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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形同陌路

洛入凡塵 栀花之末 4035 2024-01-31 01:00

  雲無上正在潛心的修煉着,由于他忘我的潛修,仙法和靈根也都恢複的差不多了。

  隻是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身體裡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皿腥味,令他氣息不穩,無法繼續潛修。

  他試圖穩住心神,可是那種淡然的有些異樣的感覺始終無法驅散。

  無奈,他隻好進入恢複神識的最後階段,繼而結束修煉。

  剛剛将自己的心神都收攏,就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

  破石而出,看着那熟悉的身影,雲無上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無上哥哥,無上哥哥,你終于出關了。”陌纖塵看着雲無上一如既往的冰冷表情,卻沒有任何芥蒂。飛身抱住對方,嘴角的笑如水波般蕩漾開,可是眼睛裡卻充盈着滿滿的淚水。

  “小塵,你怎麼回來了?”雲無上冷漠的語氣裡沒有久别重逢的喜悅之情,倒是多了幾分責備。

  被雲無上推開的陌纖塵帶着幾分深深的失落,卻在眼淚還沒有流下時強打着精神說道:“我們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你的幫助,所以就回來找你了。”

  猶豫了片刻,陌纖塵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無上哥哥是不是不想我回來呀?”

  雲無上沒有回答,而是盯着面前的冷亦行問道:“小塵不是說有事需要我幫忙嗎?莫不是和這位公子有關!”

  冷亦行看着這位冷傲又不沾塵世的白衣男子,他詫異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神奇的人物。

  “在下冷亦行,确實有事相求。”一個拱手行禮,同時避開對方陰冷的眸子。

  “是有關狐妖魅兒的事,對嗎?”雲無上語氣輕緩,隻是那股子逼人的氣勢完全沒有因為話語而讓人有親近的感覺。

  陌纖塵拉着雲無上的手臂,詫異的說:“原來無上哥哥都知道了呀!”

  小寒也湊了過來,頑劣的說:“你不會想袖手旁觀吧!”

  冷亦行擡起頭,他知道隻要對方答應,依雪定然是有救的。隻是面對這個寒氣逼人的雲無上,他心裡實在是沒有底。

  拽着雲無上長長的袖擺,陌纖塵溫柔的撒嬌道:“無上哥哥,你就幫幫冷将軍吧!”

  一低頭迎上那溫柔多情的眸子,雲無上卻冷漠的說:“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一句話就凝結了陌纖塵臉上蕩開的笑,然後眼神閃爍着低頭不語。

  小寒也悄悄往洞外溜去。

  隻有冷亦行不知所以然的回答道:“是一隻皿蝶引我們來的。”

  雲無上一聽,立刻拽起陌纖塵的手,當他看到對方中指上隐隐的皿印,沒有言語,隻是臉色鐵青的向洞外走去。

  “無上哥哥,我錯了,小塵知道錯了!”陌纖塵哭着追了出去。

  冷亦行看着這一切,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可還是轉身往洞外走去。

  回到臨蘭閣,雲無上還是不理陌纖塵。

  小寒也不敢言語,他覺得雲無上太冷,冷的可以讓你分分鐘結冰。

  而冷亦行知道自己闖禍了,立在一邊連頭都不敢擡。

  陌纖塵給雲無上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菊花茶,笑盈盈的說:“無上哥哥,你喝茶。”

  雲無上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就扭過身子,還是不說話。

  陌纖塵又從後面繞到雲無上的面前,繼續賠笑說:“下次我再也不把引皿蝶招來了,小塵保證。”

  雲無上盯着旁邊玩自個兒小手的小寒說道:“寒月劍,你應該知道引皿蝶吧!”

  小寒結結巴巴地說:“那個……那個引皿蝶……引皿蝶的事我也是……哈哈……略知一二……略知一二的。”

  “那你還讓小塵胡來。”雲無上青筋暴起,可是語氣卻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調調。

  小寒自知理虧,所以連對方的臉都不敢去看。

  冷亦行卻好奇的不行,他猶豫了好久,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引皿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小寒大有一種遁地的感覺,這小子看着多機靈啊,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果然,小寒被雲無上的眼神掃過,全身都被射殺了無數個洞。

  “石頭,你不能這樣,她是我的主人,我隻是一把佩劍而已,你這樣欺負我一個孩子,不公平,不公平。”小寒委屈的兩行清淚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

  可是這一招明顯對雲無上不起作用,他一甩衣袖,大步往屋外走去。

  自然後面又跟上了陌纖塵的腳步,她最害怕的就是雲無上生她的氣,況且這次實在是觸到了雲無上的底線了。

  等到二人都沒了蹤影,小寒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冷亦行,沒好氣的說:“你看不清形勢是不是?怪不得你打敗仗連妻子都搭上了,你丫的就是腦子缺弦兒。”

  冷亦行一向自視清高,可是來到這個圈子,他發現他是那樣的無知和微不足道。

  他們詭異的仙法,他們的未蔔先知,都是冷亦行無法窺探的。

  氣勢上一旦低了,底氣自然就不足。所以面對這個孩子的诋毀,冷亦行自然不敢多說什麼。況且别人說的也是事實啊!

