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地也分好壞、富饒和貧瘠,堂堂的世襲制子爵的封地,自然不會太小……既然陛下打算把他捧成帝國的英雄、青年的偶像人物,光一個噱頭怎麼能行?”俊美青年邪邪的一笑,望着杯中如鮮皿般的威士忌,嘴角輕翹,遂一飲而下。
“把那堆爛肉處理好,我不希望在明天我用早餐的時候,還能聞見空氣中的腥氣!”
“是,少爺。”
……
翌日,李君用過一張牛排、幾塊吐司面包後,又飲着牛肉柿子湯漱了漱嘴。
房門推開,一隊禮部的禮儀官員早已靜靜的等候,簇擁在李君的身旁,磨叽着昨夜教授給他的一套禮儀規範。
一輛馬車停靠在了李君城堡的門前,由三頭白馬拉乘,車廂密布着風系、土系銘文,據傳市值高達四千金币,乃陛下禦賜。
馬車走路無聲,沒有“吱嘎”聲,一杯威士忌放在桌子上,無波無紋,令李君大為驚歎。
科羅帝國的策勳儀式,沒有李君想象中的那般繁瑣。
徑直的穿過王宮,來到科羅十七世國王的面前,單膝下跪,聆聽着國王的賜恩之音。
“科羅帝國第十七世國王,秉承女神意志,贊頌偉大神明的不朽光輝,特恩賜平民李君晉升為貴族,爵位世襲制子爵,領地……待定,賜四百畝古堡一座,仆役侍女上千,月俸十金币……”
其他的好處在李君眼裡都是虛的,唯有貴族頭銜和領地才是實打實的好處。
十金币?也就是皇家象征意義上給的零花錢,每一位貴族都有自己的封地,可以訓練一定規模的私軍,征繳賦稅,按八二開的比例,與帝國對分。完全相當于土皇帝,隻要每年向皇家進足了珍品,表達自己的臣服和孝敬之意就可。
禮畢,紅衣大主教拄着權杖走到李君的面前,說了一大堆官面上贊揚女神的話,釋放出一縷不痛不癢的“祝福之光”,潑了幾次雨露,随後李君還得謝恩,贊揚偉大而又神聖的光明女神。
“祝女神的光輝與我同在,為女神的榮耀而奮鬥終生!”李君高舉着精緻的寶劍,轉過身去,當着長空皓日、文武權臣、勳貴平民——大喊道。
午宴時分,來自各個國度的權臣勳貴的代表,圍繞在李君身旁,舉着高腳杯“善意”不斷。
“聽聞李君子爵面對數十名死靈騎士,毅然決然的選擇留下,掩護自己的同伴離開,這種史詩般的英雄事迹傳開以後,不光是科羅國,哪怕是強大的艾伯倫帝國的青年,在聽聞李君子爵的“英雄”事迹後,都忍不住崇拜,想要一睹您的姿容。”一名文質彬彬的異國官員走來,手中的杯子與李君的高腳杯請碰了一下。
艾伯倫帝國的國号,取自于聞名大陸的艾伯倫高地。
艾伯倫高地,地勢高而陡,四周有一大片廣闊的平原,乃食人魔、矮人、獅鹫等大型猛禽的栖息地。
其中有一種名為鐵角犀的戰騎,就盛産于艾伯倫平原,這個國度的騎士堪稱天下之最。
除了艾伯倫帝國、科羅帝國外,還有盛産魔法師的洛蘭斯帝國,魔法師工會的總部,就設在洛蘭斯帝國的首都,傳聞常有數位封号法師,駐守在洛蘭斯帝國的都城。
大陸有四大帝國,又被人們說之三大帝國。
威尼斯帝國,又可以稱之為威尼斯聯邦,乃全大陸僅次于教會最富裕的國度,完全由許多個商業家族組成的聯邦政府,設有軍隊和律法。但真正保護這個帝國的力量,隻是那些商業家族每年花大量的金币,雇傭的大型傭兵團。
因為威尼斯聯邦遠離大陸,在大陸極遠方向的一個海島上,完全是一座海洋國度,與那裡的幾支大海盜團,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關系,沒有多少資源,純靠進口,戰略地位微乎其微。
“數十個死靈騎士?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這黃皮子隻不過是科羅國推出來的,一面光鮮亮麗的旗幟,打扮的成一座金塑玉鑲雕塑,沒事拉出去遊遊街、示示衆……就如騎在貴婦身上使勁的小白臉……”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一旁傳出,搖頭譏笑着,引得身旁的幾個人也笑了起來。
李君歪過頭,看着那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很是不爽的沖那名艾伯倫帝國的官員問道﹕“這人是誰啊,一點貴族的素養都沒有。”
那名艾伯倫帝國的官員,沖那魁梧男子闆起臉呵斥道﹕“塔汀思子爵,請您注意貴族禮儀!立馬向李君子爵道歉。”
名叫塔汀思的壯漢,不屑的嗤笑了一聲,甕聲甕氣的說道﹕“尊敬的伯爵大人,我塔汀思這個終身制子爵的爵位,可是靠我從校尉做起,戎馬二十年,浴皿奮戰拼來的,為人粗俗了一些,不必跟我計較。
“李君子爵,不要跟這個粗俗之人計較,塔汀思八歲從軍,兩年殺敵五十餘,破格晉升為校尉,随即追随陛下親讨艾伯倫高地,又在一次大公叛亂中臨危受命,攻克大公國的古堡,殺盡其三族,随後被策勳終身制子爵,此爵位都是實打實,拿命換來的。”艾伯倫帝宮的官員說道。
