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閻你大爺!”吳九又挨了我一下子,眼眶子直接被怼青了。他随即也怒了,熊一樣朝我撲了過來。
我們在彭雨的樓下,叮當四五又是一頓幹。最終,吳九還是憑着自己的蠻力把我按住了。我被他擰着手臂按在地上,他騎在我身上,我們兩個人都累的氣喘籲籲的。
“你……你丫的能老實點兒了不?!”吳九扒拉了我一下。
我咬咬牙,說道:“你松開我,我老實點。”
“你當我傻呢?!”吳九這次聰明了,“咱們就這麼說話吧,你省心,我也省心。”
“你他媽想說啥?”我挺沒耐心地問道。
吳九往旁邊啐了口帶皿的痰,語氣軟了很多:“閻哥,商量商量,别弄我了行嗎?之前的事兒,我給你道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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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直接就愣了。原本我以為自己跟吳九還能幹一陣子呢,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給我來了這麼一出,讓我直接蒙比了。
吳九一手按着我,一手撓頭,說道:“其實我上次帶人堵你們,也是張琛讓我去的,不然咱們無冤無仇,我能去幹你嘛,對不對?所以,這個仇是你和張琛的,别往我身上扯。”
我白了這個大個兒一眼,說道:“那動手的不還是你嗎?”
吳九連忙道:“這……意義不一樣!反正,我給你認個慫,咱這是事兒揭過去行嗎?回頭你跟劉立帆說一聲,說咱們沒啥矛盾了。”
這麼一說,我也是明白過來了:“呵呵,劉立帆找人揍你了吧?”
吳九臉一紅,說道:“那個……那個……沒有的事兒,我就是不想跟你們較勁兒,畢竟我這天天都得訓練,哪兒有功夫跟你們幹仗呢。”
“那關我啥事兒。”我翻了翻白眼,“咱就看看誰以後挨揍呗。”
吳九氣結,連忙說道:“這……閻哥,咱不能這麼玩啊……好吧,我承認,劉立帆讓人堵我去了,我怕了,他是高三大哥,我惹不起他。我找過他,他說隻要你不追究,那他就不難為我。閻哥,我求求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放我一馬行嗎?!”
“那你先放開我,你壓得我難受。”我拍了拍他的胳膊。
吳九有點兒不放心,說道:“那你不能再揍我吧?”
我說道:“你認慫了我還揍你幹啥?!”
“那行……”吳九從我身上下來了。
我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心裡把事兒都捋了一遍,拍完土之後說道:“你這事兒,周宸宇不管啊?我可是聽說,周宸宇去找劉立帆談過好幾次了,你再忍兩天,事兒應該能平了。”
吳九撇撇嘴,說道:“周宸宇那是幫張琛平事兒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就算張琛沒事兒了,劉立帆說揍我不還是揍我嗎?”
我心說果然如此,然後笑道:“怎麼,張琛不管你了?”
“草!”一提張琛,吳九直接就罵道,“那個傻逼,别提了,我跟他掰了!他把我給賣了,壓根兒也沒想過幫我過這一關。”
“所以你去找了劉立帆,他說我說話了,他就不難為你?”
吳九一愣,咧嘴笑道:“對,劉立帆就是這麼說的,說隻要你說話,我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我說道:“看起來,你也真是生性,不但去找了劉立帆,還來專程找我一趟,跟我認慫,看你這樣子,走投無路了呗?”
吳九撓撓頭,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麼說,你能放我一馬了呗?”
“不能。”
“我草……”吳九跺了跺腳,說道,“為啥,我都讓劉立帆幹的學校都不敢呆了,你咋就這麼狠心呢?劉立帆給我兩天的時間,今天就最後一天了,我本來拉不下來這個臉的,但是這會兒也拉下來了,就沖這個,你咋就不能爺們一點兒呢?”
我說道:“被打的又不是你,你說的倒輕松。你再慘,那也是自己作的。”
“哥……”吳九臉耷拉了下來,真是要哭出來了。
我讓吳九看毛了,擺擺手說道:“别用這臉色對着我,娘們叽叽的,看着煩!”
