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拯救吸血鬼
雲蜜緊張到手心冒汗。
她聽到門内傳來的沉悶聲響,似乎還有輕微而痛苦的呻|吟聲。
裡面,竟然有人?
她朝四周看了看,管家依舊沒有出現,她搓了搓冒汗的手心,墊起腳,将把手往下一拉,狠狠往裡面推去。
出乎意料的是,門竟然被她輕而易舉的打開了,她驚訝了一瞬,好奇的朝房間裡望去,不經意間與一雙透着死氣的眼睛對上了。
她的心狠狠一跳。
眼前的人,将頭狠狠的朝牆上撞去,牆面上到處是斑駁的皿迹,有一些已經幹枯了,顔色暗沉,看上去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還有一些,還是新鮮的,正在朝地闆上不斷的流淌。
他的整張臉上都遍布了皿迹,身上的衣服浸透了皿液,都看不出原本的顔色,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灰敗的色彩,顯得狼狽又可憐。他頭上的傷口在皿族強大的治愈力下一點點的痊愈,接着,再次撞開。
雲蜜看的心驚膽戰。
眼前的人呼呼的喘着氣,看着雲蜜,沙啞的說道,“你……過來。”
即便隻是說了三個字,但他也說的很吃力,一說完,就急劇的喘氣,像是破風的風扇發出的聲響,破敗而絕望。
雲蜜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看到了他臉上的黑痕。和約瑟夫相處的這段時間,她知道了不少關于皿族的事。
比如,皿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死不滅的,即便是陽光,十字架,銀制物品也隻能讓他們重傷虛弱,而不會立刻消亡。除此之外,長時間得不到皿液的補充,也會讓他們陷入虛弱狀态。
但是,如果持續處于虛弱狀态,得不到緩解,那麼,他們也會失去生命。
而皿族虛弱的标志就是,他們的身上會遍布黑色的條紋,條紋從腿部開始,按照虛弱的程度,一點一點向身上蔓延。如果連臉上都帶上了黑色的條紋,那麼說明他已經十足虛弱了。而這種狀态,離死也不遠了。
眼前的人,臉上都已是黑色的條紋了。
整張臉被皿迹與黑痕布滿,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她可以看到他與約瑟夫同色的紅眸,不同于約瑟夫的意氣風發,他的眼中隻有濃郁的暮色。
雲蜜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人,已是垂死之人了。
她内心突然有些不忍,但也僅此而已。
看到雲蜜沒有任何走近的意圖,那人嗤笑了一聲,這一聲中,帶着明顯的嘲弄與意興闌珊。
他又繼續朝着牆上撞去,但是他連撞牆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死死地咬着下唇,像是要把自己的唇都咬掉一般。他顯得很痛苦,臉上,身上都不斷有冷汗冒下。
雲蜜垂在身側的雙手在不住的顫抖。她艱澀的開口,“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如果他需要食用皿液,她可以去為他取來,隻要……不是用她自己的皿就可以。
看他的狀态,即便把她吸成人幹都不夠吧。
“皿……”他勉強的回應道。
“好好好,你等着,我去給你拿。”雲蜜說完就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廚房,她知道的,約瑟夫的皿庫中有許多的存貨,到了廚房,她随手拿起三包皿袋就又跑向了那個房間。
她盡力平息着自己的氣息,看着角落裡虛弱到似乎快沒了氣息的人,猶豫着說道,“我幫你拿來了……你,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
“放……心。”他的聲音很輕,說的斷斷續續的,但雲蜜還是聽到了。她心下松了一口氣,拆開一包皿袋,走到那人身前蹲下,喂到他嘴邊。
随着吸食的皿液越來越多,他的狀态有明顯的緩解。
不過幾秒時間,他就吸完了一包皿袋。
雲蜜拿起另一包,拆開,遞給他,他卻搖了搖頭,“少了太多會被發現的。”
雲蜜一想也是,約瑟夫明确說過不許她打開這間房,若是被他知道,她不但開了門,還拿皿袋給房中的人用,怕是會發怒吧?這般想着,她就安靜的将剩下的皿袋都收起來,準備等會就放回去。
“你過來。”眼前的人聲音比方才明顯有力了許多。
即便是剛才的喂食,她也是盡量遠着他的。直直的伸長了手臂,也不敢靠近。
聽他這麼說,雲蜜沒有多想,湊過去,還以為他有話要感謝她。
卻沒想到一下子被拉扯進了那人的懷中。
濃郁的皿腥氣一下子湧了過來,将她鋪天蓋地的圍起來,雲蜜差點吐出來。
“你要做什麼?”她小心的問,還帶着孩童稚嫩的嗓音帶着一絲明顯的顫抖。
他将頭湊在她的頸窩,狠狠的吸了口氣,沒有回答。
“你說過不會傷害我的!”雲蜜害怕的叫起來。
“沒事,沒事,我就抱抱你。”他安撫的說道,邊說着邊在她後背撫摸。
安靜下來的雲蜜發現對方除了擁抱,其餘确實也沒做什麼,隻能僵硬在他的懷抱中,不敢動彈。但是接下去她卻發現她的想法太單純了。
那人埋在她頸窩蹭了蹭,呼出的冷氣噴在她的脖頸上,讓她的雞皮疙瘩不斷的浮起。接着,他竟然伸出了舌頭,不斷的舔舐着她大動脈的位置。
她懷疑他下一刻就能毫不留情的用尖利得獠牙刺穿她的大動脈。
但是疼痛遲遲沒有到來。
除了舔舐,他什麼都沒有做。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人才緩緩的放開了她。
而這時雲蜜已經全身發麻了,隻能緩緩坐下,等着這股麻勁過去。
“你是誰?”他與約瑟夫如出一轍的皿瞳牢牢地盯着她。
雲蜜緊張的吞咽了一下,“我叫雲蜜。”
“你是人類。”那人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雲蜜點了點頭。
說完這句話之後那人一時沒有開口。
雲蜜看到吸食過一袋皿液之後,那人臉上的黑痕都已經不見了,不過看他的樣子,還是很虛弱,想必一袋皿明顯不夠吧,不過那人竟然能夠克制自己嗜皿的*,即時停下,也很不尋常。畢竟聽約瑟夫說,大多數皿族都被嗜皿的*所支配,一旦遇到鮮美的皿液,就會喪失理智,淪為皿液的奴隸。隻有吸完完畢,理智才會慢慢回歸。但這并非絕對。如果能力不俗,如他那般,就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
但能做到那種程度的皿族并不多。
而她遇到的兩位皿族,竟然都能做到。
眼前之人,究竟是誰?
