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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壇]波西米亞神想曲 第31章 反轉

  ~~~~~帽子戲法最初是闆球的一種技術術語,後來才沿用到了足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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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茨坦的戰術确實改變了,針對拜仁更改的。
确切來說,是針對盧塞莉亞進行的戰術調整。
以往依靠着塞克特力量,她們幾乎是所向無敵。
在女足的賽場上很少能遇到前鋒既有強壯的體格,又有靈巧的技術。
就算兩項都兼備,都很難跟塞克特抗衡。
而盧塞莉亞這兩點都接近滿分,再加上她的敏銳和機智,雖不能完全化解塞克特的進攻,但是起碼可以攪亂波茨坦的後防。

  這樣一來,情況就變成了要不是兩隊都占不到便宜,要不就是兩隊都會出現大比分的進球數。

  而這場比賽是決勝局,波茨坦想要依靠客場進球數來反轉比分,她們就必須根據盧塞莉亞的特點來進行專門的戰術設計。

  盧塞莉亞很快就發現了,波茨坦削減了鋒線,加強了防守。
但是作為已經輸了一場的隊伍,她們這麼保守的打法,似乎不太合适啊。

  單很快,她就因為一個失誤發現了其中的狡詐。

  塞克特接過隊友傳來的球之後立馬就發動了自己重型炮彈的實力,開始橫沖直撞,攻向拜仁的球門。

  因為這一場拜仁的戰術依舊是進攻為主,大部分球員都壓過了中場線。
這個反擊來得太快,所有的人都回撤不及時,塞克特前面的對手隻有一個,那就是守門員麗娜。

  看着塞克特腳邊的小草都被她的氣勢壓彎了腰,麗娜突然覺得手指痛。
上次撲了她的一個球,自己的手指就受了點輕傷。
這次她又來單刀會面,不知道自己又要被球撞飛到哪裡去了。

  遠遠的,盧塞莉亞也追了過來,但是她的速度再快,也跑不過足球,隻能在塞克特背後吃草泥。

  麗娜凝神屏氣,她看着塞克特的身體,餘光帶着足球,判斷着她攻擊的方向。

  人的身體是一個整體,尤其是在要做踢球這種大動作的時候,身體會出現很多先兆。
觀察不同部位的肌肉收縮情況,就能判斷出下一個動作來。
尤其是臉部,很多人的嘴角通常都是和用力方向是一緻的。
身體的假動作好做,但是臉部的細微表情卻是隐藏不了的。

  但是這個觀察時間非常短,隻有不到一秒的時間。
而在這個時間裡,球可能就已經向着守門員飛過來了。

  觀察的同時還要做出撲救的動作,這是非常不容易達得到的和諧狀态,隻有天才的守門員和經驗極其豐富的老手才能将其練得熟練無比。

  麗娜是一個天才,不過她的經驗還少了點。
所以這個球她雖然判斷對了方向,但是撲救還是不夠及時。

  1:0,波茨坦的戰術不管奏不奏效,她們起碼是領先了。

  “保持節奏!
”馬克西姆在場邊大喊着,他并不打算改變什麼,才開局,一切都尚未結束呢。
他相信他隊友的心理素質,一個進球還擊不垮她們。

  盧塞莉亞退回到了中場線,她回頭看了麗娜一眼,确認了進攻的路線。

  麗娜一腳開大,直接将球踢過了半場。

  盧塞莉亞迅速跟到落點,帶球突入。
盯防她的人一下子變成了三個,從她們腳下的間隙之中盧塞莉亞直接傳給了卡嘉。
立馬她周圍的波茨坦隊員就少了一圈。

  本想着自己能輕松一點的時候,巴貝特突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你别想進決賽,伊拉尼副隊長。

  巴貝特說這句話不是為了反擊,而是詛咒。
迷信的人可不會一時半會兒就改變的,她們反而會變本加厲地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盧塞莉亞沒理她,她可是吉普賽人啊,才不信這些東西呢,騙騙别人還差不多。
不過她還是沒忘記要反擊一下,她挑了挑眉,朝着球門的方向晃了一下身子,“你覺得我進不了,能讓你進嗎?

