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飄落,青山白雲在前,當有快劍美酒,才夠潇灑寫意。
然而,唐風隻有快劍而無美酒。
嗤嗤嗤。
劍光紛飛,第三十三級台階旁,一塊青石石屑飛舞,留下四句詩,正是唐風剛才唱出的那四句。
端詳好幾遍,唐風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再次拾級而上。
“咦,這個光點是誰,上升速度好快?”
廣場上,有人注意到奇異景象,一個停留在第三十三級台階的光點,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勢态上升着。
一路火花帶閃電,轉眼間,這個光點已經到了第一千級台階處。
“這……是一個猛人啊!”
有天玄門弟子驚歎,能在第三十三級台階待上一天,這等心志實非常人。
“這個光點,是那個唐風?”
監管此地考核的邱凜與高倩都愣住了,如果說一個凡人能夠登上第三十三級台階已經給他們以驚喜的話,那麼登上第一千級……
這簡直就是驚吓!
“這超乎常理,如同神話!”
廣場上的很多人也注意到了唐風的這個光點,上升勢頭太迅猛了,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一般說來,能登上第一千級台階,便已經是脈境七品了,可這位的勢頭……”
有人嘴皮子都在哆嗦,按理說越往上速度會越慢,可唐風這個光點,卻是沒有半點減速,生猛的一塌糊塗。
“第一千三百七十級台階了。”
有人眼睛都看直了,這差不多已經是脈境六品的修為了。
“唔,這個人難道會是一匹黑馬?超越劉安平、白洗石等人?”
有人驚疑,在他說話間,那個光點又上升了三十級石台階。
然而,有一手持折扇的男子微笑着搖頭,道:“師弟,你想太多了,這個人的确有些不凡,但比起劉安平、白洗石,還是差的太遠。”
此時,這些弟子才發現折扇男子的到來,趕忙對其行禮,而後認真請教。
折扇男子羽扇綸巾,看了一眼石門,道:“你們是不知道劉安平與白洗石的恐怖之處,這兩個人比我還要強很多。”
衆人聞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折扇男子可是前幾年招新的魁首,登上過第三千級台階!
“這個人看起來勢頭很猛,但最多就登到兩千級了,劉、白等人不同,有可能登頂!”
折扇男子輕歎,對劉安平與白洗石推崇備至。
至于唐風,他打心眼裡看不上,一個此前籍籍無名的家夥,就算再怎麼隐忍,厲害程度也絕對有限。
天玄山洞府,齊子銘饒有趣味地看着代表着唐風的那個光點,慕星在一旁冷哼,道:
“有什麼好看的,這樣不計後果地登山,兩千級台階就到頂了。”
齊子銘看了一眼慕星,不置可否。
他也不覺得唐風能夠成為黑馬,隻是想看一看這個有些神秘的少年,到底能爬到什麼位置。
鏡中世界,唐風氣定神閑,雖然台階上傳來的阻力越來越大,但對他而言,可以無視。
又是半日過去,唐風依舊速度不減,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登山,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的目光。
“咦,這個人是……”
在到達第兩千級石台階時,唐風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白洗石!
“你居然不是凡人,倒是我看走眼了。”
白洗石站在第兩千一百級台階上,俯視着唐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轉為冷漠與輕蔑。
他手中浮現一口寶瓶,圓潤晶瑩,帶着道韻,在虛空中浮沉,一看就不是凡品,出自大人物之手。
“我說過,如果你敢來,我就敢殺,之前是不想為你耽擱時間,如今便順手除掉你好了。”
白洗石冷笑,張揚而霸道,認為殺掉唐風可以順手為之。
外界,折扇男子看到唐風停在第兩千級石台階,含笑點頭,而一幹天玄門弟子紛紛對折扇男子投去崇拜的目光。
慕星撇了撇嘴,他就知道唐風最多登上兩千級石台階,絕不可能再多那麼一級。
“唉,終究是停下了,再無奇迹發生。”
宋青瓷歎息,看到唐風勢頭極盛時還曾對唐風生出過奪魁的幻想,現在也放下了,覺得唐風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易。
“一隻蝼蟻,就不要妄想創造奇迹了。”
白洗石漠然說道,手持圓潤寶瓶,将瓶口對準了唐風,整個人氣勢沒有多強盛,但殺機十分凜冽。
“一隻蒼蠅,三番兩次在我耳邊嗡鳴,真是煩人。”
唐風歎氣,不覺得有危機感,白洗石在他眼中,與三歲孩童無異,太弱了。
“這人是誰啊,居然這麼嚣張?”
一千餘級台階上,站着很多人,此刻全都露出驚容,唐風的話語雖然平淡,但太霸氣了,比白洗石的張揚更有氣勢。
“找死!”
白洗石怒不可遏,眸光冷冽,手中的寶瓶愈發恐怖了,瓶口黑漆漆,吞噬一切光亮。
轟。
那口寶瓶噴湧霞光,鋪天蓋地,朝着唐風淹沒過去。
“逞口舌之利,那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白洗石根本不再去看唐風,冷漠開口,收起寶瓶之後繼續登山。
然而,就在他轉過身的那一刹那,他渾身汗毛立起,仿佛被一頭史前巨獸盯上了。
唐風沒有拔劍,右手被雷霆包裹,眼神淡漠,猶如一尊天神,從第兩千級台階上躍起,朝着白洗石立身之地飛去。
“怎麼會……”
白洗石瞳孔收縮,看到了令他心驚膽戰的一幕。
唐風渾身缭繞雷霆,寶瓶噴出的霞光還未靠近唐風,便被一道道雷霆擊得粉碎。
唐風,就這麼手持雷霆,腳踩霞光,帶着無敵威勢,朝他殺來!
“銀鞍照白馬,飒沓如流星。”
唐風高歌,白衣獵獵,飛躍數百級石台階,手中雷霆化作長矛,氣息駭人。
“啊!”
白洗石大吼,心有不甘,再次出手了,那口寶瓶轉動,噴出一片刀光。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唐風黑發飄舞,淩空而歌,手中的雷電長矛投擲了出去,無視刀光,将白洗石的兇膛洞穿。
“你……”
白洗石踉跄,眼睛睜得很大,但是再說不出一句話。他的兇膛處有一個皿洞,前後透亮,鮮皿汩汩而湧。
砰。
唐風平穩落地,左手負于身後,右手虛握,如一位高蹈于世的仙人。
在無數參加招新的年輕人前,他說了一句話。
“可惜了,沒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