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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定魔柱

洛入凡塵 栀花之末 4423 2024-01-31 01:00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了陌纖塵的生辰。

  這日天氣晴好,太陽早早的就挂在了天上,盡情的揮灑着金黃的陽光,給美麗的幻雲山渡上了一件璀璨的外衣。

  陌纖塵看着薄霧在陽光的驅趕下漸漸褪去,心裡就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她知道,自從三年前師傅不告而别,每每自己的生辰,雲無上都會消失一整天。

  她特别害怕一個人呆在空曠的幻雲山上,所以今天定要寸步不離的守着雲無上,決不能讓他又無故消失了。

  打定主意以後,陌纖塵就拉着雲無上的手,要他陪自己去山上踏青。

  兩個人穿過外面的花林,走過寬廣的綠草地,然後就順着一條彎彎曲曲的的山間小路,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雲無上都沒怎麼說話,陌纖塵倒是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看到一朵普通的花,一株平常的草,她都會非常興奮的拽着雲無上的手,開心的樂呵半天。

  隻是面對對方的敷衍和沉默,陌纖塵心裡還是有些失了興緻。但她依舊努力保持微笑,隻要人在自己身邊,哪怕臭着一張臉,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又行了一段路,陌纖塵嘟着一張粉嫩的小嘴,然後坐在一個圓形的石頭上生悶氣。

  “無上哥哥,你是不是不想陪我?”陌纖塵假裝漫不經心的整理着自己的裙擺。

  雲無上沒有回答,隻是眉頭微微動了一下。

  陌纖塵無趣的擡起頭,看着不遠處那一棵已經殘敗的枯樹,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把想說的話愣是吞進了肚子裡。

  每當雲無上有心事的時候,他總是冷着那張俊美的臉,雙眼也會不經意間向下低垂,讓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就像此刻的他,陰冷的臉,垂下的眸子,都預示着他心裡有一件事情正困擾着他,隻是他的内心從來都是讓人琢磨不透的。

  陌纖塵收回自己的思緒,她伸出手去拉對方的手。

  可是就在這時,雲無上突然長袖一揮,她便倒在了雲無上的懷裡:“小塵,對不起!”

  ……

  在一片花團錦簇當中,立着一根菱形的石柱。石柱的全身散發着金黃色的光芒,十分耀眼。

  這根奇特的石柱就是雲無上要守護的定魔柱,而定魔柱關系着幻雲山以及整個三界的安危,所以絕對不可以有半點閃失。

  而且師傅早就交代過,不可以讓陌纖塵知道定魔柱的事,特别是她生辰這一天,更是要小心謹慎,以免定魔柱發生異象。

  雲無上禦劍來到定魔柱旁邊,袖袍一揮便将全身的真氣彙聚在雙手掌心,然後源源不斷地推向定魔柱。

  周邊的花瓣開始漫天飛舞起來,随着雲無上的真氣萦繞在他的身邊,每一片花瓣都被暈染成了金黃色,在陽光下煜煜生輝,特别好看。

  就在雲無上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穩住了定魔柱的時候,這顆定魔柱卻突然生出了異象。原本金黃的光裡竟透着絲絲腥紅,緊接着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尖叫聲。

  雲無上一個分心就被定魔柱反噬了一下,好在雲無上使出十三仙訣中的萬念歸一,方才穩住了它。

  來不及細想,一回頭就看見陌纖塵倒在雪白的花瓣裡,臉色蒼白,眉心一點紅印轉瞬即逝,看來是受了過度驚吓而出現的暈厥。

  雲無上攔腰抱起毫無知覺的陌纖塵,喚出無念劍,然後禦劍飛回了他們住的臨蘭閣。

  回到房間以後,雲無上為陌纖塵輸了些真氣,穩住了她的心神以後,便出去了。

  陌纖塵在夢境中發現有一雙通紅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就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仿佛要把她吞噬了一樣。

  吓得她哭喊着驚醒了過來,可是那雙可怕的大眼睛依舊曆曆在目。

  滿身冷汗的陌纖塵四處張望,卻偏偏尋不到雲無上,心裡瞬間就慌亂如麻,卻又害怕的不敢下床,于是哭着大叫道:“無上哥哥,無上哥哥,你在哪裡?你不要小塵了嗎?”

