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高的一個人,盤腿坐在那裡,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寂寞又孤單。?(?([[興許是聽到了聲音,他回過頭意料之中的看了她一眼。
偷看别人被現後,馮祎凡立刻找借口,“我回來拿手機,打擾你看電視了。”
“哦。”徐骁湳愛理不理,繼續看電視吃飯。
馮祎凡燦燦的走到辦公桌前,看着已經寫好的簡報,在回頭看看他。然後下定決心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邊。
他不解,“不回去?”
“我陪你吃完再走。”她說。
徐骁湳轉過頭,也不理她,安安靜靜做他的事情。馮祎凡坐在一邊以玩手機為由,偷看這個放在心尖上崇拜了三年多的偶像。
她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他,在心裡偷偷的默念他的名字。
徐…骁…湳,徐骁湳。
他的睫毛真長,雙眼皮也很深,怪不得眼睛看上去那麼深邃,好像隻需要一眼,就能把别人的魂也吸進去一樣。他真瘦啊,臉部線條和肩胛瘦得可以看見骨頭了。盤腿而坐把自己圈在沙上的一個角落,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嗎?
大神也會缺乏安全感嗎?
馮祎凡還沒想明白,徐骁湳已經看過來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透着不滿,帶着幾分疏離的寒意看着她。
“馮祎凡,奉勸你,不要把分析楊錦川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他說完,徑直站起身從錢包裡抽了五張人民币,放在了桌上。
“自己打車回去。”
馮祎凡看着桌上的錢,抗議:“正常八點檔的套路,這種夜深人靜,男的不是應該開車送女的回家嗎?”
“不要?那我拿回來。”徐骁湳不理她,作勢要去拿回放着的錢。馮祎凡一聽,眼疾手快的搶過來,在一鼓作氣迅的跑到門邊,雙手按上了門把回頭不怕死的對他說道:“誰說不要了!打車就打車。不過,徐大神你不按常理出牌,還真是怪胎。”
“我相信,除了我,正常人分辨男女的能力還是有限的。”
分辨男女的能力?徐大神你丫的這是變相的說我像男的,所以這個點數自己打車回去很安全?
“大神你這樣會沒朋友的。”
馮祎凡走後,徐骁湳依舊站在原地,生平第一次認真的思考别人的話。楊錦川的車是十一點半到的,等接走了徐骁湳後,警察廳裡除了值班的人,基本已經空了。
隻有doctor徐的專屬辦公室裡,像是有人在說話。
靜靜的叙說着,來回回蕩着一句:“怪胎,是應該沒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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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
郊外一處處于拆遷中期的荒廢民房巷子口,有一對男女正在大聲争吵拉扯着。興許雙方是情緒過于激動,男人用力的扇了女人一巴掌,女人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也依舊直起脖子倔強的不服輸。
男人握緊了拳頭,最終還是蹲下讨好般哄着女人。
“對不住了哈丫頭,你都知道我的,一生氣來什麼都顧不上了。疼不疼?要不上醫院去瞧瞧?不過你看,去醫院瞧瞧我也沒錢呐不是?所以按我說,這醫藥費咱們還是省點吧。”
女人擡頭惡狠狠的瞪着他,“你沒錢?這地的錢,還有上次那女的一口氣給你十幾萬,别告訴我你又賭完了?”
下一秒,男人又是一副暴怒,青筋暴起的對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拳打腳踢,嘴裡張張合合的沒有一句話能好聽入耳。他罵罵咧咧的張口就是污言穢語,腳上動作不停,“******臭****,你還給臉不要臉的?老子一天不收拾你,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還******敢來問老子的錢?老子的錢是你能問出處的嗎?也不好好瞧瞧自己的德行!”
縱然男人拳腳相向,力道不分輕重,女人一句叫喊也沒有。實在力道重,也隻是悶哼幾聲。
直到男人打累了,靠着牆角氣喘籲籲的時候,地上的女人已經渾身遍體鱗傷了。隻見,她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松開了護着自己腦袋的手,終于不再卷縮成一團的伸展自己的身子。
細微拉扯都是痛的小聲吸氣。
男人惡狠狠的問:“老子在問你一句,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
女人沒有回答,男人沒了耐心,奮起身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頭,三千煩惱絲連着頭皮被拉扯,頓時痛感蔓延全身。
她痛,掙紮着抓住了他的手,極黑的黑仁眸子斂去了滿滿的恨意,取而代之的是委曲求全,她嗚咽的懇求:“你該相信我的,就算我們不行動,他們也沒那麼快現的。現在隻是現了屍體而已,就算展開調查也沒……”
話落,男人更是氣急,力度不知輕重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臉上。
“你也會說,是沒那麼快現的?老子要的是永遠不會被現,你他媽懂不懂?要你做你就做,别老是跟我磨磨唧唧那些有的沒的。像以前那樣早點答應,老子還能打少你一頓,你也不用落得這一身疼。”
“我知道了,你别打了。”她附和的求饒,臉頰兩邊腫得跟饅頭高,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得到承諾的男人終于放開了她,嘴角撚起的是得意的笑。他伸手摸了摸趴在地上的女人,像是對待寵物般的輕手輕腳,“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走前,男人趴在了女人的耳邊,虛則溫柔至極的小心叮囑,實則殺人不見皿的威逼利誘,“這件事情,你要是做不好,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要知道,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要是惹我哪裡不高興了,可别怪我不念舊情把它揚得滿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多清高了。到時候你的同學,朋友可真該好好看看你了。你也逼我走到那一步,這樣對我們兩個都不大好。我頂多臭男人一個,你呢……哈哈哈哈。”
男人說完就走了。
留下女人一人,獨自埋在黃土地面上,沾染上鮮皿的頭黏在臉上,渾身髒亂不堪,嬌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聲哭着。待到她重新擡起頭時,那雙被眼淚刷洗過略帶犀利的黑色瞳仁裡,帶着吞噬理智的憤恨,和惡毒。
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緊握成拳,力道大得已經泛白。
她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你,我哪裡需要過這樣的日子。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總有一天,我要你也和我一樣,我一定要你償還,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年久不修的路燈忽暗忽明,幽暗的巷子有個女人,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直到被濃墨的黑吞噬,直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