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克悄悄來到地下室,将地下室的門反鎖。
地下室基本上沒怎麼收拾,物品擺放的亂七八糟,并且布滿灰塵。
蘇克小心翼翼地挪動着瓶瓶罐罐箱箱櫃櫃,終于在幾個木箱後面找到了一個鐵皮櫃,和小時候的記憶一樣,那把空氣炮就放在這個鐵皮櫃裡面。
蘇克從地下室摸出一根鐵棒,咔嚓一聲,用暴力将那個年代久遠的鐵皮櫃的小鎖撬開了。
櫃子打開,裡面黑咕隆咚,蘇克把櫃子移到燈光下,一把碗口粗細的超器——空氣炮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扭頭看了看地下室的門,确定沒人進來後,小心地伸手去把空氣炮取出,仿佛躺在鐵皮櫃裡的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嘿嘿……”蘇克笑出了聲,似乎忘了他還沒有和那把空氣炮進行匹配。
咚咚咚——就在這時,有人在敲地下室的門。
蘇克愣了一下,環顧四周,似乎在想一個完美的藏身之處。
“臭小子……開門!”蘇明在地下室外大聲喊叫,咚咚咚地用力砸着門。
“靠,老爸怎麼會知道!?”蘇克呆在原地沒有動。
咚咚咚!!!急促而猛烈的敲門聲傳來,蘇克沒敢吭聲。
漸漸地,蘇明的敲門聲消失了。
就在蘇克長舒一口氣,以為騙過了老爸,正盤算在地下室待多久出去安全的時候,嘭——地下室的門被沖開了。
蘇明一個踉跄趴到了地上,口中還在罵罵咧咧:“你個臭小子……”
蘇克一下拿出空氣炮,對着老爸說道:“老爸,我隻是想要一把超器而已……”
“哼哼……”蘇明試圖爬起來,不過因為白天喝太多酒的緣故,動作有些變形,隻得靠着牆,“隻是想要一把超器?别以為你小子注冊了镖客……你老爸我不知道。”
“我很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你不同意我當镖客?”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的話就是命令!就這麼簡單!”蘇明站穩後,漸漸走向蘇克。
蘇克搞不懂,别人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頭地,自己的老爸卻整日希望他參加喝酒打牌的行列。蘇克咬咬牙,說出了憋在心裡許久的話:“是不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從蘇克小時候開始,有一個夢境一直萦繞在他的腦海,夢境的背景是模糊的,隻有一個女孩,笑眯眯地看着蘇克,指着一個球形的容器,說道:“弟弟,聽話,躲進去,隻躲一小會兒就行,姐姐保護你。”
但是蘇克根本沒有聽他老爸蘇明說過他還有一個姐姐,并且從街坊鄰居閑言碎語中也聽說老爸蘇明根本沒有結過婚,所以蘇克漸漸明白了,他和蘇明沒有皿緣關系。
“媽的,對!你不是老子的兒子,但是老子給你吃給你穿,不讓你當镖客,不讓你參軍,不就是為了讓你不被别人欺負嗎!”蘇明此刻似乎醉意全無。
“那我親生父母是誰?”蘇克似乎沒有感激蘇明的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蘇明對自己隻是沒完沒了的打、沒完沒了的罵,唯獨缺少關愛。
“我哪兒知道……媽的……怎麼,想離開了?”蘇明踉踉跄跄,一步一步地走向蘇克,指着他手裡的空氣炮,“把手裡的家夥放下!”
蘇克舉着空氣炮,沒有松手。
“嘿!想打老子不成?”蘇明油光滿面,胡子拉碴的臉一下子猙獰了起來,沖過來要奪蘇克手中的空氣炮。
蘇克一咬牙,大腦一熱,扣動了空氣炮的扳機,咔嗒,空氣炮沒反應——很顯然,匹配沒有成功,那把空氣炮不屬于蘇克。
就在這空檔,蘇明的亂拳已經雨點般砸了過來,蘇克把手中的空氣炮一丢,拖着僵硬的右腿,三兩步躲開了蘇明喝醉了拳頭。
蘇明的拳頭,各種角度,各種力道,各種方式,蘇克都一清二楚,記憶中最早的事就是被老爸暴打。原因是老爸讓他去買酒,他卻買了當時最火爆的漫畫書。之後更是因為老爸酗酒惡習,酒後心情不順,拉蘇克操練“醉拳”,蘇克的反應速度和耐打程度也就是從小日積月累起來的。
蘇明年齡漸大,除了脾氣依然暴躁,拳頭的力道卻不再能夠威脅到蘇克。
“臭小子……”蘇明沒有打到蘇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他順手撿起地上的空氣炮,“看我不揍爛你的屁股……”
蘇明打了一個大嗝,一股酒氣沖了出來,他搖搖晃晃地端起空氣炮,瞄準蘇克跑開的背影,食指扣動扳機,嗞嗞一聲,空氣炮蓄積着氣力,嘭——一股空氣彈射出,眼看就要擊中蘇克的屁股。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地下室的門口閃進來,咚——那枚空氣彈被那個人硬生生踩在腳下,消失彌散開來。而蘇克也就趁機溜了出去。
“秦義……有你什麼事……”蘇明口中咕哝着,雙手一垂,将空氣炮随手丢在地上。
秦義是蘇明的酒友,也就是剛才在客廳打牌并且和蘇明一同癱睡在沙發上的三人之一。
“蘇克都十八了,還這麼打,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撇下你,離家出走。”秦義說道。
“都十八歲了啊……那走就走吧,養了他這麼大,仁至義盡了……”蘇明嘀咕着,似乎醉意又襲來,軟綿綿地要倒下。
秦義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盤算着什麼,他摸了摸被空氣彈震得發麻的右腿,沒有去管又漸漸睡去的蘇明,轉身走出了地下室。
蘇克一瘸一拐地走出門外,漫無目的,跨上機車。
“小子,這麼晚了,去哪兒?”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知道。”蘇克頭也不回地答道,聽聲音便知道是老爸的酒友秦義。
“那去我那兒吧。”
蘇克扭頭看向身後,秦義倚在門口,抱着雙臂。
“什麼意思?”
“哦……”秦義走到蘇克面前,說道:“你不是想要超器嗎?”
蘇克看着秦義深邃的雙眼,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幹什麼,印象當中,秦義和他老爸一樣,喝酒打牌,遊手好閑,也沒聽說有什麼超器,頂多也是和老爸一樣,有一個破爛超器。
“算了,這個世上這麼多人,像我一樣不能擁有超器的多的是,無所謂了,我認命。”蘇克擰動機車的開關,胯下的九手機車立刻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哒哒哒。
“傻……”秦義嘴一撇,“沒有超器就很慫嗎?”
蘇克看了看秦義,又看了看自己被超器膠水槍固定一周的右腿,無語。
“聽過異能嗎?”秦義說道,“超器被打落,那就是俗人一個,可是如果你擁有異能,那根本就不存在超器被擊落的事了。”
異能當然聽過,不過也隻是聽過而已,但是從為見過大麥城邦有人有異能,其他城邦也很少見過,如果開發出異能,那自然比擁有一把超器要更好了。
“愣什麼?走吧,去我家。”秦義摁了一下蘇克的頭,跨上了蘇克的機車。
反正也沒地方去,蘇克收起機車的撐腿,載着秦義,哒哒哒,向秦義家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