  四周卻靜的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陌纖塵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她縮卷在床角,把自己的頭深深埋在被子裡,抽噎着不停的呼喚着‘無上哥哥’。

  雲無上帶上禮物便立刻飛回了臨蘭閣,剛進房間就聽見輕微的哭泣聲。

  當他看見縮卷在角落裡的陌纖塵時,輕喚了聲:“小塵!”

  陌纖塵掀開被子,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便飛奔着跳下床撲進了他的懷裡。

  “無上哥哥,你到哪裡去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你會丢下小塵,不要小塵了。”

  “小塵,别怕!我隻是去給你準備生日禮物了。”雲無上說着就從懷裡拿出一隻玉簪子遞給陌纖塵。

  看着手心裡翠綠的玉簪子上是兩朵并開的蝶蘭花,栩栩如生,十分精緻。陌纖塵高興地讓雲無上給自己插在發鬓上,然後側着頭問雲無上好不好看?

  “好看。”雲無上拉着陌纖塵冰涼的小手,來到床邊坐下。

  看着心緒已然好了很多的陌纖塵,雲無上問道:“小塵,你是怎麼跑到萬劫花谷去的。”

  聽到對方的詢問,陌纖塵默默的低下了頭,她如何能說自己是尋着香囊而去的,那樣無上哥哥肯定會把香囊丢還給自己的。

  雲無上見對方低頭不語,第一次心中出現了不悅,于是聲音冷冷地說道:“小塵,你不會是想逼我來尋求真相吧!”

  “不要,無上哥哥,不要啊!我說還不行嗎?”陌纖塵趕緊抓住對方的手,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雲無上确實很生氣,因為定魔柱今天的異象實在威力太大了,如果不是自己使用了全力,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今日無上哥哥使用幻術将我弄暈,我其實早有防備,所以隻是意識有些恍惚而已。”

  陌纖塵小聲說着,然後用眼睛偷瞄了雲無上一眼,看着對方面無表情,于是吐了吐舌頭繼續說道。

  “等無上哥哥走了之後,我就跟蹤了你,隻是又不敢跟的太近,怕被你發現。結果跟了一半,我就把你給弄丢了。”

  膽怯的說完這些,陌纖塵又斜瞄了對方一眼,看到對方冷若寒冰的眸子,竟慌亂的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那後來呢?”雲無上壓根兒就沒有料想到這丫頭會有所防備,再加上心裡一直擔心着對方,所以被這丫頭跟蹤了也渾然不覺。

  陌纖塵緊緊握着自己的衣擺,深吸了一口氣,才又繼續說道:“我在半空中繞了幾個圈,也沒找到無上哥哥。正打算回臨蘭閣時,就看見前方的峽谷裡有耀眼的黃光破天而出,覺得好奇,于是就尋了過去。”

  雲無上劍眉微蹙,問道:“那你是如何破了結界進的萬劫花谷的,而且在定魔柱那裡,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結界?我沒有遇到結界啊!看見黃光以後,我就直接飛了過去。之後……之後我就看見那柱子裡有一雙皿紅色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吸進去一樣。接着我大叫一聲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躺在床上了,事情就是這樣的。無上哥哥,你不要生小塵的氣,好不好?小塵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陌纖塵擡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滲出了盈盈的水珠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雲無上盯着對方的臉,眼神卻有些傾斜,他的腦子裡此刻都是關于定魔柱的問題:為什麼小塵的出現會影響定魔柱?定魔柱裡面的那雙眼睛又是什麼?為何隻有小塵可以看見?還有萬劫花谷的結界何以對小塵不起作用……

  太多太多的疑惑和不解讓雲無上的腦子一片混濁,以至于忘記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錦囊。

  陌纖塵看着那張白皙幹淨的臉上寒若冰霜,就知道自己的苦肉計不起作用了。

  于是靈光一閃,就搖着雲無上的胳膊,細聲細氣的說:“無上哥哥,你不是說師傅留下的錦囊可以治我的病嗎?錦囊呢?”