  趁機跑到了一個空當處,她看到球飛了起來,是個好位置。
跳了起來,她準備用頭槌了。

  巴貝特比她更先跳起來,隻是她的位置不太好,所以她隻能一甩頭,歪着腦袋去撞球。

  盧塞莉亞隻感覺到自己先被球砸到了腦門,然後又被巴貝特撞到了太陽穴,兩個重擊之下,她眼前一黑,竟是暈了兩秒。

  一直到艾琳娜啪啪扇了她兩巴掌,她才猛地吸了一口氣。

  隊醫爺爺立馬小碎步跑到了她身邊,扒開她眼皮檢查了一番,“頭暈嗎?
想吐嗎?
能站起來嗎?

  “天哪,我的莉亞腦震蕩了。
太糟糕了,她的臉都白了。
我的心好痛啊,你知道嗎,霍爾格?
”在看台的穆勒立馬站了起來,他抓過巴德脖子上的望遠鏡,往場上看去。

  巴德的望遠鏡是艾琳娜給的,她說要讓他看自己看得仔細些。
但是他眼神很好,根本不需要用望遠鏡,現在倒是便宜了穆勒。

  “不知道,但是看來問題不大。
”巴德皺着眉,看着盧塞莉亞站起來之後,眉頭才稍微松了一點了。
她是拜仁的絕對主力,如果她傷了,那馬克西姆就必須改變戰術了。
女足隊還是不夠受重視,預算較少,替補根本跟不上。
一旦有重要位置的球員受傷,陣型就會被破壞。

  盧塞莉亞爬了起來,她覺得腦袋有點暈,但是并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
而且也沒有想吐和其他的症狀,離腦震蕩遠得很。

  将口中那苦澀的唾液吐了出來,她也不顧形象了。
活動了一下頸部,立馬又開始奔跑了。
但是跑了兩步,她突然感覺到大腿不太舒服,好像有一根繩子拉扯着自己一般。
以前她也有過這種感覺,不過都沒有現在強烈。

  她不得不放緩了速度,觀察着自己的傷情。

  看着替補席上那一排老弱病殘孕,盧塞莉亞知道自己必須堅持完整場比賽,不然她們要想取勝,是很困難的。

  她們一路走到這裡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任何一步的前進都是在創造曆史。
但是她不想就這麼放棄了,拼死拼活,都想要再進一步!

  因為盧塞莉亞的突然消極,整支隊伍的節奏都慢了下來。
趁着這個時機,波茨坦再次攻進了一球。

  一直堅持到了中場結束,盧塞莉亞才告訴了隊醫爺爺自己的大腿的不适。

  “躺下吧,我幫你按一下。
”隊醫爺爺并沒有說什麼,這些在場上拼搏的姑娘們已經盡力了,他難道還要罵她們不珍惜自己革命的本錢嗎。

  人生難得幾回搏,機會擺在眼前,有時候斷了腿都要爬着去争取的。

  給盧塞莉亞做了一點簡單的處理,綁上了防止肌肉拉傷的壓力繃帶,他叮囑了一下,例如不要用什麼部位發力,幾個危險動作不能做。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隻能交給命運了。

  再次走到場上,盧塞莉亞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可是她沒有放棄進攻的步伐,隻是調整了自己射門的姿态,避免用到自己受傷的那條腿。
她現在還沒感覺到疼痛,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隻能扛一分鐘是一分鐘了。

  “莉亞怎麼了,她為什麼隻用右腿,明明這個時候左邊路有機會的。
如果她們從這裡攻進去,就算不能進球,那也能制造一次極有威脅的進攻啊。
”穆勒盯着盧塞莉亞,他很快發覺了不對。

  波茨坦的球員同樣也發現了,不過她們身在其中,要慢一步。
在她們察覺到這個破綻之前,盧塞莉亞幾乎是拼盡全力踢進了一球。

