見狀也跟着挪動,甯小眉最後已經再無餘地,幹脆就起身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道:
“呵呵,再有半個月,我便要去甯夷城了。”
唐風眉頭一皺:“甯夷城?”
甯小眉摩挲着桌上的古琴,哀婉道:“甯夷城,去做世子殿下的女人了,隻不過……不是涼荒世子。”
風雪似乎吹得更緊了,房間内一時寂靜無聲。
半晌之後,唐風忽然霸道地握住甯小眉的芊芊玉手,随後猛然一扯,便将這個聞名涼荒的花魁攬入了懷中。
甯夷城世子殿下,隻有一個人,名叫秦淩道,乃是雲秦藩王之一的光武王嫡子,長了一身三百斤的肥膘,性子之纨绔比之前的唐風更甚。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來了涼荒城,又是怎麼看上了甯小眉,但唐風心中隻知道一件事。
“甯小眉,你是我的女人。”
“你要是敢去甯夷城,我便去甯夷城宰了那個三百斤的死肥豬,随後再将你給關進涼荒王府,永生再難見天日。”
“所以說,你還去嗎?”
甯小眉仍是賭氣般的撇過腦袋,不去看唐風銳利的眼睛,輕聲說道:
“你是涼荒世子,人家也是光武世子,你能把他宰了?”
唐風冷然一笑,道:“他是誰我管不上,他如何纨绔也與我無關,但他敢纨绔到我頭上,那我就要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纨绔。”
甯小眉眨巴着眼睛,問道:“什麼叫真纨绔?”
唐風低頭望着甯小眉,嘴角忽然斜斜一勾,在甯小眉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唔……”
甯小眉下意識地要去推開唐風,但随之而來的酥麻感占據了她的全身,令她失去了所有力氣。
唐風抱起身子癱軟的甯小眉,輕聲道:“你不需要何為真纨绔,你隻需要記住一件事……”
“你是我的女人!”
光武王又如何,麾下八十萬精銳步卒又如何,涼荒百萬鐵騎過處,可有敵手?不曾有過!
誰要敢欺負到他唐風頭上,那必然是不能忍也無需忍的,即便他當着光武王的面将過河卒架在秦淩道脖子上,光武王又能如何?
這一晚,水月樓閣有房屋紅羅帳暖,一夜旖旎說不清。
次日清晨,雪下得小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房間中的溫度一直高居不下。
甯小眉鼓着香腮,憤憤地瞪着唐風,似乎是不甘心就這麼被唐風得手。
“一月之前,秦淩道來涼荒遊玩,尋花問柳到了水月樓閣,一眼便看到了我,若非媽媽極力阻止,隻怕當時就要失了身子。”
“他當時哪肯罷休,要不是媽媽覺得我與殿下你有些情分,将你的名頭搬了出來,呵呵……”
說道這兒,她眉眼又是一垂,看着床上那一抹落紅,差點落出淚來。
“将我名頭搬出了,那死肥豬還敢讓你去甯夷城,色膽包天還是豬油蒙了心?”
唐風眸子越發冷了,他樂得與人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有人敢來他井裡舀哪怕一瓢水,他就敢讓對面吐一瓢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