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個人也是慢慢從聯衆裡面,往上面的開采區走去。這三個人,正是張俊豪、卓君,以及一個聯衆的值班工人。
三個人打着手電,因為卓君腿上有傷,所以走得并不快,邊走邊聊天。
工人滿臉愁容,對着卓君和張俊豪開始訴苦:“調度,這兩天,咱們這邊兒的鋼筋一直在少,要我說,肯定是附近的村民給弄走了。之前我起夜的時候還看見一輛農用三輪就停咱們廠房外面,我一吆喝,人就跑了,第二天一數,少了好幾捆鋼筋呢!”
卓君一邊艱難地往上走,一邊歎氣說道:“唉,這邊兒的人文化素養不高,偷雞摸狗的也正常。幾捆鋼筋而已,咱們也不能讓工人守夜看鋼筋不是?留一個人看着大門,也就夠了。為了幾捆鋼筋,為難工人弟兄,不值得。”
張俊豪說道:“話雖這麼說吧,但是一到晚上就有人往開采區跑,這多危險呢?”
工人也是點頭說道:“對啊,而且,閑置的鋼筋已經快被偷完了,我發現他們連打在山上的鋼筋也沒放過,已經拆了不少了。那些鋼筋,是固定山體用的,要是少太多,那麻煩可就大了!”
卓君想了想,然後說道:“那要不然咱們就安攝像頭,再有人偷,先抓幾個人殺雞儆猴。不過我覺得,想杜絕這事兒,挺費勁兒的。”
工人也是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啊,就是不喜歡在窮鄉僻壤的地方開工,這種地方的人,見着啥偷啥,别說鋼筋了,水泥、紅磚他們都不放過。不管怎麼說,您還是上去看看吧咱們開采區那邊兒,都快讓人給搬完了!”
卓君點頭,說道:“嗯,正好我也看看哪兒能安攝像頭,或者拉個電網啥的,反正得有點兒行動。”
三個人邊說邊往前走,穿過了工人睡覺的大棚,快要走到安裝機器的這塊兒的時候,突然那就聽見了三台碎石機轟隆隆的響動聲。
“嗯!?”卓君一愣,問了問旁邊的工人,“怎麼回事兒,難道這淩晨三四點的,還有人開工?”
那個工人也有點兒懵,撓撓頭說道:“不可能啊,為了安全,咱們廠子晚上從來沒有動工過,而且昨天晚上也是我親自拉的閘刀,不可能有機器運轉才對。”
卓君臉色一沉,指了指前方說道:“草,走,快過去看看!”
“好!”工人和張俊豪點了點頭,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他們沒走幾步,就看到三台碎石機正在轟隆隆地運轉,而碎石機旁邊,站着一個手纏着繃帶的人,正在盯着三台碎石機看。
“什麼人!”工人大喝一聲,手裡的手電筒立馬就朝着那個人照過去了。
鵬帥一直再看自己的傑作到底能不能按照劉海文交代的,把三根支撐鋼筋全部拉斷,而且也沒想到這個點兒了,會有人上來,所以等到卓君、張俊豪等人過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工人的手電筒直接照在了鵬帥的臉上,刺眼的燈光讓鵬帥下意識地擋住了自己的臉,但是張俊豪和卓君還是認出來了鵬帥。
“鵬帥,怎麼是你?!”卓君直接愣了。
聽到卓君也在這裡,鵬帥大吃一驚。因為他的計劃,本來是要利用這裡的機器把三個支撐鋼筋拉斷,然後自己就走的,這樣跟施工意外差不多。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人撞見。
那這裡的意外,他豈不是就說不清了?!
鵬帥的腦子“嗡――”地一聲就亂了,所以,他立馬轉身就跑,不敢在這裡多呆。
“草泥馬的,你來這兒幹什麼的,别跑!”張俊豪看出來了鵬帥的古怪,立馬拔腿就追了過去。
張俊豪追上去,卓君腿腳不便,也沒法跟,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鵬帥到底幹了什麼。
他直接用手電筒照向了三台已經運轉起來的碎石機,立馬就發現了攪在碎石機裡的麻繩。
順緊繃的麻繩照去,赫然可以看到,麻繩打了好幾個死結,拴在了三根釘在山體的鋼筋上。
而此時,随着麻繩被碎石機不斷吞沒,鋼筋已經産生了嚴重的變形,并且,因為這三根鋼筋是支撐鋼筋,它們吃不上力,周圍其他鋼筋也紛紛開始受到山體石頭的擠壓而開始脫落、變形。
那些鋼筋之間焊接的焊點也是不斷“崩!崩!崩!”地炸開,有時候還迸出一團小小的火星子。
“那是支撐鋼筋,不能斷啊!”工人見狀,臉都白了。支撐鋼筋撐的都是最不穩的山體,想要開采那部分山體,拆除的時候都要加倍小心,按照規矩慢慢拆除,哪能直接這麼拉斷支撐鋼筋呢?!