  “她的左腿傷了。
”巴貝特一直注意着盧塞莉亞,所以她是第一個發現的。
于是波茨坦的隊員們立馬調整了防守的布置,将更多的注意力擺在了她的右面。

  盧塞莉亞無可奈何,她心中的憂慮越來越重,讓她幾乎無法擡腳了。

  但是她們的戰線并沒有崩潰,反而因為她的遲滞而變得更加堅韌了。
看似抓住了大好機會的波茨坦大舉壓境,但是卻因為得意忘形而出現了低級失誤。

  艾琳娜抓住了這次失誤,她斷下了球,直接交給了中場的尤思奇。
尤思奇帶球一路到了禁區邊緣,又将球傳給了跟上來的漢娜。
漢娜沉穩地接過球,然後直接打門。

  沒什麼意外情況發生,這球滾進了球網之中。

  2:2。

  上一場她們的進球數也是2,而且取得了勝利。
隻要再進一球,就能進軍四強了。
而進了四強,年薪肯定會增加的啊!

  盧塞莉亞咬着牙,她在堅持着。
下一場比賽自己能不能上她都不去考慮了,眼前這場勝利一定要拿下來。

  “噢,霍爾格,你看看她,多麼地堅強。
”穆勒收起了平日裡那副嬉笑的模樣,他看着苦苦堅持的盧塞莉亞,心中又是痛,又是敬佩的,“我都無法保證我在受傷的時候還能不能堅持下去,請外婆一定要好好地保佑莉亞,讓這次受傷是虛驚一場吧。

  “什麼外婆?
”巴德認識穆勒很久了,他可沒聽過他提起過自己的外婆超過三次的。
而且他知道,穆勒是和爺爺、婆婆住在一起的。

  “嗯,也許這個不應該告訴你,霍爾格。
但是既然你都問出來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穆勒湊到了巴德的耳邊,将灑骨灰那件事告訴了他。

  “呃……”巴德再次看向了球場,但是這一次他的臉色變了變,明顯蒼白了許多,“其他人知道嗎?

  “隻有你知道,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不過你别去告訴别人,艾琳娜也不行。
盧塞莉亞自己願意說的時候,她肯定會去說的。
那是她的隊友,不是我們的。
”穆勒想得很明白,這事盧塞莉亞肯定會說的,目測就在這場比賽結束之後了。

  雙方的球員都還在積極地拼搶着,她們完全不知道她們踩着盧塞莉亞外婆的骨灰在前進呢。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留給兩支隊伍的時間都不多了。
拜仁此前2:1取得了客場的勝利,現在4球在握,這一場她們隻需要保持住就能進軍四強。

  而對于波茨坦來說她們也隻需要再進一球,就能靠着客場進球數多而取勝。

  所以場上的局勢不但沒因為雙方體力的消耗而變得倦怠,反而越打越激烈了。

  因為腿傷,盧塞莉亞一開始的時候老實地收斂了很多。
但是臨近比賽結束,她發現這樣下去的話,波茨坦就要攻破她們的大門了。

  銀牙一咬,她絕對拼了。

  “莉亞她要進攻了!
”穆勒猛地從座位上蹦了起來,他看着她那條明顯有些别扭的腿,突然有一種緊張到吐的心情。
他還沒有受過什麼嚴重的傷,但是他的隊友們,尤其是那幾個老漢,常年都被傷病困擾着。
無論是失敗還是勝利,坐在冷闆凳上的滋味都不好受。
他知道那有多讓人難受,他不希望她受傷,但是他也不想看到她輸。

  因為快速地跑動,腿部的疼痛是一波接一波地襲來,而且一波比一波強烈。
盧塞莉亞并沒有因此放棄一個絕佳的進攻機會,她知道自己隻有一次使詐的機會。

  塞克特看到盧塞莉亞突然又恢複了速度,她一臉震驚。
而此刻場上所有波茨坦球員還有教練都和她的想法一樣,難道她是裝的,就為了讓她們放松對她的盯守?

