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時雪拿着戒指的手絕望地停滞在了空中。
“景希。”疼痛的話語淹沒在空氣裡。
“你這是在做什麼?我讓你這麼做了嗎?”景希變了臉,對她吼到。
“我是說過要帶你走,可我沒說要娶你。”
景希的話像一根根刺,一把把尖刀,深深地紮在她的兇口,那心髒碎裂的聲音,清晰到震耳欲聾。
“你還拿着它幹什麼,我不需要這種東西。”說着,他拍掉了她手中的鑽戒。
“不要再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了。”
這個鑽戒,是她用自己攢下的所有的錢,還跟林可可借來的錢買的。可在他眼裡,卻是幼稚的東西。
景希沒再看她一眼,轉身就離開。
“景希,你不要走!”
殷時雪慌了,提着裙擺,追了上去。
在外面等着的彭逸晨和林可可兩個人,看到先後出來的景希和殷時雪,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昨天殷時雪還求他們幫忙布置這場婚禮來着,還一大早的給殷時雪化了妝,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景希坐上了車,決絕地揚塵而去。
看着殷時雪拼命地追着車跑,林可可和彭逸晨連忙跟了上去。
“時雪,怎麼回事?”
“他一定是生我的氣了,都怪我自作主張,是我讓他為難了,都怪我不好……”,殷時雪急得流出了眼淚。
“時雪,你先别着急,我開車帶你過去……”
三人坐上車,跟上了景希的車。
終于,打開了景希家的門,這個熟悉的地方。
當看着穿着潔白婚紗的殷時雪走進來時,景翼和千冥的臉上都是震驚的神色。
“時雪姐姐,你這是……”
殷時雪沒有理他,她看着背對着她的景希,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婚禮,是我自作主張是我的錯,我……”
未等她說完,景希卻一把摟住了一旁的安格拉,殷時雪瞬間就傻在了那裡。
景希輕笑,“你之前說得對,我們不是一類人,我也想了很久,我要娶的是安格拉,她才配做我的女人,我的皇妃。”
“景希,你,你說什麼?”殷時雪的眼淚已經一顆一顆的落下,眼前模糊了一片。
“我喜歡的人,是安格拉,你聽清楚了嗎?“
“我不信,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為什麼你不敢看着我!”
他終于回過頭,表情卻冷漠如冰淩。
一旁的林可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位姓景的,别以為有錢了不起,不是一類人?哼,不是一類人就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了嗎?你知道時雪為了你,花光所有的積蓄給你買了戒指,置辦婚禮,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嗎?”
“我從來沒有讓她為我做這些!”
殷時雪依舊不敢相信這一切,明明那天,他還帶她去禦景之都,帶她去海邊,還說要帶她去他的國度,怎麼說變就變,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難道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認真過嗎?你對我說的話都是假的嗎?”
“很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
“我不信我不信。”殷時雪扯掉兇口的項鍊,“就連這個也是假的嗎?”
彭逸晨連忙拉住殷時雪,“時雪,他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
“說得對,我不值得她為我這樣,所以請你們離開這裡吧,至于你手中的這個項鍊,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吧,我就要離開了,以後有霍江益留在你身邊,他比我,更懂得照顧你,保護你。”
他故意提到了霍江益,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人間,隻有霍江益能保護她。
“還給你。”殷時雪将項鍊狠狠地扔在他臉上,“既然要離開,又何必管我的死活。”
他沒再說話,拉着安格拉轉身走了。
“景希!”殷時雪依舊還想要追上去,卻被景翼攔了下來。
“時雪姐姐,你還是不要再喜歡我哥了,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放開我。”殷時雪掙脫了所有的牽制,望着景希遠去的背影,心冷到了極點,一身狼狽地走出了大門。
“都不要跟來,我想靜一靜。”她說。
等林可可彭逸晨和景翼追出來的時候,殷時雪已經不見了身影。
怕她想不開,他們立刻分頭找,其實殷時雪隻是躲在某個角落,靠着牆,抱緊自己,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放肆地哭,她隻是不想讓别人聽見罷了,隻能捂着嘴拼命地壓抑的自己。
待他們走遠,殷時雪才出來,眼淚挂滿雙頰,望着天空,看不到盡頭,早已扔掉了高跟鞋,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空洞的眼神裡看不到任何光澤,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過往的畫面,他的笑容,他為她受傷的模樣,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所有,都是,假的?
