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義見文敏這麼說,嗫嚅一下苦笑說:“我不忍心抛棄關應月。”
“你不忍心抛棄關應月,難道忍心抛棄我嗎?”文敏很不高興地說。
王行義一歎說:“我如果抛棄關應月,關應月一定非常傷心。”
“難道你抛棄我,我就不會傷心嗎?”文敏有點惱怒地說。
王行義苦笑說:“你可以另找對象嘛!”
“你就不能叫關應月另找對象?”文敏已惱怒起來說:“你這明顯是磚厚瓦薄,偏心偏向,專門為關應月說話,為關應月着想,一點也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我問,關應月的才能比我的才能誰高誰低?”
王行義回答:“按商界來說,你當然比她強,因為她對商業方面閱曆尚淺。按才學來說,你考上複旦大學,他考上清華大學,再考上研究生,你比不上她,所以,應該是平分秋色。”
“那她一定比我生得美,對嗎?”文敏目注王行義又問。
王行義搖頭說:“你生得花容月貌,她容貌平平,講容貌,她不及你。”
文敏聽了,笑了起來問:“那你為什麼會去愛關應月,而不愛我呢?”
“男子漢應該以事業為重,愛情為輕。”王行義正色地說:“我隻想娶個能生兒育女孝順公姑的女人就行,沒有去講究容貌。”
文敏調轉話題含笑問:“你有沒有愛上郁香英、王秋平?”
“沒有!”王行義搖頭說:“不過,我已與她們拜過堂。”
“什麼?”文敏霍地站起驚訝地問:“你與她們拜過堂!在什麼時候?”
“小時候,讀小學一年的時候。”王行義說。
“你真是厚顔無恥,荒謬絕倫。”文敏歎道:“拜堂有幹過那件事嗎?”
“沒有。”王行義說:“我隻把身子壓在她們身上一會兒,就爬起來。”
“哎呀!你說要娶我為妻,要摟我,我也讓你摟。誰知你還人心不足,又與郁香英、王秋平拜堂成親!”文敏歎道:“這騎在女人身上比摟住女人嚴重得多,你究竟要娶幾個妻子?”
“這是小時候胡鬧而已,算不得真的。”王行義說:“我娶一個妻子還不知要娶誰呢!怎能娶幾個妻子?”
“怪不得郁香英、王秋平至今不肯戀愛,原來都在守着你。”文敏又一歎說:“如果她們都有這個思想,那要怎麼辦呢?”
“對呀!如果她們提出說那次拜堂不徹底,要繼續下去,那我要怎麼辦呢?”王行義愁容滿面地說:“你應該替我想想辦法吧!”
“你自己不檢點,無恥之尤,專搞亂七八糟的事,還要我想辦法排解,真是豈有此理!”文敏已怒火中燒,怒形于色地說:“你自己胡作非為,我還替你羞愧呢!何況你是一個高才生,你想不出辦法,我怎能想得出好辦法來?”
“你不是說要我娶你嗎?這些事解決不徹底,猶恐節外生枝。”王行義一歎說:“你是旁觀者清,我是入局者迷嘛!什麼高才生,不高才生!”
這些話文敏愛聽,王行義說得對,隻要解決了郁香英、王秋平對王行義的糾纏,那就隻剩下關應月了,可以慢慢想辦法。聽王行義的口氣,看來這個成功大有希望。她立即眉開眼笑地說:“我這不是在冥思苦想為你想辦法嗎?我認為你第一點千萬别說那一句即是對我說的‘從小孩子能說話起直到現在說話都是算數的’。如果這麼說,就會被她們抓住把柄。第二點就是要堅決說,兒童時的事純屬幼稚可笑,胡鬧而已,不能算數。第三點,勸她們另擇對象。”
“對!應該這麼做。”王行義接着說:“那麼,她們如果問我與你的事,那要怎麼說?”
文敏一笑說:“你就說堅決娶文敏為妻,實現當時的諾言。”
“這不行!不能這麼說。”王行義說:“她們如果說,你當時說娶文敏為妻的諾言卻要實現,那麼,當時與我拜堂成親為什麼不能實現?這不是磚厚瓦薄嗎……那我隻好鉗口結舌了。因為這句話說得非常有道理,我是無法駁倒的。”
“哦!”文敏點頭說:“這個見識不錯,這樣吧,你就說,我七歲時進校讀書的第一天就與文敏拜堂成親,比你還早呢。”
“如果她們提出說:同是拜堂成親,應該不分前後。那我怎麼回答?”王行義又問。
“那你幹脆就說,我與文敏拜堂成親已有夫妻之實,與你拜堂成親隻是形式而已,這不算數。”文敏臉上一紅說。
王行義憂慮說:“如果她們提出說,兒童時不會有夫妻之實,既然這樣,那就應該到醫院檢查,來證實這件事。若然情況屬實,她們就退出這個情場角逐……那要怎麼辦呢?”
