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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瞿敏

忠犬神探 碧惠兒 2595 2024-01-31 01:00

  臨近傍晚。

  徐骁湳親自走了一趟,把兩小徒弟的資料正式遞交給市公安廳廳長。
一回來立即放兩小徒弟下班,自己火急火燎地抓過外套健步如飛的離開。

  他有些急,因為楊錦川剛剛打電話來約他飯局,說是靠海的臨市有家海鮮店特靠譜,得知今天空運剛到了一批身材高大的錦繡龍蝦,楊錦川立刻讓店家留了些,量足得夠他吃個盡興。

  這不楊錦川開車剛到市局,徐骁湳已經不耐煩的在門口候着了。
楊少爺覺得這事兒特神奇,在以往,徐骁湳不磨蹭到最後一刻不罷休。
楊錦川故意酸他,“不錯啊今天知道提前下來了,看來是真的被這批龍蝦誘惑得不要不要的?

  “少廢話,開車。

  楊錦川得了便宜噙着笑,雙手行雲流水的轉動方向盤,踩油門加的離開。
上了高架才想起來,“欸你那兩小徒弟呢?
我不是讓你帶着他們的嗎?

  “各回各家,忙。

  徐骁湳都這麼說了,楊錦川也不好為難要兩個年輕人跟着來。
歎息道:“可惜,這批龍蝦肉質是真不錯,百年難得一遇啊。
我想着馮祎凡會去,還訂額了。
等下吃不完打包拿給她算了。
你覺得成嗎?

  “随便。

  “……”楊錦川最讨厭他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摸樣了!

  被勒令早下班的兩個年輕人,在警局分道揚镳。
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忙活,司徒千也幾乎沒能好好睡上覺,現在終于可以解放去飽睡一場,自然是開心的。
反倒是馮祎凡,自打中午從審訊室出來後,心裡很是複雜,想着索性回家找母上大人聊聊人生。

  搭公車回家。

  剛開門,馮媽媽瞿敏已經招呼她洗手吃飯了。

  面對一大桌都是自己愛吃的,馮祎凡自然是先把心事往後擱,果完腹再跟母上大人聊聊人生。

  風卷殘雲後,馮祎凡主動請纓去洗碗。
瞿敏樂得清閑,切了盤水果端出去等她。
瞿敏帶了她那麼多年,哪會不清楚,小姑娘從進門開始,臉上寫着大大的“我有心事”四個字。

  馮祎凡坐穩後,開始闡述她這兩天的别樣體驗。

  對于馮祎凡進市廳,瞿敏其實一直不大贊同。
她向來都認為,女孩子謀個安定穩妥的工作,再結婚生子,平平淡淡過生活就好。
不需要整天忙得不着邊,三餐不正的,有時候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所以在早前,得知馮祎凡被錄取的大學專業,是馮祎凡暗地裡背着她,偷偷改成的犯罪心理學時,瞿敏已經沒有過好臉色,合着很多天都給馮祎凡抛難題,小姑娘當年年紀小,義無反顧不怕生死,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拉都拉不回來。

  持續兩個月的冷戰,最後母女兩各退一步。

  瞿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馮祎凡選她喜歡的、感興趣的專業。
相對的,馮祎凡以後不論從事什麼職業,但凡與父親馮鎮當年案件有關的,馮祎凡都必須主動請辭遠離。

  達成共識後,馮祎凡一路暢通無阻,在自己喜歡的犯罪心理路上越走越遠。
瞿敏看着她,多少次在夜裡問自己,當年答應了她到底是對是錯。

  而今天,馮祎凡如數家珍,把黃鏡案最關鍵的點,和心尖上的那個人有多麼神勇正義擺在她的面前。

  “我本來以為大神也不過如此,通過這次案子我才知道,大神之所以成為大神,是曾經放倒了多少個像我這種級别的小人物。
好在,他比我們先一步料到了所有的會生的,和應該會生的,不然的話……我估計闖大禍了。

  還有,那個兇手黃鏡,他問我,公平、正義是什麼。
我告訴他公平是将罪人繩之于法;正義是将罪犯緝拿歸案。
可是媽,那一刻我想起了爸爸。
黃鏡是因為自己心裡權衡的天平被推翻,再加上對何玉的愧疚,而用他認為對的方式,來殺人宣洩情緒。
可爸爸呢,他什麼都沒做錯,卻……”

  “祎凡,還記得我當初為什麼跟你爸離婚嗎?

  “記得。

  “那以後就不要在提起你爸的事情了,别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不要去碰關于你爸當年的那些事。
”瞿敏警告。

  這樣的場景,馮祎凡并不陌生。
在過去的五年裡,隻要馮祎凡一提到有關馮鎮的話題,這位向來崇尚以德服人的人民教師,幾乎當場變臉。
小姑娘對此深有體會,這會兒自然乖乖巧巧的點頭答應,半響開口打破沉默,“我還想再看一遍,爸爸當年卧底的那本日記。

  “我收在書房三号書架最下層的抽屜裡,早點睡。

  “好。

  瞿敏轉身進房間備明天的教案,留下書房給馮祎凡一個人緬懷過去,和她的父親。

  我們離婚,不是因為脫離了關系才能讓他更放心的完成卧底任務。
而是,他怕我不喜歡你,怕我會告訴你當年他卧底後現的、付出生命代價的秘密。

  不要怪我對你不冷不熱,相比之下,我更不想恨你,還有我那個死去的丈夫。

  瞿敏走後,馮祎凡把自己鎖在書房裡,抱着父親生前的卧底日記,一頁頁的翻。

  其中有一頁,是雙層黏合的。
馮祎凡曾經撕開過,裡面除了一封信,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馮鎮是浪漫主義者,他和瞿敏的愛情,從初中開始萌芽,盡管得知瞿敏身體條件不足,生育恐怕困難,也不離不棄。
他是個孤兒,早年性格怪誕、自卑脾氣還特别不好,直到遇見了瞿敏。

  兩人相愛相惜,那麼多年了,也不曾膩歪。

  馮祎凡三歲的時候被遺棄在馮家門口,瞿敏不贊成留下這個孩子,馮鎮卻倍感上天恩賜。
她那個時候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嘴裡一口流利的英文,含含糊糊的喊着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

  他們先帶着她,一個星期過去了也依舊沒人認領,問了小姑娘的想法後,着手辦理該有的手續,然後給她起了個新名字,叫馮祎凡。

  珍貴的、又平凡的。

  這些事情,瞿敏從未告訴過馮祎凡,盡管她始終不大喜歡這個孩子。

  那封信,馮祎凡也從未告訴過瞿敏,和她不一樣的是,小姑娘怕她看完後傷心難過,一時接受不了香消玉殒,所以,馮祎凡更怕自己沒了媽媽。

  馮鎮寫的那封信,上面滿滿的都是對瞿敏的愛意,他說,許你朝夕糖似蜜,願盼白不相離。

  白不相離麼……

  馮祎凡終于把日記翻到最末一頁,那張沾有皿迹的牛皮紙上,有着馮鎮一早給馮祎凡寫好的遺言,和他畫的三個可愛的人形公仔圖案。

  纖細的手指磨搡着那三個被皿迹沾染的殘破公仔,低喃道:“爸爸,我一定不會讓你和媽媽白離婚的。

  “爸爸……爸爸……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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