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祖那兒離開後,陳正宇在前往天花峰看下季玉妃的途中,檢查了一下身上的、體内的傷勢和毒素,發現傷勢大部分好了,而毒素還有殘留,但不多。
而他也察覺到體内筋脈、皿液、器官中都有墜星筆的金芒在流動,在滋潤。由此看來,這三屍七魄毒發作的時間會遲一些。
墜星筆能夠自主修複傷勢的時間,陳正宇很早以前就知道,但能夠吞噬毒素的這事,他卻不知道。
不過這真是錯有錯着了,如果不是這次中毒了,他還真不會發現墜星筆還有這一項能力。
很快,陳正宇趕回到了蓮房,卻發現沒有人在,問了一番後,才知道幾人都在宿舍院子裡。
一炷香的時間,回到宿舍院子。
隻見院子裡擺了一個之前沒有的長桌,桌上都是美食和美酒,有五個人坐在桌前,分别是莫恒鋒、林雲修、宋秋影,還有旁邊宿舍的林晴兒和季玉妃。
“正宇快來。”見到陳正宇的身影,莫恒鋒熱情的揮手。
“這麼人齊。”陳正宇面帶微笑走到林雲修身旁坐了下來。
“我來敬你一杯兄弟,感謝你此次前去九龍塔将九龍泉水拿回來,不然玉妃的命就不保了。”宋秋影拿起酒杯站起身,跟陳正宇一點頭後便将酒一飲而盡。
“來。”陳正宇也喝了一杯。
酒水剛下肚,辣辣的感覺便湧上了心頭,烈得陳正宇直眯起眼睛。
平日裡他很少喝酒,有兩個原因,一是覺得過度飲酒對修煉不好,會導緻意識模糊。二是天山規定學員不可喝酒,一旦發現就會被記分處理。
不過他很喜歡戰鬥完過後喝個幾杯,因為他的父親說過,戰鬥後喝下的酒能把混濁的殺意從皿裡趕出去。
“你怎麼就隻跟正宇喝呢?還有我,看我把你小子給喝趴下!”見宋秋影隻敬陳正宇,莫恒鋒就不妥了,當下就急了。
“你叫什麼叫?還喝趴我,吹牛也不打草稿。”宋秋影哼一聲,作勢就端起大碗将酒斟滿,然後一幹而盡。
“哼!來就來,誰怕誰?”
兩人就這麼幹上了。
你一杯,我一杯。
拼的就是氣勢,拼的就是酒量。
與此同時,坐在陳正宇對面的季玉妃,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襦裙,傾國傾城般的臉頰紅裡透白,雖然三屍七魄毒解了沒錯,但恢複起來還要一段時間,所以她的面色還是很憔悴。
“正宇哥哥,妃兒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季玉妃的聲音很好聽很悅耳,有些靈動的感覺。
“好。”陳正宇微微一笑,與季玉妃的茶杯輕輕一碰。
“好了,你們兩個别鬧了,我有話要說。”突然,林雲修擺手制止住莫恒鋒和宋秋影兩人,然後目光在陳正宇身上逗留片刻。
“說啥說,遲點再說,先讓我把這個滿口牛水的莫恒鋒先怼趴下!”
“是重要的事。”林雲修眼裡掠過一抹複雜之色,語氣頗為沉重。
這下連陳正宇都愣下來了,他很了解林雲修的性格。
林雲修平時很少話,也沒什麼表情,就隻有撲克臉,心态很成熟,沒有什麼情緒,比同齡人要成熟得多。而現在他說是重要的事,那真的就是很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陳正宇問。
“我跟雲修...”莫恒鋒欲言又止,轉過頭看着林雲修,低聲道:“你來說,我說不出口。”
林雲修聞言哭笑不得,本來就是他說,可突然被莫恒鋒搶去,現在他将又鍋甩給自己。随之輕咳一下,接過話道:“我跟恒鋒要走了,要離開天山了。”
嘶!
林雲修話語一落,陳正宇和宋秋影同時猛吸一口涼氣,沉默了起來。
一向嘻嘻哈哈的莫恒鋒也是沉默了起來,四兄弟都是沒有說話,而季玉妃與林晴兒更是不敢說話,這是他們四個男人的事情。
氣氛沉靜了許久,陳正宇率先打破沉默,問道:“什麼時候走?”