  就像她們一開始做的,一切都是使詐?

  不過拜仁全隊和馬克西姆卻知道,盧塞莉亞這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中場之後波茨坦也進行了一下戰術調整,換下了一個邊鋒,頂上了防守。
因為盧塞莉亞的受傷,她們看起來更是勝利在望了。
可是現在她突然生龍活虎地開始進攻,讓她們的後防一時混亂了起來。
有些球員比較敏捷,迅速調整了站位。
但是有些球員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改變,站在原地,竟是有些愣住了。

  趁着這幾秒的混亂局面,盧塞莉亞接連過人,直接從左邊路切入到了禁區邊緣。
這時巴貝特又擋在了盧塞莉亞的面前,作為女版拉姆,她的技術可是世界級的,才不會被這樣的混亂弄暈。

  盧塞莉亞也不跟她糾纏,她伸出腳,從巴内特的胯*下将球一腳傳中給了漢娜。

  不過漢娜那邊防守隊員太多了,她隻能回傳給了禁區外的艾琳娜。
艾琳娜帶球溜了一會兒,她看到了一個空當,然後朝着盧塞莉亞那邊望了一眼,立馬擡腳射門了。

  不過很顯然,這個球位置不好,不可能進得了球網之中。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中路的時候,盧塞莉亞突然沖了過去,她再次晃過了巴貝特,直接跳了起來。
她本來個子就很高,彈跳力也很好,所以此刻跳起來剛好夠到了那個球。

  用力一甩頭,她微微像斜下方調整了一下,那顆足球立馬就往着球網的方向去了。

  波茨坦的守門員飛躍而起,準備去撲球。
但是當她看到足球的軌迹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

  “霍爾格,你還記得比埃爾霍夫先生那個頭球嗎?
”穆勒長大了嘴,顯然他也被這個頭球給刺激到了。

  “記得,一個弧線頭球……”巴德瞬間手腳就冰涼一片了,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自己也想要去進這樣一個精彩絕倫的球。

  穆勒的感受也差不多,他恨不得自己馬上就上場,成為波茨坦的守門員,親眼看一看這個弧線的頭球究竟是怎樣給頂出來的。
他搓着手,抖着腳,喉嚨裡堵滿了嚎叫。

  看到足球撞到白色的球網上彈出一輪波瀾之後,觀衆席上才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波茨坦的球員們愣在原地,她們依舊還不太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曆史上最有名的頭球運動員肯定非比埃爾霍夫無疑,他的弧線頭球可謂是他的秘密武器。
而在女足的曆史上,還未有人頂出過和他比肩的頭球來。

  盧塞莉亞這一球雖然霸氣還差點,但是技術卻是非常接近了。

  麗娜從球場的另一端跑了過來,擠開了艾莉娜,漢娜,卡嘉,尤思奇等一大堆隊友,将盧塞莉亞直接給抱住了。

  兩人太激動,一下子撞到了一起,嘴唇居然不小心碰到了。
這個意外大家都沒注意,因為在極度的狂喜之中,吻一吻也沒事啦。
反正在更衣室裡該看到的都看光過,況且還有艾琳娜那個色魔,還會對大家的兇部評頭論足地揉捏一番。

  盧塞莉亞盡可能多的抱住了自己的隊友,挨個在她們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又一個吻。

  将比分改寫成3:2之後,拜仁就徹底轉防守了。
因為盧塞莉亞真的堅持不住了,馬克西姆很快将她替換了下來,換上了一個中場。

  觀衆席上的球迷們都站立了起來,給他們的副隊長拼命地鼓着掌。
他們大聲地唱着隊歌,恨不得手中是玫瑰花,而不是啤酒杯。

  誰能想得到在這樣一場比賽上能看到如此精彩的進球呢,他們很多隻是來過周末和家庭日的,陪陪女兒,看看女孩兒們踢足球。

  不過在看到盧塞莉亞的這一個頭球之後,很多人的心态瞬間就變了。
女足不再是女孩子們辦家家酒的遊戲,而是能和男足一樣欣賞技術和激情的競技比賽了。

  盧塞莉亞下場之後立馬就跟着隊醫爺爺去了醫務室,她甚至都沒辦法堅持坐在替補席上看完比賽了。

  “得去醫院。
”隊醫爺爺檢查了一下,他默默地歎了口氣。

  “那下一場比賽……”盧塞莉亞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還是抱着一絲僥幸。

  “你别想了,這個賽季已經結束了。
”隊醫爺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他有點懊惱自己剛才沒把她直接送去醫院,而是又接着踢了半場比賽了。
現在的情況比中場休息的時候要糟糕很多,恐怕要做手術才行了,“大腿肌肉撕裂,你得休息兩個月!