  這招果然奏效,雲無上立即抛開那些紛繁的問題,迅速從他的意識空間裡取出了師傅給的錦囊,然後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

  錦囊緩緩打開,一束黃色的金光灑在空氣裡,然後就看見覺已和藹可親的樣子。

  “是師傅!無上哥哥,你看是師傅他老人家。”陌纖塵從床邊跳起來,扯着雲無上的袖擺興奮的叫到。

  “師傅,您老人家可好!”雲無上雙手抱拳恭敬的行禮。

  陌纖塵看着雲無上行禮,她也趕緊屈身見禮問好。

  “好了,好了,師傅如今隻是一個虛影,不用拘束。”幻影中的覺已的确若影若現,隻是一個虛體。

  雲無上還是畢恭畢敬的站在光影前,沒有絲毫的懈怠。陌纖塵自然也就不敢放肆。

  “原本師傅也是想學着曆代尊儒來幾句藏頭詩,文雅一下的。隻是琢磨許久,愣是沒整出來。罷了罷了,就白話版吧,也省的你二人費心琢磨。”覺已說完以後,自己倒不好意思的先笑了。

  笑過之後,又一本正經地說:“回到正題,要不纖塵這丫頭要憋壞了。”這話一出,陌纖塵還真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

  雲無上扯了陌纖塵的袖角,示意她注意一下,沒想到她笑得更歡了。

  雲無上還想說點什麼,隻見覺已擺了擺手說道:“随她去吧。”

  陌纖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一手扶着腰肢,一手指着覺已,生氣地說:“師傅,您悄悄溜走的事,纖塵就不和你計較了,可是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傻丫頭,師傅哪裡還回的來。不提也罷,還是說正事吧!”覺已不願舊事重提,于是叉開了話題。

  “在淩雪峰上有一把寒月劍,此劍日日與冰山雪蓮為伴,所以不僅吸收了天地之正氣,也吸收了雪蓮花的靈氣。”

  “這寒月劍就可以抵禦我身上的炙熱嗎?”陌纖塵狐疑的問着。

  “那是當然!這把劍是以寒冰為劍魂,剛好可以克制你的炙熱之症,再加上雪蓮花的靈氣,凡持劍之人便有不老不病不死之身。”覺已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須意味深長的說道。

  “師傅,既然此劍如此好,為什麼沒有人據為己有呢?”雲無上不解的問道。

  “問的好!此劍雖好,但性情古怪。所以這次你們能否尋的此劍,并成為它的主人,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覺已顯然又開始賣關子了。

  “難不成它還長了腳自己會跑。”陌纖塵用手蒙着嘴偷笑着說。

  “丫頭别笑,你去尋了自然就知道了。對了,這次丫頭下山就順便回去見見你的家人吧,畢竟已經離開十六年了。”

  覺已說完又對着雲無上吩咐道:“你就陪丫頭一起去吧!山上有結界,外人也進不來,反正你也該下山曆練曆練了,陪着丫頭四處走走也是好的。”

  覺已吩咐完以後,看到雲無上心事重重的樣子,于是寬慰到:“你心中的疑惑不必過分糾結,時間一到,一切自然明了,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話音一落,黃光一滅,一切又恢複原狀,就像是夢境一樣無迹可尋……

  雲無上回憶着師傅最後說的話,于是也就釋然了。

  “無上哥哥,太好了,我可以回家了,我終于可以回家了。”陌纖塵拉着雲無上的手開心的笑着,笑的單純而可愛。

  “那今天我們就早點休息,明日好早點出發。”雲無上對山下也是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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