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你幹什麼!”白嬌拉着明河,看着她癫狂地大笑。
“迦若,你來了?”明河望着她,一字一頓道:“你是迦若,是我一個人的迦若,對不對?青岚已經死了,你看,他的頭都在這裡!我知道,你把它藏了十年,哈哈哈!”
舒靖容終于擡頭,望向白嬌:“你不是青岚,青岚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
白嬌道:“我不是青岚。”
尖銳的疼痛瞬間彌漫舒靖容的全身,為什麼,為什麼要戳破她的幻想?
她以為青岚死了,痛苦了十多年,每日每夜如蛆附骨啃噬心靈,好不容易再次見到青岚,以為失而複得。
為什麼又是假的?
既然十年前就已經永遠失去青岚,為什麼還要讓她意外地碰到青岚,再一次抵添永遠失去的痛苦?
她怔怔地望着白嬌,再望向自己手中的頭顱,那張臉上凝聚着十年前最後一個表情,那樣安詳而滿足,沒有一絲牽挂。
白嬌望着痛苦之極的舒靖容,遲疑了一陣,緩緩俯下身來,想要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她手上,白嬌如被驚醒一般,往後退了一步。
青岚,我知道你對舒靖容的感情,沒人比我更了解,看見她流淚,停在我身體裡的你,想結我的手為她拭淚,然而,我現在是迦若。
不可以,我有我的願望和職責。
月神殿裡,寂靜如死。
所有人久久沉默,垂落在地的帷幔,被風卷起,所有人似乎都隔着重重的簾幕,看不清表情。
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東西,或者我知道你想要的東西,但是我更看重我要東西,如果有一天,我願意放棄我自己,用我的皿換你一滴淚,那就證明,我愛你。
“祭司大人,聽雪樓的人将靈鹫山包圍了,聽雪樓主親自帶人,說,要您放人。”匍匐在地的手下道。
明河忽然驚醒,望向白嬌,冷笑一聲:“舒靖容在我們手上,蕭憶情敢動手?”
對,有舒靖容在,蕭憶情不會動手。
但是,誰說舒靖容在他們手上?
一個冥星照命的女子,武力值太強。
白嬌拉着明河,望向舒靖容,微笑道:“阿靖,回去告訴蕭憶情,我們休戰如何?”
舒靖容沒有反應。
白嬌忽然歎氣,輕輕道:“阿靖,白帝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說他的兩個弟子都會因你而死,後來青岚和青羽都應驗而死。”
舒靖容蓦地擡頭,冷冷地盯着白嬌,冰寒的目光幾乎将人凍死,徹骨地滲人,心裡洶湧澎拜。
白嬌渾然不覺,繼續道:“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隻要遇到你,無論對你重要的,不重要的,都死了。你有沒有想過蕭憶情?若是有一天你遇上蕭憶情,與他動手,他會死嗎?”
舒靖容渾身一震,蕭憶情?
“你和蕭憶情是武林公認的人中龍鳳,但是,你信任他嗎?阿靖,你愛蕭憶情嗎?”
站在門外的蕭憶情忽然停下來,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雙手顫抖,心跳如鼓。
她會怎麼回答?
“冥兒,你愛青岚嗎?”白嬌再次問。
這是她代青岚問的,舒靖容和青岚相遇的時間太早,相處的時間太短,那個時候青岚,并不知道自己對舒靖容的感情,但是這麼多年,留在青岚腦海當中,印象最深的人就是舒靖容。
時隔多年,青岚才明白,他愛舒靖容,他願意用自己所有的皿換她一滴淚。最終,他換來了舒靖容的淚,卻不知道她心裡有沒有他。
“我的事情何須你來多言,你這個令人惡心的赝品!”舒靖容恍惚了一陣,盯着白嬌冷冷道。
剛才心裡所有的悸動都被她壓在心底,這個長得跟青岚一模一樣,有這青岚清澈眸光、溫潤眼神的男人,是拜月教的祭司,是他們的敵人!
“阿靖,我看到你的未來,你要看嗎?”白嬌道,同時在心裡跟青岚說:“若是我幫舒靖容看到未來,讓她避過生死大劫,青岚,我要你要從我的體内消失,你同意嗎?”
青岚沉默。
白嬌再次道:“你難道想看着你的冥兒死于非命,永生遺憾?”
青岚這次沒有遲疑,道:“好!”
白嬌笑了,揚聲道:“蕭樓主,在外面站了這麼久,聽壁角的感覺很好嗎?”
聽白嬌諷刺,蕭憶情踱步進了月宮,一眼望向舒靖容,沒有說話。
“沒有聽到阿靖的回答,蕭樓主很失望吧。”白嬌淡淡一笑,繼續道,“沒關系,蕭樓主進來吧,在下此次,就是想跟蕭樓主和阿靖弄清楚一些事情。”
“大祭司客氣了,不過我與阿靖之間的事情,無需第三人插手。”
“是嗎?”白嬌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兩人中央,笑道,“這件事情我有自信,你們不看一定會遺憾終身。”
兩人皆沒有說話,不置可否,根本不關心白嬌說的是什麼。
“阿靖,關于你有一句谶語,你應該聽說過。”白嬌望着舒靖容,緩緩道:“你的命星是冥星,凡與你的星宿軌道交錯者、必當隕落!”
上輩子這句話應驗了,這輩子,無論這句話是真是假,白嬌都不想賭。
能和平解決,為什麼要開打?
舒靖容聞言冷笑:“閣下還是換個好點兒的噱頭,拿别人說過無數遍的話來忽悠我,我很傻嗎?”
“好,那就拿出點兒真功夫!”白嬌長袖一揮,大聲道:“雲起,霧來!”
白色的雲霧瞬間彌漫整個月宮,厚厚的雲霧尖,所有人都真眼如芒,彼此間盡管隻相隔一拳之地,也無法看清對方的面目。
轉眼之間風起雲湧,調動天地之間的靈氣,舒靖容和蕭憶情心頭一凜,這位大祭司的實力深不可測,到了神人之境。
兩人正全新戒備,手握刀劍,随時準備發起進攻。
忽然眼前出現一面鏡子,鏡子裡出現兩個無比熟悉的身影,正是他們自己!
……
“嫁給我,阿靖,做我的妻子,名正言順地接收我的一切。”畫面中的蕭憶情道。
“不,因為我不想做寡婦,我不想為任何人哭。”舒靖容面色绯紅,像風中的薔薇,冷豔中帶着淩厲的尖刺。
“啊,該死的,我竟然忘了自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不好意思,抱歉。”他如往常一般蒼白的面容面不改色,袖下的手指顫抖。
……
鏡子外的兩人怔怔出神,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情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白嬌是怎麼知道的?
幻象嗎?
有這樣高明,直指人心的幻象嗎?
可是剛才他們根本沒想到這件事情,白嬌究竟想要幹什麼?
雲霧中的兩人死死地盯着鏡子,看着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