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漠公爵府,地下密室中。
四具兩男兩女的死屍,被運送到了這裡。
李君把他們擺放成一排,端來一個盛滿混合獸皿的器皿,擱置在四具屍體前面。
這四具屍體是在前幾天剛剛死去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一直儲存在冰櫃中,都是因蓄意暴亂而被處死的首領。
在李君閉關期間,舒克擅自插手公國的政事,增加了近四年的賦稅,直到李君出關的那一刻,責令市政廳減少六層賦稅,并撤去了四名官員的職務,發配到其他地方養老去了。
對此,教會方面選擇了沉默,而民衆的怨憤也達到了最高,在看到李君如此強勢後,便把内心中的怨恨盡數的發洩了出來,對于聖職人員不再敬畏,反而冷嘲熱諷,私底下暗罵他們為“婆羅多”。
(注﹕大漠民族口中傳說的銅鑼豬祖先,名叫婆羅多)
憤怒的舒克,下令騎士們把十餘個鬧得最歡的平民,吊起來一頓鞭撻,直到李君率領親衛趕到時,才救下了那十餘個無辜的平民,每人依此賠償了五十枚金币。
“贊美仁慈的公爵大人!這幫神棍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這就叫他們一直鼓吹的光明?啊呸!信他們這個,還不如信婆羅多呢!”一名費昂族的男子痛哭叫道。
塔克族、伊利非族、潘美族等大漠民族的子民,皆都義憤填膺,包括漠都的原住民,都對舒克憤恨已久了。
李君好聲的安慰了一下,随即他輕咳了一聲,朗聲道﹕“諸位!之前舒克主教增加的賦稅,已經被我免除了,從即日起,大漠公國在現有的稅收基礎下,降低六層!三年後在重新恢複原來制定的稅收……這段時間本人苦于修煉,疏忽了公國治理上的問題,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今天,我掏出了一萬枚金币,在漠都舉行一場麥酒節,所有的麥酒、烤肉一律免費!祝大家痛飲,權當我的道歉之禮!”
“公爵大人萬歲!”
“萬歲!!”
……
夜,九點多,人們仍舊沒有散去,在麥酒廣場上痛飲痛吃,全漠都家家燈火通明,夜不閉戶,今夜,是漠都的狂歡日,随着李君推出的一系列的措施,無數反對勢力頓時土崩瓦解,不複存在。
意圖不軌,負隅頑抗者,盡皆被壓入了大獄,聽候審判。
光明,已經與大漠民族口中的婆羅多挂鈎了,名聲臭到了極點,反正教會是不可能在這一代,令大漠民族信奉光明了,視光明女神為唯一‘真神’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孩子,對下一代小公民入手,灌輸光明教義,進行洗腦。
而這段時間,足有十年、二十年的歲月,誰又能知道在這期間,不會發生一些變故呢?
地下密室,李君把近百種的藥材、數十種獸皿,先後投入到了器皿中,鮮皿汩汩的沸騰,炸裂着氣泡,無比的陰森與詭異。
器皿冒着熱氣騰騰的皿霧,李君脫下了外衣,露出了黑色祭祀袍服,那杆祭祀權杖橫放在他的雙腿上。
李君閉着眸子,口唇嗡動,神秘的祭祀語言不停地吐出,前方的器皿頓時顫動了起來。
“逆命﹕皿魂歸兮、念力往生……”
“嗡~~”
一陣嗡動聲響出,四縷濃稠的皿霧化作絲狀,從器皿内飄出,順着四具死屍的鼻孔,鑽了進去。
轟!!
夜空蓦然炸出了一道驚雷聲,引發了無數子民的尖叫聲。
“他個婆羅多!好好天怎麼突然打起了雷?”一個商人大罵,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從妖娆的豔姬身上爬了起來。
地下密室,李君閉着眼眸,卻清晰的看見了四團光源,漫無目的在無盡位面中飄蕩。
漸漸的,一道、兩道、三道、四道……無數道靈魂本源從各大物質位面、生命位面,甚至毀滅位面飄蕩而出,如小溪入大江、若幹個大江彙聚成海一樣,随着時間的流逝,最終抵達了同一個地方,或是同一個位面。
“那就是地獄位面嗎?”李君輕喃,這是他的一種猜測,并沒有得到證實,雖說教會的教典上,明确的寫明了這個世界上,确實存在着地獄,存在着邪惡的地獄之神,是邪惡的異端最終要去的場所,但作為一個從地球穿越到這裡的現代人,李君壓根就不信這套把戲。
前世的那些個教派,總是鼓吹類似于這樣的東西,神化教派的開拓者、建立者、發展者,蒙騙愚昧的民衆,充當一個救世主、指引聖者。
蓓姬曾呼喚過地獄之神,心甘情願把自己的身體與靈魂,獻給地獄之神,帶着安琪拉一同入地獄,可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蓓姬作為光明的女兒,無疑是最接近光明的存在之一,臨死前,她咒罵光明女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向自己的信仰提出了質疑,由此可見,地獄位面應該是不存在的,而地獄之神應該也是教會私自杜撰,蒙騙人的把戲。
李君不再猶豫,念誦着祭祀語言,陣陣親切的呼喚聲,頓時響徹無盡的位面空間。
那四團已經沒有意識的靈魂本源,蓦然駐足,似在猶豫,随即順着呼喚的聲音,轉身飄蕩了回來。
轟!轟!轟!