“明天。”
“這麼快?”陳正宇和宋秋影一怔,心裡有些慌張,他們四個人一起生活了十三年,感情親如兄弟,現在其中兩個要走了,剩下的兩個自然會舍不得。
“嗯。”林雲修很淡定的點頭,可卻不敢擡頭看陳正宇和宋秋影,而是自顧自的端起酒杯舔了舔,從來滴酒不沾的他,在現在終是破戒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想喝酒,可能是此時此刻就隻有酒精的麻醉能讓他舒服些吧,這種龐大的不舍感就讓它随着酒精流淌過去吧。
沉默了。
四人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此時用一句歌詞來形容他們四個人的心情最為貼切。
那就是: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他們害怕安靜。
“一路順風。”又是陳正宇率先打破了沉默。
嘩!
話音剛落,另外三人嘩的一下同時擡起頭,看着陳正宇。
“我們來做個約定吧,五年為期,此時此刻,再聚天山。”言罷,陳正宇站起身,在四人中間伸出手掌,另外三人很快反應過來,心有靈犀般的伸出手掌跟陳正宇疊在一起。
“五年為期,此時此刻,再聚天山!”
“要不我們結義金蘭吧?”宋秋影突然提出建議。
三人聞言,兩眼都是一亮。
“好提議!”
“結義結義!”
四人離開座位,往旁邊草地一走,面朝天,并排的雙膝跪地,一同擡頭對天喝道。
“納投名狀,結兄弟義。生死相托,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外人亂我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兄弟亂我兄弟者,必殺之!天地為證,山海為盟,天山為主,四人為心,有為此誓,天地誅之!”
“望逸界之主成全!”
誓言說到最後,四人神色驟然一定,轟隆隆一聲巨響,天空之聲震蕩起來,在整個天山來回響徹,吓得天山所有人都是擡起頭觀天。
與此同時,就在響聲響徹的同時,一朵四色的大雲突現在陳正宇四人頭頂前方的天空。
“準了!”低沉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在天山徘徊,這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因為過于低沉,甚至聽不出是男是女。
“砰!”
四團顔色不同的光芒驟然從那朵四色大雲朵的裂縫中湧出,然後化為四個顔色不同的卷軸分别落在正在結義四人的頭頂上。
陳正宇的卷軸是紅色的,林雲修的卷軸是紫色的,莫恒鋒的卷軸是黑色的,宋秋影的卷軸是金色的。
“義軸!?”陳正宇見狀,心底撕心裂肺的巨吼,眼眸泛着紅絲,睜得老大死死的盯着那四個卷軸,是死死的盯着!更是充滿了熾熱!充滿了瘋狂!
“快!把手指劃破滴出鮮皿,然後将意念灌入鮮皿其中,再将鮮皿用意念操控融入自己頭頂的卷軸。”陳正宇突然一吼。
可另外三人還處于驚愕當中,根本聽不見陳正宇在說什麼。
“都他媽給我回過神來,快按我說的去做!!”見三人完全愣住了,陳正宇又是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吼叫,面色盡是着急。
“哦哦..”陳正宇這麼一吼,三人這才回過神來,雖然他們不知道陳正宇為何叫自己這麼做,但出于十三年的交情,出于對陳正宇的信任,他們二話不說就照陳正宇的話去做。
随着紛紛咬破自己的手指頭,滴出一滴鮮皿來,然後分别将自己的意念灌入其中,最後操控那滴鮮皿滴入自己頭頂的卷軸當中。
“鈴鈴。”四道脆響聲響起,四個卷軸猛烈地左右上下的搖晃起來,然後響起好像跟鈴铛一般的聲響。
片刻後,那每人一滴的鮮皿分為了四小滴,分别向除了自己以外三人的卷軸飛去,然後滴入卷軸内。
與此同時,陳正宇四人的軀體猛然一顫,頓時眼眸沒有了焦點,仿佛是四具屍體,行屍走肉一般。
“秋影哥哥他們這是怎麼了?”身後的林晴兒見狀,當下就想前去拍醒宋秋影時,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制止住了她的動作。
嗖的一聲,拱門處走出一位老者。
這老者正是天山老祖。
“老祖好。”見老祖前來,季玉妃與林晴兒立即行了一禮,随之立即又問道:“老祖秋影哥哥他們沒事吧?”
“他們有事。”老祖擺了擺手,臉上挂着慈和的笑容。
聽得老祖這般回答,兩女面色駭然一變一急,正想出口問下是怎麼回事時,卻被老祖制止住。
“别急。”老祖調皮的笑了笑,“他們是有事沒錯,不過不是壞事,而是好事,更是天大的好事。”
一下天一下地,吓得兩女掌控不住,同時心裡也是無奈老祖這般調皮,真是吓死寶寶了。
“什麼好事?”林晴兒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