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兄弟，你門口咋停着輛勞斯萊斯？來朋友啦？诶，你屋裡的家俱哪去了？”腰着系着油膩的圍裙的張崇義進了公司，訝異地問。

　　“車是我的！家俱運明朝去做舊了。——别張口結舌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來，一起去兜風，平時孫子們才開的起的車，讓咱兩個爺爺也享受一把！”

　　高胖黑的張崇義像木頭人一樣怔忡着被滿江寒拉了出去硬塞在車副駕上，老張手足無措，腳不知哪兒放，趕緊把煙頭通過車窗往外扔。

　　“不用，就在車裡抽就行，哪那麼多講究。坐穩了，這**車提速快，别驚了你。”

　　“嗚嗚——”随着發動機兩聲惡狗一樣的咆哮聲，車子猛地竄了出去，幸好滿江寒反應及時，一扯方向盤從兩顆路邊綠化樹中間穿過，才順利駛到大街上。

　　車子在駕駛經驗不足的他手裡像一頭野獸一樣在馬路上橫行無忌，路人紛紛側目咒罵。滿江寒初駕幻影的感覺很别扭，除了心裡那絲絲興奮之外，還有一種RI本鬼子進了村的那種感覺。

　　在這個世界上，正常的人不該開這種定制加長版的逾千萬的車，特别是有三、四成的人民還鳏寡饑寒的時代背景下。不過，既然開上了，副駕駛就應該是一個長腿風騷的美女。

　　但側目一看，胡子拉茬的張哥的臉上正綻開着新奇而又憨厚的笑容，一绺過長的鼻毛正在半開的車窗前迎風招展。

　　惹得滿江寒趕緊扭過頭去，不忍直視。

　　車行了三公裡時，滿江寒漸漸熟悉了車的性能，握方向盤的手放松下來，有了幾分公子哥的潇灑，還開了窗向駐足凝望過來的路邊長發美女打招呼調情。

　　“寶貝，跟哥去兜風啊？”

　　也就嘴賤一說，但長發甩了甩就跑了過來。

　　“兄弟，别招惹這個，弄不好是賣的。”張崇義以老江湖的姿态說。

　　“什麼賣的，她就一LV店的售貨員，從不正眼瞧我一眼。之前我常繞行過去透過櫥窗盯着她看，回去就撸……”滿江寒說着，他并未減速，通過她今天的卑賤、虛榮的表現，對之一下索然無味，并隐隐有些傷感，不隻是因為少了一個撸管對像。

　　有道是條條大路通羅馬，殊途同歸，九九歸一什麼的，滿江寒駕駛的車子拐來拐去下意識地就到了紅燈區。

　　車速很慢，車标上的裸體女神以一種淫蕩的姿勢在陽光下放射着灼灼的光輝。一個中年老鸨甩着一對碩大的兇球奔了過來，油乎乎白慘慘的大臉探進來，擠滿了車窗。

　　大紅嘴唇子張合着說：“老闆，玩兒不，新來的處兒，沾着露水呢，就盼着您這陽光一炮呢！”

　　“沒錢。”滿江寒垂着眼睑，甩了下額前的發，表情中蕩漾着雅緻的傷感——他平時不這樣深沉作做的表情，這都是從電視劇裡裝比闊少那裡學來的。

　　“啊？哈哈哈……”老鸨笑得一塌糊塗。

　　“我說的是真的。至少我沒帶。”滿江寒正色道，他的持久的嚴肅表情讓老鸨相信了他沒帶現金。

　　她的反應令人意外，她竟談起了自己曾有一個夢想，就是能有幸開一次千萬以上的車，哪怕隻開幾十米也行。

　　滿江寒一聽，随即熄火，下了車繞到老鸨跟前，不由分說地拽着她塞進駕駛位，說：大姐，你開個夠！

　　“兄弟，你去那個紅牌子的店，二十個小姐，你玩個夠。誰敢收你錢的滅她門！”老鸨一臉興奮、感激涕零。把愣着的張崇義一把推出車外，關上門，嗚嗚地發動了幻影，呼一下沖了出去，轉眼間無影無蹤。

　　“兩位帥哥，快快快裡面請！”一堆靓女簇擁上來，把滿、張二人扯入了房間。

　　寒江寒被一個身材高挑滿身芬芳的二十來歲的女子捉上了二樓，在一個燈光幽暗的房間裡，他被推倒在床上。

　　粉紅色的帷幔裡，昏黃的燈光裡浸滿了荷爾蒙的味道，妙齡女子邊除去衣衫嘤咛着撲到他身上。

　　“且慢！”滿江寒擋住了女子在他兇上的撫摸，側耳聆聽起來。

　　“昂昂……嗷嗷嗷嗷……哼哼哼哼……”一陣陣聲美如莺的叫床聲從隔壁房間透了進來。

　　“我要她！就要她，聲音真好聽！”滿江寒有些抱歉地推開身前的女子說。

　　“哼！你可真會選！”女子嗔怒地拍了下他兇口，起了身，“季媛歌早上剛來店裡，是個真正的處兒，人家正是隔壁做崗前培訓。”

　　“不好意思，下次再來照顧你生意。”

　　女子沒好氣地往隔壁的房間踹了幾腳，開門離開。很快，敲門聲響起。

　　“進來！”滿江寒擔心她聲美人醜。但很快疑慮消除，姗姗走來的身姿綽約的少女，因為不習慣腳下的高跟，扭得有些誇張。臉上帶着羞澀、俏皮又難為情的笑意。

　　“走近點兒。”滿江寒坐床上吩咐。

　　面若桃花，紅白粉嫩；身上清香怡人，舉止柔媚輕盈。

　　“小妹妹，在隔壁幹嘛呢？你的聲音真好聽。”

　　“做崗前培訓呢。”

　　“培訓了以後幹嘛呢？”他狎昵地問。

　　嬌羞嗔怨地低了頭跺了腳說：“壞，你懂的！”

　　“真的不懂。”滿江寒正色道。

　　“啪啪……”季媛歌低聲說出這倆字，臉龐羞得成了紅玫瑰。但接着下了決心，使勁甩了下腦後長長的發尾說，“本店sb80，kb100，啪啪200。像我這樣的玉女，還沒來得及定價呢，大約要……2000吧！”

　　看來，對于自己是免費客人，她并不知曉。

　　滿江寒看她羞羞怯怯又挺着精神豁出去的樣子，不由大笑起來。

　　“先生，是不是太貴了，要不，1000也是可以的。”

　　滿江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其實他是真的有點想哭了，借了笑在掩飾和發洩着。稍平息了情緒後，問：

　　“季媛歌，——是叫季媛歌是吧。你跟朵花兒似的，怎麼跑這小店兒來了？”

　　“我山區的。爸欠賭債把我給頂到這裡來的。”

　　“啊！這是犯罪。新社會還會有這事兒？！”滿江寒驚罕地問。

　　“這不稀奇，聽人販子大叔說，大城市和富裕的地兒才是JF區，我們貧困山區還沒有解放呢！”秀媛歌認真地看着滿江寒，睫翅一翹一翹的，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惹得滿江寒笑得直砸床！

　　老話說樂極生悲，果然不假！這時，樓下的一陣女子喧鬧哭喊聲湧了上來，透過窗戶灌入滿江寒的聲膜。

　　他急于跑了下去，一看，傻了眼！

　　嶄新的勞斯萊斯的車頂被巨物洞穿了一個大坑！除了方向盤還完整健在外，車座車飾一邊狼藉、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