  “起碼進了四強,值了!
”盧塞莉亞拍着床闆,裝作一點兒都不後悔的樣子。

  “比賽還沒結束呢。
”隊醫爺爺不得不提醒她一句,他可是醫生,工作範圍沒有安慰人這一項。

  “快,快,扶我回去!
”盧塞莉亞覺得用了點止疼藥之後感覺好多了,她又想回到球場邊上去瞅一瞅了。

  “我都快八十了,你還叫我扶你?
”隊醫爺爺直接拒絕了她的要求,然後把門口的穆勒拽了進來,“看着她,救護車來之前不準她動。

  “不準動的範圍是什麼?
是不能下地走呢,還是哪裡都不能動?
手指能動嗎?
眼睛可以眨嗎?
”穆勒完全是出于對醫學的尊重才問出這些話的,他不是醫生,他也不知道盧塞莉亞到底傷情怎麼樣了。

  “腰以下不能動,你最好把她捆起來。
”隊醫爺爺用一種恐吓的語氣說道,然後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捆繩子,丢給了穆勒。

  “是!
”穆勒立馬走進了房間,接過了那捆繩子,緊緊地抓在手裡,好像那是泥鳅一樣。

  “你真的要捆着我?
”盧塞莉亞看着他,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完全忘了自己的傷痛。
這也許就是自己愛他的原因之一吧,他總是能讓人露出微笑來,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之下。

  “噢,莉亞,你笑得這麼甜,我怎麼舍得。
但是你的腿真的不能動了,知道了嗎?
”穆勒簡隊醫一走,立馬就到了她身邊,跪在了床邊,握住了她的手,“别任性,想想未來十幾個賽季。

  “我的腿能動啊!
”盧塞莉亞擡起自己的右腿就在空中踢了幾下,她踢得很高,空氣都被攪得亂了。

  “莉亞,莉亞!
”穆勒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脖子,直接就給按在了床上。

  “我沒洗腳呢!
”盧塞莉亞連忙抓過了床單來,把自己的腳給遮住了。
哪怕你美得跟仙女一樣,踢了幾十分鐘的球,腳一樣臭得跟大象糞便一樣。

  “我不介意,莉亞。
你都忍受得了我的,更何況我可是在男式更衣室裡從小呆到大的,我的鼻子早就殘廢了。
”穆勒又把床單掀開了,幫她按摩着沒受傷的那條腿。

  “噢,托馬斯!
”盧塞莉亞伸出手,抱住了他,“啊~,真是太舒服了。

  這時艾琳娜推門而入,她所見到的和所聽到的都讓她分分鐘想歪了,“哎喲,我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艾琳娜,我們赢了嗎?
”盧塞莉亞才不去解釋呢,反正他們都是情侶了。
現在她更關心的,是比賽。

  “不告訴你!
