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的問題問得很重點。
正好是關初雪那起案子裡,馮祎凡唯一的盲區。
話落,徐骁湳見對面坐着的一老一小放下了筷子,正等着他開口為他們解答疑難雜症。
徐骁湳的語調是往常是清冷。“還記得關初雪的愛好,其中有一個就是喜歡看鬼故事嗎?”
馮祎凡點點頭。
“她死亡的當晚,躺在床/上是看了一會兒書的。她越看越發現,書裡的内容簡直是為自己量身訂造,所以,她放下手機往窗外看,正好看到玻璃窗放射的那一幕,所以,這才是正在造成她死亡的原因。
換個角度想,你常年追着的書籍,有朝一日書裡的内容成為了現實,并且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換做是成年人都受不了,何況隻是個孩子。”
周松若有所思,“那本書,有調查過嗎?”
“嗯,作者的位置距離死者所在的城市,相差大半個中國。這一段,是他突然靈感所緻,又和死者不認識,并不存在意向謀殺的可能。”
問題得到解決後,午餐也漸入尾聲。
飯飽喝足後,馮祎凡和周叔道别,先一步和徐骁湳、司徒千一起回了Doctor徐辦公室,把後頭的餘靖川和莊生生當成了空氣。
昨夜兩人都沒有睡好,這會兒飯飽喝足困意就上來了。馮祎凡平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又忍不住的想問徐骁湳:“話說五年前那起案子,會不會也跟關初雪案子一樣,都存在一個契機。
如果說,關初雪的追小說是一個契機、偶然、巧合的話,那麼五年前,我的父親又為什麼會被那罪犯尾随,然後惡意報複?”
這個問題,徐骁湳一直以來都在逃避。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累了。索性翹着二郎腿,輕抿茶水問道:“真的想知道?”
“很想。折磨了我很多年。”馮祎凡如實禀告。
徐骁湳點頭,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瓜子,把手中的杯盞遞過去,小姑娘接過手淺淺的抿了幾口,一臉洗耳恭聽的看着他。興許是看其他兩人的放松狀态,司徒千也跟着沒規矩起來。
三人各處一處。
司徒千坐在辦公椅上,雙腳直接架在辦公桌上。馮祎凡平躺在沙發上,看着正在沖洗杯具,挺直腰闆、坐姿完美的徐骁湳。
良久,才等到徐骁湳重新開了口。
他說:“國家機關專門為這起案子設立專案小組,那麼多人從接到報警、趕到第一案發現場,再到鎖定兇手的作案習慣、和常選的環境,耗費太多的精力。
那段時間,每個随案的人,一聽到電話鈴聲,都打從心裡的生了恐懼。因為誰都知道,那樣的一通電話象征着是一個人死,象征着兇手殺了人後,又躲進了一個我們不知道角落裡。”
“根據記錄在案的死亡人數,其中包括國内外死者共是十三名,九男四女。兇手是典型的‘有組織能力罪犯’,但每次在挑選受害者又像是臨時作案,并沒有經過長時間的蹲點,或者與受害者們有過一定了解和認識。”司徒千看過來,語氣沉而穩。
按道理,這種機密檔案,連馮祎凡拿着廳長給的通行證都調不出來,司徒千反倒知道得一清二楚。
徐骁湳放下杯盞,“你知道多少?”
“基礎外層的還算清楚,其他的我沒法知道。”司徒千坐直了身。
“當年的死者一共是十六名。因為其他四名死者,身體被破壞的程度太大,遺缺的屍塊也有點多,以至于警方到最後,仍無法完全去拼湊、恢複出死者原有的長相,所以并沒有向外彙報死亡情況。
還有一點,除卻這些被兇手殺害并肢解的受害者外,警方這邊受害的人數也不少。最初設立專案小組,調來辦案的全是新人。後來,他們承受不了那樣的壓力,自行選擇調職。有好幾個精神上出現了嚴重的病态,隻能中止工作,離職調養身體。”
徐骁湳的話,是他們這兩個小年輕,擠破腦袋都沒法得到的隐秘。話到這裡,馮祎凡心上難受極了,她問:“那我爸爸呢?為什麼最後會選擇讓他去當卧底?”
“沒有為什麼,那種情況下,都沒得選擇。馮鎮卧底的時候,我們看過他傳達來的消息,并沒有什麼異常。到他突然被報複,現場上留下太多,關于兇手的痕迹,這個案件才有了進一步的推進。”
馮祎凡忍着淚意,“你的意思是說,當年要不是我爸爸的死,那起被勘破的幾率很渺茫是嗎?”
“是的。”
突然間,辦公室的氛圍低沉到讓人覺得渾身悶痛不已。
特别是司徒千,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微微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幾顆紐扣,開口道:“教授,我想問問你,現在,關于那起案子,你認定有第二個人存在,幫忙兇手處理犯罪現場的那個人,真的已經死了嗎?”
這個問題,是連徐骁湳自己都沒譜的。
或許是為了安撫兩個小徒弟的情緒,又或者是徐骁湳自己累了,選擇了自欺欺人。
所以,他開口:“嗯,死了。”
午休時間結束,馮祎凡提出了想要去檔案室,調出當年那起案子的卷宗。徐骁湳沒有拒絕,把自己的通行證也遞過去,交代了司徒千好生照顧她。
兩人開門離開。
和隔壁的餘靖川打了個照面,隻是輕輕的點點頭,再無其他的搭電梯下樓去。
電梯裡,司徒千低頭看着馮祎凡藏不住情緒的冷臉,說道:“當年那起案子,牽扯面太廣,兇手太過皿腥殘暴,每一次都能将屍體肢解得很工整。比起,接到報案人電話後去翻開屍袋對比,你……父親的屍體,顯然還是能認出大概輪廓的。
我表述的方式不對,但是祎凡,兇手沒有人性,他對你父親的屍體,還是留有幾分力道的。”
馮祎凡搖搖頭,“不是這樣的。當年我站在轉角上看見了,那一幕一直記在腦海裡。他不是留了力道沒有一如既往的處理好屍體,而是他……發現了站在轉角上的我。”
和隔壁的餘靖川打了個照面,隻是輕輕的點點頭,再無其他的搭電梯下樓去。
電梯裡,司徒千低頭看着馮祎凡藏不住情緒的冷臉,說道:“當年那起案子,牽扯面太廣,兇手太過皿腥殘暴,每一次都能将屍體肢解得很工整。比起,接到報案人電話後去翻開屍袋對比,你……父親的屍體,顯然還是能認出大概輪廓的。
我表述的方式不對,但是祎凡,兇手沒有人性,他對你父親的屍體,還是留有幾分力道的。”
馮祎凡搖搖頭,“不是這樣的。當年我站在轉角上看見了,那一幕一直記在腦海裡。他不是留了力道沒有一如既往的處理好屍體,而是他……發現了站在轉角上的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