卓君不懂這一行的規矩,但是從那已經變形到快要徹底坍塌的鋼筋骨架也能知道,鵬帥拉斷了三根鋼筋,這裡很有可能要發生滑坡了!
卓君想到,下面還有幾十号正在熟睡的工人,如果滑坡把下面的大棚埋了,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卓君冷汗“唰”就下來了,立馬朝着張俊豪大喊道:“俊豪,快回來,别追他了!”
張俊豪聞言,便停了下來。
因為張俊豪跟鵬帥隔了點兒距離,再加上這裡根本毫無“路”可言,所以跑起來很費勁兒,張俊豪還真是未必能抓住鵬帥。
“君哥,怎麼了?鵬帥他到底想幹什麼?!”張俊豪着急地問道。
卓君指着工人急道:“沒時間跟你解釋了,你跟他先下去讓下面的工人全部遠離這裡,知道了嗎?!”
“哦……哦!”張俊豪有點兒懵,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裡很快會發生什麼,所以聽卓君的話,想都沒有想,就和一塊兒上來的工人往下面沖,把所有睡着的工人叫起來避難。
那個工人臨走前看了卓君的腿腳一眼,但是并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如果非要把卓君也弄下去的話,那一個人背着人,下去肯定會慢很多,到時候能不能跑得了就未必了。
他跟卓君非親非故,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兒上肯定不會選擇因為卓君而放棄自己逃生的希望。
見張俊豪和工人都下去了,卓君自知自己的腿腳想跑下去,那可有點兒費勁兒。他用能用的腳快步跳了幾步,就到了三台運轉的碎石機前,開始停止機器運行。
“轟隆隆――”三台碎石機,卓君才僅僅停止了一台,鋼筋骨架那邊兒就傳來一聲巨響,宛如什麼東西坍塌了一般。
卓君用手電筒往回一照,赫然看到用來固定的鋼筋架構已經徹底坍塌了,緊接着,那塊兒山體上的碎石也開始嘩啦啦往下掉,沒有兩秒鐘,一塊巨石“轟隆”一聲就砸了下來,緊跟着,山體也跟着徹底坍塌。
這似乎是一個連鎖反應,一塊兒地方出問題,力的平衡被打破,整體就直接崩潰了。
搭建好的鋼筋結構炸開,再也無法阻止山體的崩潰,大大小小的石頭滾滾而下,卓君甚至感覺到了自己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顫抖。山體滑落的石塊、泥土宛如洪水一般就傾洩了下來。
巨大的危機感,襲上了卓君的心頭。
“草!”卓君大罵一聲,立馬掉頭就跑,但是他的腿腳,哪裡能跑得過山體滑坡的速度?
卓君幹脆就地一滾,想要盡快下去,逃出這坍塌的石塊所掩埋的區域。
但是,他并沒有跑出多遠,僅僅是到了機器旁邊的時候,那從山上傾洩而來的碎石直接就把這幾十台機器所在的區域給吞沒了,并且還在向下沖去。
而此時,早已經沖到下面的張俊豪和那個工人已經着急忙慌的把人都叫起來了,并且招呼所有人往外跑。
工人雖然沒睡醒,但是看到張俊豪這麼着急,并且頭頂開采區已經傳來滾雷一樣的巨響,所有人一下子全都精神了,也沒有别的語言,紛紛叫着就開始逃命。
“轟――隆――隆――”大石頭都卡在了上面,沖下來的都是碎石和泥土。
也好在,因為聯衆開采流程還算規矩,所以即使山體坍塌,也沒有一瀉千裡。那碎石和泥土淹沒了大半帳篷,也就停在了衆人的腳下,沒有再往前延伸。
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那些穿着褲衩子的工人看着眼前這一切,都驚呆了。聯衆的開采區,幾乎是全都被掩埋上了。
“這……這是咋回事兒啊?!”最先回過神來工人懵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山體會崩塌。
而此時,人群中一個人影沖了過去,哭喊着就往上面跑,邊跑邊喊道:“君哥!你在哪兒?!”
……
清晨五點半,我戴着拳套,跟彭雨在空地裡正在練習障目。這幾乎就是每天固定的時間了,也隻有早上這一個小時,我可以和彭雨練習自己的秘密武器,為升級考核做準備。
距離升級考核,還有兩個月多一點,時間還是很趕的。雖然我的技術,跟一個中流的青年組學員對打已經感覺不吃力了,但是跟周雲昊這種高手比,還是差了一截子呢。所以,我自然不會松懈。
而就在我跟彭雨練習的時候,旁邊的包裡,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