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吆,”雄哥摸了摸自己油膩的臉蛋子,笑道,“那看起來咱們今天還是來着了!旺子啊,你想幹啥就幹啥,今天我給你兜着!”
“是嗎?呵呵,多謝熊哥了!”旺子頓時大喜,立馬從自己座位上站了起來。
張梅一愣,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旺子有點兒縮縮,往後退了兩步,驚恐道:“你……你想幹什麼!?”
旺子一邊冷笑,一邊說道:“幹什麼?當然是跟你好好清算清算之前的帳!上次我拉着貨過來,是不是你個老娘們給我卡住了?!”
張梅連忙說:“那是因為你的貨過期了,我沒法要啊……”
“都是借口!熊哥啤酒市場的那些租戶,用的全都是我的肉,他們怎麼要了?!你他媽不久是想多扣點兒錢嗎?還讓這裡的小孩子揍我,草泥馬的,你可真有招,一個老娘們這麼多心思,真不怕自己夭壽?!”
說着,旺子直接論起一巴掌,“啪”地一下子抽在了張梅的臉上。旺子也是個男人,力氣絕對不小,這一巴掌下去,直接就給張梅抽得眼冒金星,半邊臉都腫起來了。
張梅被這一巴掌的力道打得退後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臉,疼得眼淚直掉。
“好!”熊哥帶來的那群人叫了聲好,全當熱鬧來看。
旺子深受鼓舞,仿佛自己不是在欺淩弱小,而是見義勇為了一般,充滿了自豪感,之前在這裡吃癟的陰霾一掃而空,隻覺得自己兇口的惡氣也出了。
“你個老娘皮!現在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旺子咧嘴笑笑,伸手就扯着張梅的頭發,開始拉扯張梅的腦袋,“你今天怎麼不跟那天一樣跟我得瑟了?再叫你那群半大小子過來跟我牛逼一個試試!?”
張梅疼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按着自己頭發,好減少一些痛苦。
“疼……疼……”張梅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面對一幫大老爺們,自己真的是一點兒招都沒有。
“疼你麻痹,忍着!”旺子更加牛逼哄哄了,“哐”地又踹了張梅一腳。
張梅直接被踹翻在地,熊哥帶着他的人就這麼樂呵呵地看着,仿佛是一個樂子一樣。
胡兵手下的兩個學徒自然是看到了這邊兒的情況,一看張梅挨打了,頓時就朝着爐鈎子沖了過來。
“你們幹嘛呢?!怎麼随便打人?!”兩個小子沖過來,其中一個人直接一爐鈎子刨了過來,旺子躲閃不及,被這一爐鈎子刨在腿上,頓時,他腿上就出現了一個皿窟窿。
“哎吆吆!”旺子捂着腿,連滾帶爬地就往熊哥那邊兒跑,邊跑邊喊:“熊……熊哥,他們動手了!”
熊哥也不含糊,直接站起來,掀翻了自己旁邊的塑料圓桌:“草,幹他娘的,給他這破地方砸了!”
熊哥一聲令下,他帶來的這些社會人頓時就全部動作起來,開始掀桌子,砸東西。而那兩個沖過來想保護張梅的學徒,沒幾下功夫呢,就被比他們高比他們壯的社會人給放倒了,和張梅一起,挨了不少踹。
這邊兒一鬧起來,胡兵的其他學徒也紛紛聞聲趕了過來,各個手裡抄着家夥,就要跟熊哥這群人幹。結果雄哥這群人也不是吃素的,不少人把兜裡的彈簧刀都掏出來了,跟胡兵手底下這群學徒對峙起來。
一下子,誰也不敢亂動了,畢竟這麼多刀子,一旦打起來,那肯定是要出大事兒的。但是,熊哥那邊兒的人雖然沒再打人,手上确實沒閑着,分出來了幾個人,把胡兵攤兒上的東西全給造了,就連燒烤爐子都被一腳踹翻,裡面冒着火星子的碳滾了一地。
一場騷亂,就在胡兵的場子上鬧開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張梅和兩個被打傷的學徒被其他學徒保護起來,沒有再次受到什麼傷害。
就在兩撥人這麼鬧的時候,拉着警笛的警車就過來了。旺子一看就慌了,捂着自己腿上的皿窟窿就問熊哥怎麼辦。熊哥也不慌,皺眉說道:“急個毛!敢來鬧事兒,這點事兒還搞不定了?所有人,刀子都扔了,也别跑,就這麼着!”