”艾琳娜笑着轉身就走,但是卻被跟在後面的麗娜給按了進來。

  “當然赢了,莉亞,3:2,我們進四強了!
”麗娜走到了病床邊,她把穆勒擠開了一點點,然後給了盧塞莉亞一個擁抱。

  “麗娜,托馬斯!
”盧塞莉亞一手抓着麗娜,一手拉着穆勒,恨不得跳起來去球場上跑三圈。

  “還有我!
”艾琳娜立馬也擠了進來,抱住盧塞莉亞就往她臉上親了兩口。

  “噢,噢,你們幹什麼,讓她喘喘氣吧。
”隊醫爺爺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的是幾個醫護人員。
救護車來得很快,因為離得不遠。

  聽着那急促而尖銳的響聲,衆人很快從歡慶的氣氛裡脫離了出來,瞬間變得一片愁雲慘霧了。

  雖然現在她們是進四強了,但是主力隊員卻受傷了。
半決賽的對手肯定不是什麼三腳貓,那個時候就隻能靠實力。
會踢什麼樣,她們心中都沒有底。

  醫護人員把盧塞莉亞擡到了救護車上去,然後穆勒很自覺的也跟着上了車。
麗娜見狀也要擠上去,艾琳娜更是喜歡湊熱鬧,還往前推了推麗娜的屁股。

  “公交車呢,擠什麼,自己開車去!
”隊醫爺爺直接發話了,把兩個搗亂的給趕了下去。
人家小情侶擠一擠就行了,隊友來湊什麼熱鬧。

  無奈麗娜隻得載着艾琳娜還有巴德去醫院了,不過盧塞莉亞的傷勢需要做一個手術,她還得轉一次院,去更加專業的醫院才行。

  就如隊醫爺爺說的,别提四強比賽了,這個賽季對于她來說,都已經提前結束了。

  ***

  盧塞莉亞的手術進行得很成功,她本來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就是休養的時間需要長一些。
這段時間裡她都得杵着拐杖,盡量不用傷腿了。
不過她完全沒有靜下來,除了看本隊的比賽外,還會去看穆勒的比賽。
來往于慕尼黑的大街小巷,反而更加忙碌了。

  穆勒隻要有空就會用自己的小綿羊去接她,騎着這輛有些破舊的小綿羊載着一個殘疾人穿梭在城市之間,他心情好極了。

  歐冠的比賽拜仁男隊輕松以4:0的比分将法國裡昂拿下,女隊同樣也是在半決賽遇到了裡昂,隻是缺少了盧塞莉亞這名大将,她們則是兩回合2:4的比分未能進軍決賽。

  盧塞莉亞在路邊買了幾份報紙,找了家靠河的啤酒屋坐下,随便點了一點吃的就坐下來等穆勒訓練完和自己會合了。

  她翻着報紙,看着歐冠女足決賽的信息。
這一賽季的決賽是在波茨坦渦輪和裡昂兩隊之間進行角逐的,法蘭克福和她們一樣,在半決賽失利,未能進入決賽。

  而德甲這邊的排名第一也是波茨坦渦輪隊,第二是拜仁,但是法蘭克福僅差她們一分,很容易追趕上來。
其後的狼堡也是隻有三分之差,來年的歐冠資格競争非常激烈。

  因為自己的受傷,後面的幾輪比賽非常危險,這讓盧塞莉亞擔憂不已。
今年她們成績是還不錯,但是來年連歐冠資格都沒有的話,那年薪肯定不能去跟廠長讨價還價了啊。

  翻了一頁,她準備看點輕松一些的新聞。

  突然一張碩大的照片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照片裡是她和麗娜,兩人抱在一起,嘴唇還緊貼着。
但是這張照片一點都沒有百合的美感,反而像是兩個健身狂人吃多了興奮劑,抱在一起亂啃。

  “什麼時候的事?
