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汽油,所以火一沾着帆布棚子,火苗立馬就“嘩”地一聲冒起來了,并且開始蔓延開來,同時帆布被點着,全都變成了油滴子啪啪往下砸,上面還附着着小小的火苗。
就是這麼小小的火苗,同樣能夠引燃其他被潑了汽油的地方。所以瞬間,胡兵燒烤攤的棚子就燒起來了,變成了一片火海。
旺子并沒有閑着,而是拿着打火機,開始繞着胡兵的燒烤攤走了一圈,把所有的東西全給點了。
“草,外面怎麼這麼亮堂?!”一個學徒正打着牌呢,突然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另一個學徒用力聞了兩下,也是說道:“什麼玩意兒着了,咋這個味兒呢?”
另一個人機靈一點兒,說道:“不能是爐子沒滅幹淨,把什麼玩意兒給點了吧?!草,快出去看看!”
說着,三個學徒立馬把牌撂了,穿上拖鞋開始往外跑。
到外面一看,三個人全都被外面的景象給驚呆了,外面紅彤彤一片,就算算不上是一片火海,也沒差了。
他們三個在最中間的一個彩鋼房裡,四周都有起火點,幾乎就把他們給圍上了,而且這個火勢還在不停往裡面蔓延,越來越大。
“怎麼起了這麼大的火?!”一個人驚慌失措,完全蒙比了。
另一個人說道:“有汽油味兒,這是咋回事兒啊,咱們這兒哪來的汽油?!”
“愣着幹啥,救火啊!”最後一個人大急,拿起旁邊一塊兒氈布,就沖過去開始拍打冒起來的火苗子。另外兩個人也是開始找水,或者掃把,開始救火。
但是,火勢這麼大,他們剛撲滅一點兒,其他地方就又燒起來了,根本控制不住。
一個學徒一看這情況,擦了把頭上的汗,說道:“草,不行了,救不了,快點兒出去,不然咱們就被困這兒了!”
“是啊,火快把攤子全燒起來了!”另一個人左右看看,指着一個火還沒有燒起來的地方說道,“從那兒走!”
三個人立馬貓着腰,往那個出口小跑出去。
火越來越大,煙也越來越嗆人,三個學徒被熏得眼淚橫流,咳嗽不止。
就在三個人穿過兩個彩鋼房,正說從帆布棚子那邊兒沖出去的時候,已經被火燒着的帆布棚子塑料固定架那裡猛然發出一聲“嘎嘣”地脆響,原來高溫已經讓那塑料固定架外部變軟,因此内部沒有變形的那一部分塑料架根本無力支撐這麼大的帆布棚子,直接就斷裂開來,帆布棚子帶着熊熊大火,轟然倒塌。
一個學徒一腳垮了出去,鋼架貼着他的腳後跟砸了下去,沒有砸到他,卻砸倒了他旁邊的那個學徒。
這個人直接被哐地一聲砸倒在地,但是他反應也很快,立馬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就從燒的滾燙的鋼架下鑽了出來,但是頭發卻着了起來。他手忙腳亂地把頭上的火按滅了,突然想到自己後面還有一個兄弟呢。
“小安呢!?”這個人回頭問道。
“被砸下面了!”另一個人急道。
“草!”兩個人沒有多餘的話語,立馬回頭,尋找着同伴的身影。
而在剛剛倒塌的鋼架下,明顯可以看到一個人被手臂粗細的鋼架給壓着,上面燃燒着的帆布油子啪啪往他身上滴。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點燃,雖然他痛苦難當,但是因為身上被壓了一個鋼架,根本動彈不得。
“救……救我!”這個人對自己的同伴呼救,那兩個人見狀,也是大急,立馬回身,也不顧鋼架被燒得灼手,直接一把抓住,努力地把鋼架搬了起來。他們的手一碰到那鋼架,立馬“呲”地一聲,就冒出來了一股淡淡的白煙。下面那個人身上壓力一松,立馬掙紮着怕了出來,但是他身上不少衣服都被帆布的油滴子給點着了,這讓他痛苦萬分,沒跑兩步呢,就在地上打起滾來,想要把火給壓滅。
那兩個救他的學徒立馬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始給這個叫小安的學徒滅火。
三個人折騰了得有兩分鐘,小安身上的火終于是滅了,但是小安這個時候也已經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半天也沒爬起來。
兩個學徒眼看火越燒越大,沒有絲毫耽擱,立馬一左一右扛起了小安,直接拖着他,跑出來已經徹底燒起來的燒烤攤。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兒?!”三個人,小安似乎已經昏迷了,另外兩個人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燒傷。他們看着這一片火光,心情極其複雜。
他們也不知道火是怎麼起來的,但是這麼大的火,能是意外嗎?