“她們沒有這個權利,别聽她們随意亂來,毫無道理的話。”文敏接着說:“如果是你叫我去醫院檢查,我無條件聽從。若然是法院責令,我隻有服從。但這雞毛蒜皮的事,純屬司空見慣,法院不會去理的。即使想去理,到那時的前一天,我就獻身于你,不就沒事了嗎?”
王行義憂慮說:“醫院現在技術非常先進,恐怕會辨别出前後差距的時間,并且辨别出兒童與成人的痕迹迥然不同的差别。”
“哎呀!你真是心多過慮,何異杞人憂天。這是後來的事嘛!咱們畢竟是推算而已,不必過分認真吧!”文敏調轉話題問:“那你以前與李玉華戀愛,為什麼這時卻去愛關應月?”
王行義一歎說:“李玉華後來變了,與我分道揚镳。”
文敏詫異地問:“李玉華生得那麼美,又那麼愛你,為什麼會變心?我真不明白!”
王行義回答:“情随事遷嘛!李玉華考不上研究生,叫我不要讀研究生,否則,與我一刀兩斷。我既然考上研究生,豈能不讀!一刀兩斷就一刀兩斷吧。即連歐陽花、尉遲慧也因我考上研究生而放棄對我的追求。”
這些話是王行義編造的,不是事實。
文敏聽了,認為李玉華等考不上研究生,擔心王行義被别的女學生奪去,所以與王行義鬧意見分手……她非常高興,認為王行義已經愛上她,要娶她,所以與她計議将要發生的瑣事預先設法排解。她與王行義互敬各三杯,然後一起吃肴。因為她與王行義光談話而沒有吃,都已有點餓了。
二人吃了一會兒,又喝了幾杯酒,王行義忽有所思,又問:“那麼,郁香英、王秋平如果邀請我去喝酒,要不要去?”
“當然要去!”文敏接着說:“在喝酒之間,她們必然會說出剛才咱們議論的事,你就以快刀斬亂麻的辦法一刀兩斷,把這事徹底解決,就無後顧之憂了。但你要記住,千萬不能包廂。”
“為什麼?”王行義不解地問。
“因為不管你與郁香英或王秋平包廂,郁香英或王秋平如果提出兒童時的拜堂不徹底,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應該補上去。這樣你們二人就發生了關系,萬一對方懷孕,那要怎麼辦?這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文敏接着說:“到那時,她必然威脅,逼你與她結婚,那麼,我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不會吧!”王行義說:“就如咱們今天在這裡包廂,規規矩矩,一點動作都沒有。我想郁香英或王秋平總不會有不軌之作的想法吧!”
“你是正人君子,一向循規蹈矩,我是守身如玉,玉潔冰清,當然不會亂來。”文敏一歎說:“她們未必如你想象中那樣,為了達到目的,就會不擇手段地施展陰謀詭計,進行把你拉入懷抱。應該未雨綢缪,事先預防為宜。”
“難道她就不怕服務員撞見這種醜事外揚嗎?”王行義說:“即使不怕服務員撞見這醜事而外揚,但也羞暈滿面,無地自容。”
“你是書呆子,根本不知‘包廂’兩個字的含義。”文敏含笑說:“包廂一般來說一對青年男女或有的人要談機密的事。在包廂中的人如果再需要什麼,按一下鍵鈴,或打一下電話告訴服務員,服務員才來。否則,服務員不會來的。就如咱們喝酒交談已經幾個小時了,服務員有再來嗎?即使服務員撞見男女間的醜事,也不會外揚。外揚之下,這裡的賓館包廂恐怕就沒有人光顧了。那麼,豈不大大損失嗎?”
“說得倒也是。如果我拒絕包廂,她提出沒有包廂不能說機密的話那要怎麼辦?”王行義又問文敏:“不如提出到公園去玩,公園人來人往,比較安全。”
“她既然邀請你去喝酒,那就必須到賓館、大酒樓,到公園有酒嗎?”文敏長歎一聲說:“你提出去公園玩,這就違了她的心意,會談出什麼來!而且她也未必肯去。”
“那真麻煩!”王行義喟然長歎。
“誰叫你到處留情!”文敏長歎一聲說:“在讀小學時,你說要娶我為妻,還厚顔無恥做出荒謬絕倫的事而與郁香英、王秋平拜堂成親。在讀大學時又結交關應月,在今天又與鄭玉玉眉來眼去,你這種善于吸引異性對你青睐的魅力,真是令人羨歎。”
“這是這些人愛上我,我有愛上哪個姑娘?你憑什麼指責我的不是?”王行義不高興地說:“你疑心太重,鄭玉玉與我萍水相逢,怎麼就有眉來眼去?這不是你無中生有嗎?”