”盧塞莉亞擡起了頭來,開始回憶。
自己是不是因為那次受傷腦部損傷了,所以完全不記得還有這種事情了啊。

  “就是對波茨坦啊,第二回合的時候。
你看,背景就是綠森林球場呢。
我坐在這邊,不過好像沒把我照進去,都放這麼大了。
”穆勒從她身後抱住了她,然後在她臉上猛親了幾口。

  盧塞莉亞擡起頭來,也回吻了他幾下,“就這麼點事還搞這麼大一張照片,弄了半個版面,省下來打廣告能賺好多錢呢。
這些記者也真是夠了,要是他們進過我們的更衣室,那不是要編一本百科全書出來了啊。

  “你們在更衣室裡做什麼了?
”穆勒長大了嘴,他真的隻是好奇而已。

  “你想知道?
”盧塞莉亞挑了挑眉毛,那雙黑色的大眼睛閃閃發亮。

  “噢,不,不,我不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在更衣室裡互相比大小,摸兇肌,唱碧昂斯的singeleladies了。
”穆勒往椅子裡一躺,也頗為得意地挑了挑眉。
他覺得既然大家都是足球運動員,那做的事情應該差不多吧。

  “不,我們唱的是凱蒂.佩裡的ikissedagirl。
”盧塞莉亞把報紙一放,她沒想到穆勒猜得這麼準。
不過還有好多事情他沒說出來,例如大家會在更衣室裡讨論各種男明星,球星,還有對他們的各種幻想。

  “那是……,什麼感覺?
”穆勒對于盧塞莉亞嫌棄自己吻技差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所以他想問問,男孩子跟女孩子接吻和女孩子跟女孩子接吻,到底差别有多大。

  “怎麼,你想知道麗娜接吻的感覺嗎?
”盧塞莉亞思路一歪,更是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不,不,不,我想知道的是我和麗娜的吻技,到底差别有多少?
”穆勒猛搖着頭,口水都差點甩出來了。

  “我和她那不是接吻,隻是碰巧嘴唇碰到一起了而已。
”盧塞莉亞笑了起來,她突然想了起來,麗娜現在好像還單身呢,“而且麗娜她有喜歡的人。

  “誰?
”穆勒當然不會連麗娜的醋都吃,不過既然盧塞莉亞都這麼說了,他就勉強八卦地問一句吧。

  “不知道,她沒說過。
不過對方好像也是也球員,他們小時候還在一起訓練過。
”盧塞莉亞很少聽麗娜提起這事,但她說過,他們兩人之間似乎也是有什麼約定在的。

  “麗娜是慕尼黑人,她小時候也在拜仁青訓營的啊,那這個人肯定也是我們隊的吧?
”穆勒想了一圈,年紀對得上的,好像不是在二隊,就是已經沒踢球了。

  “她媽媽是魯爾區的人,她也在那邊呆過的。
”盧塞莉亞給擴大了一下範圍,“不過啊,你們真是應該找一個像卡恩一般的守門員了,不然下個賽季可是會很難熬的。

  “那是高層應該考慮的問題,我隻需要面對現在即将到來的幾場比賽就好了。
還有你的傷也好了不少了吧,跟我一起去南非可以了嗎?
”穆勒才不會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呢,他低頭看了看盧塞莉亞那條搭在另一張椅子上的大長腿,那手術後留下的傷疤已經呈粉紅色,開始愈合了。

  “當然可以,隊裡已經讓我們一起跟着去學習了。
不過我們不能住你們的酒店,有人擔心會傳出什麼不雅新聞。
也真是夠了,他們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
”盧塞莉亞倒不是真的想去住什麼好酒店,就是覺得把他們當做春天的貓是要幹嘛呢。

  “因為你們太漂亮了。
”穆勒咧着嘴呵呵笑道,他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
反正要是盧塞莉亞在自己的身邊,他肯定是睡不好的。
這段時間兩人比賽密集,加上她又受傷了,他可是吃素很久了。
精力旺盛無處發洩,這對于一個20出頭的男孩子來說,真的很殘忍。

  “将精力集中在比賽上!
