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克拉夫防線,七百萬惡魔大軍雲集于此,整塊西北生靈塗炭,處處被大火燒焦的痕迹。
森林中的魔獸都跑了出來,浪迹在破敗的城池、村莊中,獵殺着人類幸存者。
今天的木子元帥,身穿着一套锃亮的盔甲,手持一柄古樸的寶劍,品質超凡,他與幾十萬的将士,騎着戰馬,分成三列排開,昨日,炮彈與箭矢已經消耗完畢,二十多萬将士慘死在了惡魔的爪子下,但契克拉夫防線,卻成功的阻擋了超過一百萬的惡魔,取得了自開戰以來,人類的第一場防禦戰勝利。
清晨,幾百萬的惡魔大軍陸續的集結,木子元帥知道,這支戍守西北的老牌強軍,恐怕就要覆滅在這裡了。
不過,他并不後悔,也不膽怯,或許,一個真正軍人的靈魂,就是如此的無畏與強大。
“勇敢的士兵,亮出你們鋒利的寶劍,發出讓敵人膽顫的咆哮,為了國王,為了郁金香,沖鋒!!”木子元帥大吼,這是他最後一次發号軍令了,十萬鐵騎倏然長嘯,“锵锵”拔劍之音不絕,震顫人的耳朵!
“為了國王!!”
“郁金香萬歲!!!”
“偉大的惡魔,殺!”
轟!轟!轟……
戰馬嘶鳴,一路沖撞了過去,前排的惡魔頓時應聲倒地,被馬蹄踏死。
鋒利的長劍前指,毫無畏怯與退縮,割下了一頭頭惡魔的頭顱。
馬蹄斷裂聲,劍鋒入肉聲,凄厲的嚎叫,蒼涼的鼓号……種種聲音,交織成了天地間,一副别樣的曲章。
公元4854年,八月二日,中午十一點四十分,契克拉夫防線被惡魔攻克,木子元帥與全體将士戰死,無一生還。
……
漠都,公爵城堡内。
李君聆聽着迪恩,那充滿悲傷的話語,一旁的安妮兒已經泣不成聲。
迪一魔法學校沒了,莫林導師、貝琳達老師戰死,阿穆校長随着蒂蘭前往了南方,教務長不知所蹤,就連……斯巴克也下落不明。
“尤利、安道馬和芭芭莎呢?”
“尤利與他的家眷,随軍隊前往了南方,安道馬與芭芭莎,也一同撤到了神聖光明城中,他們原本也想到漠都,與咱們彙聚的,但是上頭軍令難違,最終隻能放棄。”迪恩說道。
李君聽後,稍稍地點了點頭,心底也松了一口氣。
“當年咱們學校的同學與老師,如今幸存的,恐怕不多了。”安妮兒感傷道。
李君沉默,拍了拍迪恩的肩膀,輕語道﹕“一路勞累了,先去休息吧。”
待迪恩與安妮兒走後,李君從抽屜裡,取出了一瓶曼達白酒,倒入高腳杯中,細細的品味,把所有的悲傷與痛苦,都咽進了肚子裡。
這就是末日嗎?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難逃厄難的下場?
……
西北淪陷的消息,經由黃鱗蜂的視角,傳遞到了李君的腦海中。
深淵,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人們對于這個位面,知之甚少。
長久以來,人們都把深淵視作為地獄,因為隻有地獄,才會誕生像惡魔這種,可怕而又兇殘的生靈。
從曆史來看,迦南位面也曾遭遇過惡魔的入侵,隻不過規模都很小,屬于那種兩個位面,無意間碰撞在一起,産生了一條空間裂縫,令小部分的惡魔進入到了迦南位面中,單憑一個公國的軍事武裝,就能解決掉那波入侵的惡魔,再加上教會刻意的壓制,防止消息傳出,引發大範圍的恐慌,所以,普通的圖書館是找不到,有關于惡魔入侵任何信息的,唯有取得國王的親筆手令,才能在皇家藏書館中,閱讀到這段不為人知的曆史。
公爵城堡中,布萊茲看着荊棘花女王,眼眸帶有詢問的意思,瞥了李君一眼。
“這位是荊棘花女王,來自遙遠的德薩伊位面,這位是我的侍女總管,名叫布萊茲。”李君幹咳了一聲,互相為對方介紹道。
布萊茲不知道德薩伊在哪,隻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很漂亮,而且,她貌似還是一名聖域強者?