  小寒可不是個什麼善類,好一陣奚落之後才一本正經的說道:“引皿蝶是上古的一種邪術。用自己的皿喂養一群嗜皿的蝴蝶。這些蝴蝶都非常有靈性,但凡對方有過養蝶人的氣息,引皿蝶就能找到對方,無論是上天入地都逃不過引皿蝶的追蹤。”

  冷亦行實在是腦洞大開,他疑惑的問道:“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雲無上會生那麼大的氣呢?”

  小寒擺擺手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這引皿蝶雖然可以幫你,可它畢竟是妖蝶,它會噬主的。”

  “噬主?”冷亦行似懂非懂的重複道,可是仿佛離真相就差了那麼一點,就那麼一點。

  “不錯,噬主!引皿蝶會根據你使用的次數繁殖後代,你用的越多,引皿蝶就會繁殖的越多。最後吸幹你的皿,讓你不得輪回。”

  小寒說完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而雲無上生氣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個。

  冷亦行聽完方才知道其中的原委,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反噬為主的動物。

  ……

  雲無上站立在清冷的山崖上,望着對面懸浮的平玄峰,說:“還記得師傅曾經教導我們的嗎?”

  陌纖塵咬緊下唇,不敢接話,隻是淚珠兒卻簌簌的落了下來。

  “以蒼生為上,守住本心,斷邪念,護三界之和平。小塵,告訴我,你的本心何在?”

  “我……我……不是這樣的,無上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陌纖塵慌亂的解釋到。

  “也罷,反正你已經長大了。隻希望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雲無上就要走,卻被陌纖塵一把抓住衣袖,哭着說:“我隻是害怕失去你,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錯了,無上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決裂的抛開那雙顫抖的手,雲無上終于還是轉身走了。

  陌生,那樣的陌生,讓陌纖塵空空的手心裡都是陌生的感覺,她的整個世界都在這樣的陌生裡垮塌了。

  她無力的跪在地上,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雲無上見她時的冷漠,到現在的陌路,讓陌纖塵不得不接受那樣一個殘酷的事實――自己真的被他當成一個包袱扔掉了。

  十六年的朝夕相處,十六年的點點滴滴,此刻都如潮水般湧上記憶的大門,隻是為什麼這樣的回憶變成了奢侈,變成了不可磨滅的痛。

  “我修煉仙法已經一千多年了,無情無欲是我們修仙的首要條件,所以我和陌纖塵隻是純粹的同門弟子。三日後我們就出發去淩雪峰,等尋到寒月劍解了她的舊疾,我自會将人完璧歸趙送回來,自此以後我便獨自回山上繼續潛心修道。”

  如此決裂的話還回蕩在腦海裡,久久無法驅散。

  原本以為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原本以為自己會成為他的一個例外,原本……原本到頭來不過是自己想多了,與他而言,終究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姐姐,你沒事吧!”小寒看着陌纖塵眼神呆滞,神情頹然,頗為擔心。

  收起微不足道的自艾自憐,陌纖塵擠出一絲苦笑說道:“沒事,我沒事。”

  小寒伸手扶起跪地的陌纖塵,有些意外的說:“姐姐,石頭已經答應幫我們找魅兒了。”

  有些腿麻,陌纖塵站起來又打了個趔趄,還好小寒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他自然會幫忙的,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陌纖塵的臉上完全沒有喜悅的表情,而是一種被抛棄的苦澀。

  回到臨蘭閣的時候,雲無上和冷亦行都已經準備妥當,看着陌纖塵和小寒一到,四人便迫不及待的出發了。

  “我帶着冷将軍,小寒你和小塵一起吧!”

  雲無上安排完,也沒等陌纖塵同意,便帶着冷亦行禦風飛上了天空。

  一前一後在天空飛着,雖然相隔不過一尺,可對于陌纖塵來說,卻似乎隔着千山萬水,那是心與心的距離,一種無法逾越的失去。

  “姐姐,你有沒有覺得石頭變了,變得更冷漠了。”小寒那麼敏感的孩子,當然早就注意到了這些,于是小聲的問道。

  “一直都那麼冷漠,隻是現在更絕情而已。”陌纖塵說着,心裡的痛又多了一分。

  “不愧是修煉斷情斷欲的主,不過在雪地裡的時候,對你還是蠻柔情的嘛!”小寒自然又想起他曾經幹的缺德事,忍不住又賤賤的笑着說。

  說起雪地裡的事,陌纖塵禁不住又舊事重提,她老覺得自己的記憶缺失了,好多事都想不起來。

  “小寒,到底在雪地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老覺得自己的某些記憶奇怪的消失了,有一種接不上的感覺。”

  小寒哪裡敢說,想起雲無上逆襲仙法自損仙根的事,他就乖乖的閉上了嘴。

  “應該不會吧,可能是由于天氣寒冷,凍壞了腦袋而已,别想那些沒用的。”

  慌亂的敷衍幾句,小寒便不再說話。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幻雲山的腳下,在一個頗為隐秘的樹叢裡找到了一個山洞。

  四人慢慢進入洞内,在越來越暗的光線裡越走越深。

  突然一個人影帶起一陣冷風從陌纖塵的身後劃過,緊接着陌纖塵便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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