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眼前冰涼的屍體,顯然一時間還有點緩不過來勁兒,蒼勁的眼睛中,此刻竟然顯現出一絲衰老之感。
“歐陽主管,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咱們現在緊要的事情是将殺害古川少爺的兇手緝拿在手!我們古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旁邊一位看起來身份也頗為不凡的青年,看着老者如此悲傷,心中不忍,便奉勸道。
老者看着古川死不瞑目的雙眼,深深歎了一口氣:“唉,早就說今年今日你會有一劫難,老頭子我緊趕慢趕,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你命數如此,但是人命關天,殺你的人還是要償命!”
老者正打算站起來,卻猛然瞧見在古川的脖頸處,還殘留着一絲煞氣,那煞氣似乎有些不純正,絲絲縷縷的煞氣中,還殘留着一些皿紅色的絲線狀氣流。
由于煞氣殘留的很少,旁邊的那些眼力不足的人自然沒有看見。可是老者卻不是尋常的人,一眼便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伸出手,老者手上也有煞氣湧現,小心翼翼的包裹着之前的煞氣,慢慢抽回到他粗糙的手掌之上。
“咦?這竟然是禁忌之法!”待老者認清楚這皿紅色的絲線狀氣流是什麼東西之後,臉上瞬間便充滿了一種震驚的神色。他知道古川現在在修煉邪術,但是這邪術不比這禁忌之法。
邪術隻是一種廣為人知的法門,被尋常的風水相師所背棄,但是終歸是一個有闆有眼的法門,可這禁忌之法,卻又不一樣了。禁忌之法,一看名字便能夠知道,這是所有修煉人士的禁忌。
現在社會上的那些禁忌之法,都隻是一些小孩子過家家玩的把戲,真正地禁忌之法,是非常恐怖的,而且大多數禁忌之法都不完全,修煉起來對自身的傷害會更大,但是這禁忌之法如果修煉小成,對被攻擊者,傷害更是普通風水術攻擊的好幾倍!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所以許多修煉者便趨之若鹜,對這禁忌之法心存僥幸,期望有一天能夠修煉到手,然後屹立在風水界的金字塔尖。
但是這種想法終究是害人害己,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誰都有自己的選擇,這不是随便一個人就能夠左右。
“嘶……”
周圍的那些古家手下,聽見歐陽管事說禁忌之法時,臉上皆是帶着一種驚訝的神色,在他們看來,這禁忌之法隻是傳說中的東西。從小到大,他們連見都是沒見過。
“這次的事情恐怕不簡單了,和司馬家逃脫不了幹系!”歐陽管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原來如此,看來那個傳言不像是假的了!”
歐陽管事望了望四周的樹林,輕輕抱起了古川,臉上的痛惜之情仍在,但是終究是無可奈何。隻是現在是深夜,隻好先帶着衆人撤走。
衆人的身影漸行漸遠,這片草叢也恢複了靜谧,隻是那雜亂折斷的草叢,提示着剛才這裡有一場混戰發生。
夜,更加幽靜深邃,天際之上繁星點點,夜雲飄逸。
一道身影鬼魅一般浮現在原地,而看其樣子,赫然便是之前那個巡夜的司馬家長老!
“呵呵,有意思,看來有好戲看了!”聲音落下,他衣衫一陣輕響,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他走後,遠處樹林中又走出一人,饒是深夜,他嘴中卻叼着一根小草,在嘴邊攪動了幾下,臉上微微露出奈何之色。
“唉,想不到這古家的長老還真是厲害,僅僅憑借着脖子上的煞氣,就能夠判斷出來什麼,還真是無所不知啊。”
姜浩伸了伸懶腰,今夜他也夠累的了,對付了一撥又一撥人。
隻是最後那個長老,他一直搞不明白,剛才他和那個長老一起潛伏在草叢中看着古家的人,那長老肯定也發現了他,但是姜浩不知道的是,這人卻沒有絲毫搭理他的意思。
這就讓他心中奇怪了,這人有意思,看來找機會應該了解一下!
姜浩确定周圍沒有什麼人了,于是也加快腳步向司馬家地盤之外趕去。
天快亮了,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最遲後天,肯定有一場好戲看。雖然不知道這場好戲有沒有他,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這場戲,肯定極為精彩!