不知不覺,走到了禦景之都,望着聳入雲間的建築,殷時雪提着裙子走了上去,所有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站在最高處,從這裡看整個城市,有些别樣的美,可心卻像一片廢墟那般荒蕪。
彭逸晨找到霍江益時,霍江益才知道她失蹤了。
”霍江益,快幫忙找吧,我們哪裡都找遍了,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霍江益大概了解了來龍去脈,立刻奔了出去。
他去了所有殷時雪可能會去的地方,可是,依舊沒有找到她。
所有人都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難道,她去了婚禮現場?禦景之都是他父親設計的建築……”沒等彭逸晨說完,霍江益早已飛快地沖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一躍而起,路人隻感覺一陣風從面前飛過,卻看不清他的身影。
果然,在禦景之都,他找到了殷時雪。
在這裡,殷時雪在放肆的呐喊,大聲的哭,那些悲傷的呐喊飄搖在風裡,被剪成了碎片。
“時雪。”霍江益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她面前。
“他不要我了1”她哭着說,“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霍江益無言,将她攬入懷中,他緊握着拳頭,卻無處發洩。
“我什麼都沒有了,他為什麼要離開我,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的心好痛!”殷時雪抱着他,哭得撕心力竭。
“時雪!”霍江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抱着殷時雪,眼角卻透着寒光。
等她苦累了,發洩完了,她才苦笑着說,“你放心,我怎麼可能輕生呢,命是我父母給我的,我隻是想跟我爸爸說會兒話……”
霍江益将她抱了起來,,殷時雪靠着他的肩,一言不發,她太累了,累到不想說話了。
雖然她答應他不會輕生,可是霍江益還是不放心,将殷時雪帶回家後就一直守着她,沒讓她回學校。
殷時雪光着腳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江益走過來,說,“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此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感情的事情不是安慰幾句就會好的。
“嗯。”她擠出一絲微笑,“我想看電視。”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你先看會兒電視。”
“好。”她很乖地點點頭。将電視機打開,并放得很大聲。
讓霍江益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就進了廚房一分鐘,出來時殷時雪就不見了,找了家裡每一個角落,也沒有她的身影,他有些慌亂了起來,明明她答應自己不會輕生的,為什麼要騙他。
難道她去找景希了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霍江益便沖了出去。
知道殷時雪又失蹤了,景翼瞪着雙眼,“你說什麼?不是說人已經找到了嗎?怎麼又不見了?”
“讓景希出來見我。”
話音剛落,便看到景希出現在樓道口,俯視着他,他身邊還站着那個剝皮案的殺人兇手,安格拉。
“景希,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你不會傷害時雪,可你都對她做了什麼?”霍江益眼裡冒着火光,拔出刀指着景希。
“這不是如你所願嗎?”
“你什麼意思?”
景希冷笑,“霍江益,我知道你喜歡殷時雪,為什麼要故作謙讓的樣子,現在有個大好的機會在你面前,你應該去找她,保護好她,而不是跑到我這來興師問罪!”
“哼,我當然會這麼做,我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絕對不會讓你再接近時雪,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裡,去你該去的地方,否則下一次,我會讓你,連同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一起下地獄!”
“送客!”景希冷冷地說。
等霍江益走後,景翼擔憂地說,“哥,殷時雪姐姐又不見了,你說她會不會有事啊?”
千冥馬上上前提醒到,“小王子,三王子,時間不早了,我們真的該回去了。”
景希立馬暴躁了起來,他抓過千冥的衣頸,語氣幾乎冰冷,“趕緊安排人給我去找,找不到殷時雪,我就要你的命!”
千冥驚得跪地,他從來沒有看到三王子這個樣子。
“是。”千冥回答。
最後他們終于找到了殷時雪。
“人在哪?”景希一點耐性都沒有,他靜坐在沙發上,全身散發着寒氣,
“在……零度夜語酒吧!”千冥說。
震耳欲聾的酒吧裡,殷時雪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她知道,霍江益那個笨蛋一定以為她要想不開,現在應該在四處找她吧,诶,沒想到,最後會陪着她的人,竟然是霍江益。
殷時雪掏出手機,開了機,給霍江益發了一條短信報了個平安,然後關機,獨自享受這狂歡的夜。
在酒精的作用下,殷時雪晃到了舞池中央,她覺得周圍好吵,有些難過,又有些興奮。
臉上因為酒精的原因染上了紅暈,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堵着好想發洩,殷時雪解開外套的拉鍊,脫掉外套随手仍在地上,立即吸引了周圍男性的目光,她穿着單薄的衣裳,頭發散在雙肩。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那麼喜歡在這裡跳舞,這樣會很快樂嗎?快樂這種東西,她也想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