“草,你看那邊兒,有人!”一個學徒本來蹲地上喘氣兒呢,一轉頭就看到了在另一邊哈哈大笑的旺子。
另一個學徒朝旺子看去,看到旺子腳邊有四個白色塑料桶,手裡還捏着打火機,頓時也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兒了。
“是他放的火!”他一指旺子,然後從地上撿了塊兒磚頭,直奔旺子沖去。
“草,又是這個人!”另一個人這個時候也是認出了旺子,知道這次放火的是旺子沒跑了!于是,他也跟了上去,帶着一身怒氣。
旺子看着胡兵的燒烤攤幾乎是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心裡的怨氣這才出去,手掐着腰,喪心病狂一般地笑了起來。
終于,胡兵得到教訓了!自己給媳婦兒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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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子本應該高興才對,但是看着眼前這沖天的火海,旺子卻始終覺得,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幹了這件事兒的後果,旺子心裡清楚地很,但是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的這一步呢?本來他有家庭,有廠子,而現在,他可能什麼都沒了。
就在旺子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暴喝直接在他耳邊響起:“我草泥馬的!”
随即,旺子腦袋上一疼,就被一塊兒磚頭給拍在了地上。
兩個學徒對着旺子一通拳打腳踢,仿佛就是沖着弄死旺子來的。旺子在地上蜷縮着身體,也沒有還手,就抱着自己嘩嘩流皿的腦袋,讓這兩個學徒暴揍。
十分鐘之後,消防隊和救護車都過來了,而此時,旺子被兩個學徒打得就隻剩下一口氣兒,直接被救護車把他和那個叫小安的學徒一并帶走了。
這裡的火勢很大,畢竟旺子澆進去四桶汽油,而燒烤攤裡面還有煤塊兒之類的東西,再加上塑料桌椅、帆布都是易燃的東西,所以等消防隊的人把火滅了,基本上這裡也不剩下啥了。
而此時火災的起因,也沒啥好說的,就是旺子放的火,這一點,旺子直接痛痛快快承認了,沒有一點兒要狡辯的意思。
旺子被送到醫院後,經過治療,又轉到了公安醫院,同時,負責小輝案子,還有旺子媳婦兒的案子的兩組刑警全部趕到,對旺子進行調查。
調查結果很是順利,旺子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和掙紮,把什麼都說了,承認了小輝是他捅的,胡兵燒烤攤的火是他放的。而這一切,一是因為之前他和胡兵的仇怨,二是因為自己的媳婦兒被胡兵找人破了硫酸。
旺子幾乎一口咬定,自己的媳婦兒肯定是胡兵害的,但是刑警告訴他,目前根本沒有證據說這事兒和胡兵有任何關系,他隻是有嫌疑而已。
聽到刑警這麼說,旺子幾乎瘋狂,在病床上對着刑警大喊:“那還有什麼好調查的,幹這事兒的肯定是胡兵!你們憑什麼不抓他!?真是可惜了,今天胡兵沒在那個燒烤攤上,不然我非得燒死他!”
刑警見他如此喪心病狂,冷聲說:“那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燒死了三個孩子?單憑這個,胡兵的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因為胡兵老死,你也出來了。”
旺子一聽,頓時呆愣,随即身體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倒在了病床上。迎接他的,肯定是牢獄之災了。
他不單單是捅傷了小輝,還有放火的問題。那三個學徒,兩個打他的倒是還好,雖然有燒傷,但是不算太嚴重。而那個叫小安的,拉過來之後直接去了重症監護室,可見其傷勢有多嚴重。
最後,這個叫小安的學徒命是保住了,但是全身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燒傷面積已經算是重傷害。
放火,本身就是大罪,更何況是還造成了重大傷亡,以及财産損失。
胡兵的燒烤攤,小輝、小安的醫藥費,這些東西都是要旺子進行賠償的,而旺子即使全部賠償,他的牢獄之災,時間也不會短。
小輝的案子,算是徹底告破,旺子兩個案子加一起,直接就十七年,還沒有緩。幸好,他媳婦兒本身有意外災害的保險,要不然,這個女人也就完了。
至于是誰潑了他媳婦兒硫酸,這個案子還遲遲沒有告破。雖然經過警方的搜證,已經确認了犯罪嫌疑人是外地流竄過來的兩個混混,之前有過案底。
但是事發之後,兩個混混也就沒了,不知道逃竄到了哪裡。
這兩個混混跟旺子以及旺子的媳婦兒并沒有什麼接觸,所以可能這是一個雇兇傷人,但是到底是誰雇的,隻有抓住這兩個人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