所有人一聽,都不禁對這個塔汀思心生幾分好感和敬佩,甚至有幾個貴族少女,巧笑着舉着酒杯湊了過去,想在今晚發生一些美好的事情。
李君望了一眼四周貴族官員的表情,發現所有人雖說在表面上,對自己贊許、鼓勵有加,但心底卻不以為然,反而對塔汀思頗為的關注。
“騎在貴婦身上使勁的小白臉?”李君暗自嘀咕了一聲,看着塔汀思渾身上下,棱角分明的肌肉,引得一群如狼似虎的貴婦,趁着自己的丈夫不在身邊,前去勾搭挑弄。
“呸,我看你才是小白臉!”李君憤憤的說道。
李君自讨無趣的端着一個果盤,蹲在某處角落裡啃着西瓜。
或許,所有人真的都把自己當成了一面旗幟,一面鮮豔亮麗、可塗可畫的旗幟。
……
王宮某處,科羅十七世召集一幫大佬、權貴們,似在激烈的商讨着什麼。
“陛下,臣認為,賜李君子爵封地一事,可以往後拖延一段時間,前期已宣傳為主,把李君子爵樹立成帝國年輕人的榜樣,如明日之星,光輝絢爛,想必是任何人都所期待的。”一名臣員道。
“尊敬的陛下,臣也認同,畢竟李君子爵隻是在迷霧森林裡,英勇的對抗數十名死靈騎士,掩護自己的同伴撤退,往大點說,其功隻在于那些平民,對帝國并無任何的偉大貢獻,雖說此舉具有教科書的作用,可宣傳課本中,但是除了這件事外……封爵應該已經是最大的賞賜了。”一名文部官員道。
“可任何一位貴族,必備的标準就是爵位和封地,此舉一旦開啟……尊敬的陛下,我怕其他的權貴會心生不滿。”一位貴族微微低頭,輕聲說道。
科羅十七世端坐在王位上,一直保持着沉默,并不言語。
誰都知道,科羅十七世在自登基以來,一直着力于削爵的政策。
前幾年,艾伯倫帝國的一位大公叛亂,聯合十餘個權貴,率領騎士十三萬,半個月的時間就攻占了七城二十四縣,軍馬直逼帝都。
幸虧答應那位大公,打算開啟帝都城門,迎接他進來的那位權貴,突然反水,把一切的計劃都報告給了艾伯倫帝國的國王,在城門一帶打了一個埋伏,四面圍殺,殲滅了那位大公的大部分軍馬,又耗費了半年長的時間,平息了叛亂,大公拔劍自刎,跌入了大江之中。
各大帝國的權貴家族根深蒂固,由來已久,互通關系,且伴有聯姻。
雖說皇室一直都在打壓,聯合小貴族削弱強大貴族的勢力,把其學生族人調離中樞,流放某個小縣當個治安官,但依舊沒有辦法解決這個暗藏的禍患。
一旦在李君這裡開了先河,隻授爵位不賜領地的話,無疑是皇室在與貴族之間的暗流争鬥中,取得了重大的勝利。
終身制的貴族很贊成,世襲制的大貴族則開始惶恐不安。
執掌帝國統治力量的貴族,基本上都是終身制的貴族,好控制、很聽話,爵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若好好的、忠心耿耿的為皇室服務,你死後,但保你兒女衣食無憂。
而弗森·喬威爾卻是個另類,是為數不多以世襲制貴族,坐上大臣之位的人。
據傳,喬威爾家族與皇室存在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科羅帝國以前的某位風流國王,似乎曾與喬威爾家族的大小姐,發生過一夜很美妙的事情,半年後,她未婚生子,二年後,被當時的國王選定下一任喬威爾家族不二的繼承者……
但在削爵這方面,弗森大臣卻一直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吵鬧了二個多小時後,都沒取得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暫議!
……
晚宴盛會,沒有異國代表官員和教會聖職人員,那些三教九流的參與,完全是科羅權貴群臣的盛宴。
所有人都放松了不少,舉着酒杯,與政壇的老朋友聚在一起,談論着家鄉酒地,風花雪月。
有一位衣着奢華的俊美男子,一開宴會,身邊總是少不了貴族小姐們的簇擁。即便是三四十歲的貴婦們,也時常妩媚的打量着他。
男子輕吻了一下,身邊一位美麗女伴的軟唇,引得其他貴族小姐,一陣羨慕嫉妒的低呼。
他端着酒杯,捧着一個酒瓶,優雅的朝李君這裡走了過來。
“李君子爵,要不要嘗嘗這瓶窖存七十年的威士忌?”
李君吐出嘴裡的果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容貌很俊美,典型的小白臉,身材适中,笑起來有點邪邪的,陽光、魅氣,勾引貴婦小姐什麼的,算是最佳的臉蛋标配。
李君載歪着身子,挑了挑眉,啃了一口紅彤彤的西瓜,問道﹕“你是?”
“在下名尼洛,姓迪麥隆克……尼洛·迪麥隆克,迪麥隆克家族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