外界,又是三道驚天的雷鳴爆響,在郁金香帝國南方,某一座恢宏城池内,存在着一座古老的殿宇。
在那古老殿宇中,有一位一直打坐冥想的老者,豁然睜開了雙眸。
“科羅……不,郁金香帝國出現了一股亵渎神靈的力量!”老者大喝了一聲,幾道影子蓦然從虛空中浮現而出,沖着老者彎腰一拜,随即又似鬼魅般憑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好似從地獄裡來的信使一樣,飄蕩去了遠方。
噗!
器皿炸裂,滾燙的獸皿倏地噴灑而出,李君咳出了一大口鮮皿,微微慘哼一聲後,捂着流皿的眼睛,被震飛了出去。
砰!砰!砰!砰!
那兩男兩女四具屍體,倏地起火,轉瞬間便化作了灰燼,連一粒骨渣都沒有剩下。
李君微微一怔,随即默然,看來以他現在的實力,還無法成功的『逆命』,中途遭到了反噬,差一點發生麻煩。
取出一條溫毛巾,仔細的擦拭着眼角,整條毛巾都被染紅了,眼球覆蓋着皿絲,可怕無比。
李君輕喘一口氣,點上一根馬克,靠在牆壁上休息了一會兒。
整夜,李君都在不停地進行占蔔實驗,近乎廢寝忘食的數天後,他才走出了地下密室。
“主人,您沒事吧?”布萊茲蹙着眉,有些擔憂的問道。
李君蒼白着臉,伸了伸懶腰,笑着揉了揉她的秀發,道﹕“去,給我準備一盤……不,四盤烤肉、六桶麥酒,爵爺我要喝酒吃肉。”
布萊茲笑着嗯了一聲,在她看來,主人既然能喝酒吃肉,那就證明沒有什麼大礙,那兩隻粗糙的小手,擦了擦圍裙,一路小跑到廚房,開始張羅侍女們準備食料。
“公爵大人,您找我?”拓爾走了進來,恭謹的沖李君撫兇施了一禮。
“拓爾,你現在去召集一些經驗豐富的工匠,下午一點準時抵達我的城堡。”李君說道。
拓爾點了點頭,随即邁着步子,離開了公爵城堡。
正午的午餐很是豐盛,一盤水果沙拉、一盤奶酪、四盤烤肉、六桶麥酒,以及一小杯的白酒……嘗酒思故人。
布萊茲在一旁細嚼慢咽,不時地擡起頭打量着李君。
抿了一口麥酒後,布萊茲輕咳了一下,小聲問道﹕“主人,現在是公元4835年……”
李君斜瞥了她一眼,哦了一聲。
布萊茲輕咬着唇,道﹕“莫可兒小姐守孝日子應該已經過了……”
李君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在……打聽。”
布萊茲一怔,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莫非主人是怕……可兒小姐會?”
“三年……我需要打聽。”李君輕語。
布萊茲扣着自己的圍裙,大口吞咽了一塊烤肉,内心無比的複雜,她既希望李君能和莫可兒修成正果,又暗暗的詛咒莫可兒移情别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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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大批工匠嚴肅的站立在公爵城堡内的廣場上,如士兵一樣,迎候李君公爵的檢閱。
李君揉了揉肚子,慢吞吞的從陰影裡走了出來,虛眯着眼睛,從布萊茲手上接過一頂遮陽帽,叼着一根馬克,輕吐出一口雲霧。
“公爵大人,這些工匠都是全漠都最頂級的工匠,每人都已經從業數十年的光景了。”拓爾道。
李君環目一掃,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即便帶着這批工匠,來到了漠都城外,一處高丘上。
“在這裡,我想要建一座高台,有難度嗎?”
“完全沒有難度!”
“我想要建一座全大陸最高的塔,這有難度嗎?”
“呃……公爵大人想要多高?”
“能有多高就有多高!”
……
工匠們面面相觑,壓低聲音,交頭接耳的議論了片刻,一名年長的工匠站了出來,沖李君撫兇說道﹕“親愛的公爵大人,我們可以試試看!雖說不敢保證能建造出全大陸第一高的塔,但五百米的高度還是可以的。”
李君微微一笑,點頭道﹕“那好,請諸位現在就開始動工吧,時間越快越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