”盧塞莉亞一把捧住了他的臉,啪啪地拍了兩下。
她現在已經完全摸清了他的習性了,一旦他笑起來不是滿臉褶子,而是皺紋集中在嘴邊和眼尾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在想羞羞的事情了。

  “是!
”穆勒立馬清醒了過來,他猛灌了一大口水,希望能給自己降下溫。

  第二天,拜仁在安聯球場主場迎戰波鴻。
這是德甲第33輪比賽,拜仁積分和沙爾克不相上下。
但是如果這一場比賽能取勝的話,他們就離曆史上第22個德甲冠軍非常接近了。

  盧塞莉亞也來觀戰了,反正她閑着也是閑着。

  開場18分鐘的時候,穆勒接過拉姆的傳中,用兇部将球撞進了球門之中。
進完球他揉了揉自己的兇口,覺得舒暢了許多。
發洩不完的精力,果然就應該用在球場上,一點都不要浪費。

  他沖着盧塞莉亞坐的方向仰起了頭來,在衆多隊員的疊壓之下向着她遞出了一個飛吻。
不過現在還沒什麼人知道他們在一起了,所以很多球迷都覺得他隻是在向他們緻敬,便都給他回了無數個吻。

  當然這其中也有盧塞莉亞的,她微笑着吻了吻自己的手心,然後沖着穆勒揮了出去。

  受到鼓舞的穆勒在2分鐘之後立馬又進了一球,速度之快,讓他都有些意外。

  “再進一個!
再進一個!
再進一個!
”盧塞莉亞默默地念着,不像是祈禱,更像是在施法。
不過安聯球場可沒有她外婆的骨灰,她也不知道向誰祈禱。

  下半場69分鐘,穆勒突破了兩名波鴻球員的夾守,将足球推進了球門之中。

  3:0,他人生之中第一個帽子戲法順利地完成了。

  此刻沙爾克0:2落後不萊梅的消息傳來,所有的球迷還有球隊高層都興奮無比。
今年是拜仁俱樂部成立110周年,所有人都想用一個三冠王來為這一年慶祝。

  看台上掀起了人浪,盧塞莉亞把拐杖一丢,也開始玩了起來。
周圍的球迷都被她感動了,即便是殘疾了,也要做拜仁忠實的球迷啊。

  有不少人認了出來,她就是拜仁女隊的副隊長,還紛紛前來合影留念。
盧塞莉亞都沒有拒絕,她今天高興。

  進了三球的穆勒被克洛澤換了下來,他作為最大的功臣沒有規矩地坐到替補席上去休息,而是翻上了看台,搶過某個球迷的擴音器,開始引領球迷們和他一起合唱了。

  因為是自己掏錢買票,不是通過球隊内部拿票,所以盧塞莉亞坐得有些遠。
但是她還是能聽清穆勒的歌聲,她不忍去聽,但是又不能堵住耳朵抗議,幹脆也跟着唱了起來。

  她的歌聲就動聽多了,畢竟是種族優勢,連帶着周圍的球迷終于是把調給找到了。

  循着這個美麗的歌聲,穆勒終于把盧塞莉亞給找到了。
他翻過了看台上的護欄,跑到了她的身邊。

  “恭喜你,親愛的!
”盧塞莉亞立馬伸出了手去,她的裙擺和黑發都随之飛舞了起來,好像她全身心都在歡迎着他。

  穆勒這一次沒有再張開嘴巴廢話一堆,他直接抱住了她的腰,小心地避開了她的傷腿,将她抱了起來。
他看着她那雙好似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輕柔而緩慢地吻了下去。

  盧塞莉亞沒有閉上眼睛,她看着他,很喜歡看着他瞳孔之中倒映着的自己。
她也很愛被萬衆矚目,在勝利時共享喜悅的感覺。

  而且她很滿意這一次他吻自己的方式,終于沒有伸出舌頭來亂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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