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到消息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貨車司機直接給周宸宇打了電話,周宸宇接到電話之後,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帶着我們就往外走。
在學校門口,我們看到了停在門口的貨車,還有坐在馬路牙子上,互相給對方倒礦泉水洗臉上的皿迹的司機和小工。
周宸宇過去之後,皺眉問怎麼回事兒,司機甩着自己手上帶皿的水珠子,一臉難色地說道:“小老闆,你這是得罪人了吧?”
然後,就把詳細的情況跟周宸宇說了。
說完之後,貨車司機很為難地說道:“小老闆,我們也就是靠這點兒本事吃飯的,一個人養家,挺不容易。真要是傷了,在醫院裡養兩個月,不說醫藥費,全家都得挨餓。所以說,你這活,我以後可能接不了了,您再請其他人幹吧!”
周宸宇沒說别的,歎了口氣,拍了拍小工和司機,不停地說着對不起,然後從兜裡把全部的一千塊錢都掏了出來,算作是醫藥費,給了司機和小工。
不過,兩個人人性都不錯,也沒收,不過這活兒,他們是不敢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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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貨,我們倆給你們卸了,這次的工錢你給我們結完,我們就不幹了,您回頭再請人吧!”小工挺中肯地說了一句,周宸宇點頭,讓他們開車去了。
兩個人上了貨車,就玩逛超市那邊兒開,劉立帆在一旁抱着膀子,等到人走了之後說道:“看這架勢,是朱浩深沒跑了呗!”
應能點點頭,說道:“肯定是他。兩輛車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來找事兒的,除了朱浩深之外也沒有别人了。這人可真有意思,剛過完年,就又開始蹦達了。”
我問道:“要我說也是,這事兒朱浩深指定不能算完。他要是收手了,也就不是朱浩深了。說起來,宸宇哥家裡的事兒還沒清完呢,咱們沒找他麻煩,他倒好,反倒是先來招惹咱們。”
周宸宇說道:“畢竟咱們得守着超市,他也不需要,能給我下絆子,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要我看,他就是想把我這超市的生意給嚯嚯黃了,沒法幹,一來能惡心惡心我,二來還有一個從我手裡把超市收回去的機會。”
我無奈道:“這超市都到咱手裡了,朱浩深還惦記着呢?”
周宸宇一針見皿地說道:“女人結了婚就沒人惦記了?隻要能掙錢,朱浩深為什麼不惦記。算了,先不管他,我必須得先把超市支起來才行。既然這兩個人不幹了,我還得再找其他人接下來這個活。超市馬上就弄好了,這麼一個緊要關頭我可得憋住勁兒!”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我們這些人一塊兒回了超市那邊兒,幫着司機和小工把貨架都搬了下來,擺進了超市裡,然後周宸宇痛快地給兩個人結了賬,他們兩個人便走了,而周宸宇也離開,說是得去人才市場再轉轉,找其他的工人來包活兒。
所以,下午的時候,我們這群人也就各自散了。
像這種零工,人才市場有很多農民工都等着接。因為是體力活,錢也不少拿,所以找人并不難。周宸宇當天就又找了三個人來包自己的活,繼續折騰自己的超市。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結果下午,新招來的工人要去上工的時候,又出了問題。
周宸宇人還沒有見到,那三個工人就挨個打電話說自己這活兒接不了了,家裡有點事兒,不幹了。
周宸宇聽完就愣了,不用說也知道,肯定裡面有人動手腳呢。
所以,周宸宇也沒有再去人才市場找工人,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找多少次,隻要不是什麼鏟得硬的人,朱浩深都能給他捅咕跑了。
于是,周宸宇猶豫再三,最終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我當時正在彭雨的理發店樓上打沙袋,聽到動靜之後,就拿起電話接了。
“啥事兒啊,宸宇哥?!”我問了一聲。
周宸宇沉聲說道:“閻,我下午找的三個工人,又讓人給我捅咕黃了,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來不了,估摸着朱浩深又使招兒了!”
“又捅咕事兒了?!”我皺眉說道,“宸宇哥,這麼個法子不行啊,不然咱們給朱浩深想辦法弄出來?”
周宸宇說道:“别,警察那邊兒看着我呢,咱們動朱浩深,我可能得進局子,到時候超市就更沒法顧得上了。”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那宸宇哥,你準備怎麼整?”