其他人紛紛聽熊哥的,把刀子都扔了,乖乖站着,沒再跟胡兵的學徒幹仗。
兩輛警車直接開了過來,上面跳下來了五六個派出所民警,直接呵斥着讓所有人蹲下别動。
熊哥那群人很聽話,都眯着了,但是胡兵的學徒各個手裡還抄着家夥呢,難免會挨民警的教訓,一個個挨了好幾腳,才被塞進車裡帶走。同樣被帶走的,當然還有熊哥他們。旺子被警察帶走,吓得直哆嗦,反觀熊哥卻沒有什麼異樣,看着并不擔心什麼,似乎這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一樣。
小輝接到的消息,是一個學徒打過來的。當時那個學徒正在後面庫房清點庫存呢,等他出去的時候,警察已經給人都扣了。所以,他匆忙給小輝打了個電話,說出事兒了。
小輝接到電話之後,我們幾個也沒立馬散了,紛紛上了車,開向了胡兵的燒烤攤。
等我們到了燒烤攤的時候,就看見本來挺熱鬧的燒烤攤已經被一片狼藉了,一個看起來就十五六歲的學徒坐一個紙箱子上,正等着人呢。我們的車一過去,他立馬起身,朝我們跑了過來。
小輝一下車,看了一眼被砸了的燒烤攤,立馬就皺眉問這是怎麼回事兒,那個學徒一一說了,說其他人已經被警車帶走了,現在在哪個派出所還不知道。
“給胡哥打電話了嗎?”小輝問道。
那個學徒說:“打了,胡哥說報警電話是他打的,現在他正從市裡往家趕,一會兒直接去派出所。”
小輝沒有二話,直接掏出手機來,給胡兵把電話打過去了,簡單說了幾句話之後,小輝挂了電話,然後說道:“平安區派出所,胡哥已經到了,咱們走吧!”
我們衆人點頭,然後紛紛上車,那個留在這裡的學徒也上了小輝的車,跟着我們一塊兒趕去了平安區派出所。
等我們到派出所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胡兵還有張梅,已經那些被帶過來的學徒,他們也是剛從派出所裡面出來。
我們的車停了,然後從車上下去,過去找胡兵問問什麼情況。
胡兵的臉色很差勁兒,嘴裡叼着煙,火氣很大地說道:“民警幫助調解了,私人解決,對方賠了兩千塊錢!”
“什麼?!”卓君一聽,立馬就不爽了,說道,“我看你攤子都被砸成這樣了,賠兩千夠幹啥的?你看看,阿姨還有你另外兩個學徒都傷成這樣了,醫藥費也不止兩千啊?!”
胡兵不爽道:“那我能有什麼辦法?!對方有點兒馬力,跟這個派出所裡的人肯定有認識的!我來的時候,對夥人都被放了,就他媽扔下兩千塊錢,說是已經調解完了,我能有啥招?!”
“草!”卓君皺眉罵了一聲,也知道胡兵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我看着張梅臉上都是淤青,走路也不靈光,心裡火氣也是蹭蹭直冒:“草他嗎的,對夥人是誰?!我非得跟他們兌命不可!”
張梅一聽,也怕我鬧事兒,連忙說道:“你可别亂來了,我沒事兒,真的。你們都别惹事兒,他們是社會上的人,連警察都認識,你們能有什麼招?!”
“阿姨,這事兒算我的,沒想到把您也給坑了,這錢您拿着吧,多少是個意思。那兩個孩子,回頭我自掏腰包給他們,您就不用管了。”胡兵說着,就把熊哥賠的兩千塊錢塞給了張梅。
張梅本來是推辭的,但是無論是胡兵,還是小輝、卓君,都讓張梅拿着,張梅執拗不過,便收下了。
卓君摟着胡兵的肩膀,問他這事兒怎麼處理,要不要自己幫忙。
胡兵擺擺手,認真地說道:“你自己的事兒還一屁股呢,怎麼幫我?而且,我打聽了一下,這次旺子找的那個人,叫熊哥,專門幹啤酒市場的,跟我幹的這一行關聯挺大,不少行内的人都指着熊哥養活,馬力挺足。我要跟他硬來,落不着好,所以我看看這事兒能不能和平解決吧!”
“草,你真能忍!”卓君撇撇嘴。
胡兵指了指自己的學徒說道:“不忍怎麼着?這麼多張嘴指着我養活呢,我跟人幹仗,他們都得餓肚子。咱們不一樣,你是管好自己的嘴就行了,我還得管這麼多人,有些事情,當然是要忍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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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自己的事兒,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有事兒你就招呼。”
“嗯。”胡兵點了點頭。
我們這群人在這裡沒一會兒就散了,我帶着張梅到一個小診所裡,給她的傷包紮了一下,這才回了家。
張梅傷倒是也不重,沒啥大事兒,正好胡兵的燒烤攤被人砸了,現在也沒法開業,張梅也能在家裡休息幾天。
這事兒,我挺憤懑的,但是怎麼處理,還是得聽胡兵的,畢竟這事兒我也不能随便去幹,幹了之後背鍋的還是胡兵。為此,卓君還特意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要冷靜一些,雖然張梅受傷了,他也很憤怒,但是這事兒不能沖動,畢竟裡面牽扯到了胡兵。
今天這一晚上,九爺沒掏着,張梅還受傷了,不得不說,我們運氣未免太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