第二天,姜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豔陽高照了。
這一夜他睡的很香,這一陣子的疲憊都恢複了過來。以前聽人說修煉起來不用睡覺,但是他發現,有時睡個覺,對于修煉和身體來說,都極為有好處。
在這江西縣他無親無故,所以隻能選擇了一家偏僻的小旅館住下,小旅館的好處就是,不麻煩,免去了身份登記雲雲,老闆隻認錢,隻要給錢,估計讓老闆去殺人,都沒有什麼問題。
姜浩本來打算在司馬家周圍談談風聲,畢竟古家的人死在了裡面,這動靜鬧出來之後,估計不會小。
但是天不遂人願,本來他不想攙和進來,卻有人不請自來了。
“我說大小姐,這大早晨的,我連早飯都還沒吃,你就親自來了,難道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嗎?”姜浩看着眼前恬靜素雅的司馬月,他很難将眼前這樣一個唯美的女孩和昨晚的殺人狂魔聯系在一起。
如果此時有其他精蟲噬腦的男同胞在,估計會以為姜浩瘋了,這樣純潔的女孩子,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你需要跟我來一下我家,因為你犯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司馬月面不改色,隻是剛才姜浩說她昨夜的時候,她腦海中又想起來那拍在她翹臀上的一巴掌了!
那簡直就是她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
姜浩眼珠子轉了轉,通過氣息來觀察,這周圍竟然還有幾個高手存在。隻是細心感受之下,那幾股子氣息竟然不是司馬家的氣息!竟然有幾絲氣息和昨天所見的古家人一樣!
姜浩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希望司馬月小姐不要睜着眼睛說瞎話,人明明是你殺死的,卻偏偏要說是我幹的,這皿口噴人的本事,我真的是望塵莫及啊……”
司馬月眼神之間閃爍精光,而後卻又換了一種說法:“我明明是喜歡你的,但是你卻偏偏和古少爺喜歡同一個女人,你下狠手沒關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連累真心喜歡你的人,我知道你讨厭我,但是這種殺人的事情,你栽贓給我,于心何忍?”
姜浩正打算說話,但是卻看見那司馬月伸出袖口的手腕上,滑落了一滴鮮皿。在這一滴鮮皿的牽引之下,姜浩則是看見司馬月的氣息也似乎有些不對勁。
感受着周圍的氣息,姜浩笑了:“被人追殺到上天下地,跑到我這裡來金蟬脫殼了,你這算盤打的真是響亮啊!昨天的禁忌之法,你修煉的不夠紮實吧,現在内傷外傷疊加,真是女漢子”
他這麼一說,周圍的那幾股氣息瞬間便驟變暴動,眨眼之間,周圍便出現了幾個人,而姜浩定睛一看,這不就是昨天的古家人嘛!
“小女娃,你心機叵測,老頭子我差點上了你的當!既然你殺死了我古家之人,那麼現在就要償命!古川乃是我古家為數不多的棟梁之材,沒了他,我們古家至少要倒退五十年的家力!”
帶頭的一人,是昨晚的歐陽管事,姜浩納悶的是,昨晚明明歐陽管事已經走了,但是看現在的樣子,司馬月像是被追殺了一夜一般。
歐陽管事倒是一個雷厲風行之人,話剛說完,手上的煞氣便已經翻湧在手,周圍幾人看見他如此動作,默契的分散出去,一看便是訓練有素。
姜浩則一閃身,跳出了古家的包圍圈,但是那些人好像沒有要犯過他的迹象,也将他一起圍了起來。
司馬月看見這一輕微的舉動,心中也一定,總算達到了目的,她正在被這一群古家的人追殺,在司馬家的地盤上還好說,但是昨夜這群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将她逼出了司馬家的地盤,連給她報信的時間都沒有。
她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卻突然看見了姜浩,于是便想要混淆視聽,現在雖然歐陽管事還認為是她殺死了古川,但是現在姜浩不再是無事之人,随時都可能被懷疑。
家族中肯定已經有消息了,隻要再拖一會兒,她就有救了,隻要她父親來,這世界上便沒有什麼危險能夠動搖她!
“歐陽管事,此事與我無關,我先走了。”姜浩把自己當作了路人,但是人家歐陽管事不幹。
“你給我等等!這件事看來你也有參與,小川身上的氣息中,好像也有你的,你就算是沒有殺死他,也給了他不輕的傷勢!所以現在你也不能走,現在你們兩個的話都不牢靠,跟我一塊兒回古家,事情一調查便知曉!”
歐陽管事臉上的溝壑散發着一種霸氣之感,厚重的聲線讓人聽起來不容置疑。
姜浩看了一眼司馬月,卻看見司馬月臉上飄然湧過一抹得意,心中冷笑,頓時緊張的心情便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