周宸宇說道:“你不認識社會上的人嗎,介紹我兩個朋友,讓他們幫我忙活忙活,工錢我照付,肯定不低。”
社會上,也确實是有這麼個做法。畢竟一些流氓混子基本上都是無業遊民,平時也沒那麼多砍人、架勢的活交代給他們,所以有時候哪個大哥朋友需要半點兒啥事兒,都能把人招呼過來,給一些錢,再請客吃頓飯,那些流氓混子都能把事兒給幹了。
這事兒,城裡少一些,大部分都是農村的人在幹。比如說誰家蓋房子,人手不夠,除了叫親戚過來之後,叫的就是村裡那些小混混。幫一天忙,給三百塊錢,外加吃住,一般都能找着人。
當然了,這個錢不能算是工錢,應該算是紅包,這麼一來雖然事情還是那個事情,但是意思就變了。
我來幫你,你為了謝我,給我紅包,而不是我來給你打工,你給我結算工錢。這樣一來,說出來也好聽,那些流氓混子面子上過得去,也有錢拿,挺好。
當然了,這麼整,一般還是有風險的,因為一般混混手腳都不幹淨,偷懶不說,偷拿點兒東西的事兒也不是沒有。不過,混混辦事兒,也有好處,那就是沒人敢招惹。
所以,敢叫這種人幫自己忙的,一般也都是社會大哥,或者是有點關系的,這樣手下面幹活的人也老實,效率也高。
周宸宇也就是這個意思,他知道我認識彭雨,認識卓君,所以肯定是能認識一些混社會的人。既然朱浩深老是叫社會上的人捅咕他,他就得叫社會上的人過來幫自己辦這些事情,要是全讓農民工來辦,隻能被那些社會上的人欺負。
目前來說,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我也知道周宸宇有難處,所以想了想之後,就跟周宸宇說:“那行,宸宇哥,我打電話問問吧,回頭給你信兒!”
“行,辛苦了昂,回頭誰介紹的,你跟我說一聲,我請客吃飯!”
“行。”我挂了電話,然後就給卓君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卓君那邊兒才接。
“喂,閻,啥事兒啊!?”卓君聲音聽起來挺累的。
“怎麼了哥,沒睡醒啊!?”我樂呵呵地問了一句。
卓君笑了笑,無奈地說道:“可不是沒睡醒嗎?萬發哥的棋牌室被人砸了,你也知道,現在正張羅着重新裝修呢。崔仲一和張俊豪這兩個小子還在醫院躺着,這邊兒隻能我自己盯着,挺累的。”
“草,你早說啊,回頭我去給你盯着點兒?!”我問道。
卓君笑道:“你來盯什麼?你也不知道怎麼裝修,而且,萬一九爺的人再過來,你不遭殃了嗎?對了,你打電話什麼事兒啊,是不是碰上什麼麻煩事兒了?”
我笑了笑,說道:“我倒是沒什麼麻煩事兒,是我一朋友,周宸宇,你應該有印象吧?”
“周宸宇?!”卓君想了想,說道,“有點兒印象,上次在棋牌室,你也叫了他是吧,不過最後沒趕過來。”
我說:“對,他當時是要過來來着,但是他人身上有點兒事兒,不怎麼方便,過來的時候慢了點兒。九爺他們走的時候,我給他打了個電話,還在路上呢。”
卓君說道:“能有這個心就行,既然他當時願意幫我一把,他有麻煩了,我也不能裝不知道。他咋回事兒啊,惹了什麼人了,還是怎麼着?用我搖人嗎?”
我連忙說道:“搖人就不用了,就是攤上點兒麻煩事兒,想找幾個站得住的人幫他忙點兒事兒……”
然後,我就把事兒大概跟卓君說了一下。
卓君一聽,當即說道:“我當什麼事兒呢,原來就這個啊?沒事兒,不就是找兩個工人嘛,正好我這邊兒也用着人呢,我讓他們兩頭跑一下,就幾車貨,好弄!”
我問道:“那人鏟得硬不硬啊?别回頭再讓那個地痞流氓給堵了,到時候你這邊兒我們也不好交代。”
卓君笑道:“放心吧,人也不是随便找的,我這邊兒不也防着九爺嗎?人是我找胡兵借的,帶頭的那個叫小輝的,别看就十六七歲,但是孩子生性着呢!跟着胡兵燒烤攤幹了兩年了,社會上摸爬滾打的經驗比我都多。讓他帶兩個胡哥的學徒過去,啥事兒都能包!”
我一聽就樂了,說道:“行,君哥你說人行,那就行。那回頭你給我把人拉來,我給周宸宇介紹過去。”
卓君想了想,說道:“那明天的吧,今天我這邊兒的裝修料應該都拉完了,明天完工,不用車,明天我讓小輝他們過去。你給你那個朋友叫出來,人我介紹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