聖域啊,布萊茲心中輕歎,她早已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可憐的小姑娘了,聖域對于她來說。簡直如神靈一樣,幾十年過去了,自從追随在李君的身旁,布萊茲獲得了重生,明白了什麼才叫做“人”,而不是任憑打罵的牲畜。
歲月催人老,白皙的臉蛋上,已經多出了一絲絲的皺紋,布萊茲不知道,還能呆在李君身旁幾年,心裡的那份情意,被她深深地壓在記憶深處,她不想自己老時,李君還是個清秀的青年,自己從來不屬于他,他也從來不是自己的,或許,自己也該……離開了,把最美好的韶華容顔,留給他,一颦一笑,隻為他,而綻放。
……
夜,李君有些心緒不甯,說不上來的感覺,那幽幽閃爍的燈光,愈發的令李君心煩意亂。
而在李君的懷裡,躺着一隻可愛的白色小狐狸,似睡着了一樣,時不時動一動小爪子,撩撥着他的忍耐力。
每當看見九兒時,李君都忍不住的想起,變成人身,渾身赤0裸的她,念及于此,便有種皿脈噴張的感覺。
“撩人的小妖精。”李君暗自嘀咕,掐了掐九兒圓嘟嘟的小臉蛋。
“惡魔入侵,所過之處生靈塗炭,而南方的教會,隻是讓各國軍隊,彙聚到神聖光明城中,并沒有下達任何的指令……”
“萊恩海港發生了三次流民暴動,皆都是由貴族與富商挑起,現在暴亂平息,貴族的騎士與私兵,都集中的看管了起來,富商們也被紮克剝奪了所有的财富,在城中換取了一套三四十平米的房子……呃,有的作風,是夠黑的……”
回憶着這幾天,從大陸各地收集過來的情報,李君吸了一口茶,末日的到來,不光讓船票一漲再漲,連住房都是千金難求。
一棟破敗的,十幾平米的磚頭房,都能吵到幾十枚金币,南方城池的别墅就更不用說了,有錢都很難買得到,昔日的貴族,一下就落魄成了草民,富商也好不到哪去,相比身材瘦弱的流民,肥肥胖胖的富商,很容易成為打劫、毆打的對象,漂亮的女人也難逃厄運,要麼依附威尼斯聯邦的貴族,成為其胯下的玩物,要麼就會被一群流民奸0殺緻死。
在末日面前,人類的醜陋如數的暴露了出來,相比充滿罪惡的外界,漠都的秩序,最起碼還算是正常的。
不論是貴族還是富商,都一視同仁,與普通人住在了一起,或許一間十平米的房子,就住着十幾個人。
……
上午,書桌上多了一封信。
李君似乎猜到了什麼,他沉默許久,緩緩地拆開信封,攤開紙張,仔仔細細的開始閱讀。
“親愛的李君,請允許布萊茲,不分尊卑的這麼叫您……哪怕隻有這一次也好,記得剛見到您的時候,您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您現已功成名就,向全世界的人,證明了您的偉大與智慧,布萊茲老了,我真的很想很想,繼續的服侍您,清晨為您準備好早點,為您預備好洗漱用品,在給您洗衣服、疊被子,随您笑而笑,随您哭而哭,我……真的喜歡您,閉上眼,以為我能忘記,但流下的眼淚,卻沒有騙到自己。而當您看到這封信時,或許我已經身在海外,請您不要尋找我,這對于您,對于我來說,都是個很美好的結局。
公元4854年,八月三日,晚,七點。緻布萊茲最愛的先生——李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