“那這事兒咋整……”
“草,我又沒說不能了。”
“那你說怎麼了?!”吳九一聽有門,立馬大喜。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朝吳九招招了手,讓他附耳過來。吳九過來之後,我小聲說道:“你不看張琛也不爽嗎,咱們這樣的……”
吳九聽完之後,立馬點頭:“成!這事兒,你不讓我幹,我都得幹。那張閻,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我幫你這件事兒,劉立帆那邊兒,你幫我說說。”
“成!明天我就去找劉立帆說,指定他不能再找你的麻煩。”
“一言為定了昂!”事情談妥,吳九明顯輕松了很多。我跟他交換了一下聯系方式,然後他就心滿意足地走了。
在吳九走後,我也是笑了笑,打開了彭雨理發店的門,鑽了進去,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與此同時,羅小蝶和毛天天兩個人也是一起騎車騎到了羅小蝶家的附近。
毛天天笑着跟羅小蝶打了聲招呼,車頭一轉,說道:“那小蝶,再見了嘿,明早見!”
羅小蝶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好”,停在原地也沒動彈。
毛天天因為想要回家,所以并沒有在羅小蝶身上放太多注意力,告了别之後就要走。羅小蝶見毛天天已經騎起來了自行車,本來還是在打鼓的心終于是定了,她鼓足了勇氣,沖着毛天天喊道:“天天姐!”
“嗯?!”毛天天停了下來,轉頭笑道,“怎麼了,小蝶,還有什麼事兒嗎?”
羅小蝶點點頭,沉默了五秒鐘之後,雙眸看着毛天天,極為認真地說道:“天天姐……你……你喜歡張閻嗎?!”
毛天天一愣,然後笑道:“這個……這個問題你不是問過嗎?!”
羅小蝶臉色微紅,說道:“那是以前問的,但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你不一樣,我也不一樣,不是嗎?!”
毛天天心一緊,但是表面并沒有表露出什麼,依舊是臉色有些僵硬地笑道:“小……小蝶,你說什麼,我怎麼不懂你的意思?”
“不,天天姐,你懂!”羅小蝶很堅定地說道。
夜風涼的透骨,吹在兩個女孩的身上。她們的發梢随風輕輕飄動,但是身體卻如同雕像一般,靜止在那裡。
“天天姐,我不知道你對張閻到底是什麼想法,但是,我認真了,我知道我是喜歡他的!”羅小蝶輕撫了一下自己額前的碎發,臉上掙紮的表情一閃而過。
終于,她對毛天天也說出來了。
“天天姐,你是我朋友,對我很好,我看得出來,你也好,張閻也好,您們彼此之間有些情愫。但是,我和張閻之間也有。這種事情,不是說可以讓來讓去的,除非真的是愛得不夠。我對張閻,真的是着迷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今天說這些,并不是想說,我要和張閻在一起,要請你離張閻遠一點。咱們之間,不管有什麼,我都喜歡挑明了說。你如果真的喜歡張閻,我沒什麼意見,隻要張閻不說要和誰在一起,誰都有機會。隻是,”羅小蝶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愛他,你可以打敗我,但是你沒辦法讓我退後半步!”
毛天天看着羅小蝶,呆住了。
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羅小蝶。在她的印象裡,羅小蝶一向是柔弱,需要保護的形象,從來沒有自己去主動争取、要求過什麼。而現在,羅小蝶的身上都是鋒利的銳氣,逼得毛天天甚至不敢去看她。
究竟是什麼讓羅小蝶發生了這樣的改變?讓一個柔弱的女孩願意去變得剛強,而去争自己想要的東西。
強大的力量,來自欲望。強大的欲望,則是來自對一件東西的癡迷。
顯然,羅小蝶中毒頗深。
看着羅小蝶就在自己前面不遠處的地方看着自己,毛天天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但是當毛天天自己意識到自己後退的時候,心裡一種異樣的感覺就湧了出來。
她驚慌失措地像一隻迷路的小鳥,甚至連招呼都忘記跟羅小蝶打,直接扭頭就騎着車走了,一路上騎得很快,宛如自己後面有什麼東西正在追着自己。
毛天天一邊騎車,一邊抹着自己的淚。
她為什麼會哭?其實這個解釋起來很複雜。這件事兒,對于毛天天來說,有各種各樣的壓力。比如,她不敢相信羅小蝶真的會把她對我的愛赤裸裸地擺在自己的面前,比如,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我和羅小蝶,究竟是退讓,還是争取,争取之後她和羅小蝶又将會以一種什麼樣的結局收場……
總之,在各方面的壓力下,毛天天直接就崩潰了,一路上不知掉了多少淚珠,大腦也一片空白。她手忙腳亂地把車停好,然後就上樓去了,雖然沒有嚎啕大哭,但是她一路都在抹淚,哭了的事實實在是太明顯了。
我已經打了幾分鐘的沙袋,聽到毛天天回來之後,本來想樂呵呵地打聲招呼,但是當看到毛天天這副樣子回來,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