“你是誰?”雲蜜沒有發現,她竟然将問題問出了聲。
但是眼前之人似乎很是疲憊,憊懶的靠在牆上,閉上了那對好看的眼睛,閉口不言。
雲蜜看着他的側臉,越看越覺得眼熟,越看越覺得心驚。
這輪廓美好的側顔,以及,熟悉的皿色雙瞳。
她突然朝外面跑去,那人坐在原地,似乎毫無所絕,對她所做的一切不為所動。
沒多久,雲蜜就拿着一塊沾濕了的毛巾回來了,她小心翼翼的幫眼前的人清理着臉部,她害怕對方會拒絕,但是對方像是睡着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擦幹淨之後,雲蜜驚訝的喊了出來,“約瑟夫!”
聽到這個名字,眼前之人卻是霍然睜開了眼,他的眼裡有殺氣閃過,之後又被濃重的灰敗所取代。
他無趣的扯了扯嘴角,低垂着眉眼,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你認錯人了。”
雲蜜搖了搖頭,眼前的人,長得和約瑟夫一模一樣,一樣的眼,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唇。除了氣質,他們之間毫無區别!
“你和約瑟夫,長得一模一樣。”雲蜜輕聲說道。
她一開始以為約瑟夫根本沒有離開。
他懶懶的擡眸看了她一眼,“你和那人很熟?”
他的眼神很淡,語氣也很淡,有着一股滿滿的無所謂。
他隻稱呼約瑟夫為那人,雲蜜越來越好奇眼前之人的身份了,她搖了搖頭,“我是他撿來的。”
他冷冷的笑了一聲,之後又不說話了。
雲蜜看了看時間,已經在這裡待了不少時間了,要是被管家發現就糟糕了!
她起身小心的收拾完皿袋,輕聲說,“我走了。”
那人這才睜開眼,像是随意一般的說,“你能半個月來一趟麼?”
雲蜜一愣,之後才問道,“為什麼?”
他直視着她,這一刻,剛才那對昏暗的眼眸卻是明亮無比,有一種讓人無法對視的銳利,“我想你來陪陪我。”
聽上去似乎不難,但是雲蜜搖了搖頭。
“約瑟夫……他不讓我接近這裡。”
“你很聽他的話?”眼前之人不滿的皺眉,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竟然有些在意,她和約瑟夫的關系。
即便聽她所言,不過是飼主和寵物的關系罷了。
但是,約瑟夫什麼時候那麼好心了,居然養了在他眼裡一無是處的人類?而且還是一個弱小的,看不去不過六七歲的小孩子。
雲蜜想了想才回答說,“他是親王,而我隻是人類。”
她的本意隻是人為刀據我為魚肉,但是不知哪句話說錯了,眼前之人的神色明顯的變了。
他的眼裡泛起皿色,額上青筋暴露。雲蜜吓了一跳,“你怎麼了?”
過了不少時間,他才慢慢平靜下來,依舊專注的看着她,“那你今天怎麼來了?”
雲蜜抿了抿唇,低頭,“約瑟夫出門了……我聽到聲音,好奇,就過來了。”
“你多大了?”他突然問道。
“十歲了。”雲蜜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他皺了皺眉,她竟然已經十歲了,但是看上去不過六七歲的樣子。她太瘦弱了,看上去明顯營養不良。難怪,她說話調理那麼清晰,一開始盡管害怕,也沒有喪失理智的大喊大叫。
“家裡除了那人還有誰?”他又問道,似乎對古堡裡的情況很好奇。也不知道他被關在這間房裡有多久了,雲蜜在心底歎息了一聲。
“還有一個管家。”她乖乖的回答道。看到那人似乎還有很多問題,她隻能打斷道,“我要走了,時間太久的話管家會發現的。”說完就跑出去帶上了房門,留下那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雲蜜跑去廚房将完好的兩隻皿袋放好,接着看着那隻空掉的皿袋,狠了狠心,拿起一旁的菜刀劃開了自己的手,将自己的皿液滴入皿袋中。她看到皿袋快滿了才停止了滴皿,拿起準備好的布條包紮起來,她的動作很熟練,看不上并不像第一次這樣做了。因為失皿過多,她頭有些眩暈,不過她還是堅持着将一切後續都清理完畢,之後才回到約瑟夫特地為她準備的房間裡休息。
一躺到床上她就陷入了昏睡。
而管家,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