文敏“噗哧”一笑說:“你當時說要娶我為妻,這是你先愛上我,還是我先愛上你?真是強詞奪理!”
“那是兒童時的遊戲,天真無邪,才有這個做法,不是真情。”王行義接着說:“現在的相愛才是最算數的。”
“其實這是你自己惹來的麻煩。”文敏接着說:“你當時說要娶我為妻,就不應該再有非分之想,與郁香英、王秋平拜堂成親,你一下子拜二個堂,成二個親,難道真要娶三妻四妾嗎?你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吧!況且。你在讀大學時又與關應月戀愛。關應月向你求愛,你應該婉言謝絕才對。可是你還不知足,又想去愛鄭玉玉!我問你,你現在心中到底裝了多少姑娘?”
王行義說:“我與郁香英、王秋平那件事乃是兒童時的胡鬧,不能算數。至于鄭玉玉,我不敢萌生非分之想。我心中隻有一個關應月。”
“才戀愛一個月的關應月你卻裝在心中,與戀愛十七年的我,卻不能裝在你的心中。”文敏喟然長歎:“你這厚此薄彼偏心偏向也太嚴重了。你回去考慮一下,咱們以後再談,現在繼續喝酒吧。”
“我會認真考慮的,咱們喝酒。”王行義舉起杯:“來!幹!”
……
誰知再喝了幾杯酒,文敏已趴在桌子上。王行義忙站起來,用手搖着文敏并問:“文敏,要不要回去?”
“回去!不回去怎麼行呢?”文敏睜着醉眼說:“行義,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失态!”便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王行義怕文敏摔倒,忙扶住文敏。文敏說:“你扶我吧!别不好意思。”
王行義躊躇不決。文敏說:“别害怕,也别害羞,就是我爸爸媽媽碰見也不要緊。我爸爸媽媽通情達理,如果看見你扶着我,他們必然非常感謝。”
王行義隻得扶文敏開了門出來,文敏對服務員一笑說:“我喝多了。”又對王行義說:“酒菜錢我已算過了。”
“這我知道。”王行義見服務員睜着奇異的目光,臉上挂着神秘的笑意在看着他,他面紅耳赤,無可奈何之下,扶着文敏快走……
到了底層,出了大門,隻見兩個青年男女走上前說:“文總經理,怎麼喝成這樣?”
文敏似已睡着了,沒有睜開眼睛,當然也沒有回答。
那個女的要過來扶文敏,王行義冷冷地說:“有我扶着,不敢有勞!”
女的說:“我是文敏的手下,分公司經理關芳芳。”又指着那個男的說:“他是文敏的表哥叫呂行程。我來扶自己的總經理,你為什麼不肯?”
“因為我的伯父文有為與伯母呂香玉是本市首屈一指的企業家,A公司在本市也是首屈一指的,這說明我的伯父領導幹部職工有方,善于經營,這就難免一些人心生嫉恨,萬一有人想乘文敏酒醉劫走作為人質,榨取巨款,那要怎麼辦?咱們素不相識,若然有人冒名頂替,那麼,我豈不受騙上當!所以,我不能不防。你說你們是文敏的手下、表哥,我又不認識,文敏沒有證實,我總不能把文敏交給我不認識的人,萬一出事,我是推卸不了責任。你們如果真是文敏的手下,是文敏的表哥,就應該體諒我的苦衷。現在,你們即使有駕車來,我也不敢坐,我要自己雇車,把文敏送到公司,交給伯父伯母,我才能放心回去,對不起!”
那青年男人含笑點頭:“你說得非常正确,我也非常佩服,那好吧!”
王行義一笑說:“謝謝!我是直爽的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請見諒!”便扶着文敏走向一輛出租的士,對車主說:“相煩送去A公司。”
車主點頭答應,開了車門,王行義扶文敏上了車,車主進入駕駛室,車身晃動,的士緩緩向前駛去……
那剛才說是文敏的手下關芳芳和文敏的表哥呂行程,駕駛小車尾随而去……
……
的士到了A公司停下,王行義算了錢,扶文敏下車。而後面跟随的小車也停下,兩個青年男女下了車,來到王行義面前笑容滿面地說:“行義,多謝你了!”
這時文敏已醒了過來,面紅耳赤地說:“芳芳、表哥,剛才我喝多了,勞芳芳、表哥操心,實在對不起!”又對王行義說:“行義!對不起!非常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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