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卦閣竟然出了這麼厲害的人物!”一名短發青年,抱劍站在人群的最後方,好像自言自語。
“看他的年齡,比我們小了太多。哥,這次好不容易被批準出山,我們不能大意。”短發青年身旁有一名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年,抱着一模一樣的劍。
聞言,之前說話的少年重重點了點頭。
随着楚辰的獲勝,擂台周圍産生了一些不小的騷動。
“畫卦閣,楚辰勝!”裁判官的聲音響起,騷動更甚幾分。
畫卦閣在淮陽城的特殊地位,與儒家有異曲同工之巧,均被視為另類。
前者被看做将死虎豹,尚有一息氣力,且身後疑似有虎踞豹匍,然雖将死矣,卻無人敢貿然碰觸。
後者被當做棄鶴丢駒,早被秦王不容,但不知前路是生路殺機,現看似無恙,也無人敢與之親近。
人頭攢動,私語竊竊,不少人的目光,都盯向正在朝台下走的黑蓬少年。
遠處有幾名少年站立在那裡,一名華服錦袍的少年嬉笑着,從黑蓬上挪開目光,看向身旁面色陰冷的少年。
“阮義,這就是上次一招把你打趴下的小子?”
說完,他兀自笑了起來。
聽見他的話,其他幾人的臉上都出現了嬉笑之色。
阮義臉上的神色在這嬉笑之色中變得更加陰冷,好像下一刻,就能凍結了面前的空氣。
“如今早已非往昔,真希望他可以堅持到與我在擂台相遇。”
他在說話時,面色逐漸趨于平靜,就連聲音中也是無盡的冷靜,其中醞釀着無限的殺意。
聽到他的話,其餘正在笑的幾人,都慢慢收斂了笑容,他們對阮義再清楚不過,這家夥絕對是心狠手辣的主。
最心狠手辣的人,往往是在最底層掙紮過的人!
阮義就是這樣的人,經過稀釋過的蛟蛇之皿洗髓,再加上爺爺以天材地寶相輔助,助他沖擊到了後天巅峰境界,就連資質,也有了一些改善。
現在的他,站在了新的起點上,隻等磨練蛻變,由蛇化蛟,由蛟化龍!
阮義明白,能讓他有機會得到蛟蛇之皿的,正是不遠處那個也在逐漸變強的神秘黑蓬少年,當初在這個少年手中沒有走下來一招,必将成為他修道路途上的心障。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同樣的方式,将對方打敗,踩在腳下狠狠折磨,才能化解心障,更加堅定地走在大道之上。
想到這裡,阮義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
楚辰完全沒有在意台下的騷動,某一瞬間他驚鴻一瞥也看到了遠處的阮義,但隻是匆匆一瞥罷了,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看着遠處的孤單站立的顔雍,徑直走了過去。
“你叫楚辰?”人群中有一名身材壯碩的少年擋住了楚辰的路。
“有什麼事嗎?”他用手捏了一下黑色鬥篷的外檐,不鹹不淡地問道,觀這少年這架勢,不用考慮就知道對方意圖。
“你小心點,不要遇到我,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強者!”壯碩少年說着,手握成拳,在空中一揮,竟有淡淡的破空之聲傳來,俨然後天巅峰境界。
“崩拳小太歲?”楚辰疑問,他聽張起說過這号人物,淮陽城半步崩拳小太歲鄭乾龍,得父鄭無忌真傳,以一雙霸道鐵拳著稱,心性直爽倨傲,但并不确認就是面前的壯碩少年。
“哈哈哈哈……”鄭乾龍大笑,臉色紅潤,甚是開懷。“想不到你竟知道我的名号,這樣更好,輸了也明明白白,心服口服。”
“豎子妄言!”楚辰自語一聲,邁開腳步就走。
在他看來,鄭乾龍心性坦率,卻過于倨傲好勝,對于這個年齡來說,或許并非壞事。不過凡事有度,超過了那個度也并非好事。
“你說什麼?”鄭乾龍雙目一豎,煞氣浮現,一隻大手朝前抓向楚辰的肩膀,眼看就要将他抓回。
楚辰自知不能在此浪費時間,随即易經之力散發,很輕易就從那隻已經緊緊扣住了他肩膀的大手中脫身而出,腳下步伐看似無奇,但兩三步就已經走出了幾米開外。
見得如此,鄭乾龍一怔,雙目驚訝,看向自己懸在空中的右手。
他能确認,明明已經趁對方不注意,緊緊扣住了對方的肩膀,但不知道為何,被對方輕易脫身。再看黑蓬步法,也極為玄妙。
如此輕松掙脫他的控制,淮陽城中後天境内找不出幾人來。
細細思量,鄭乾龍不由心中疑惑,一反倨傲常态,沒有再追。
如果在擂台之上,楚辰很願意和鄭乾龍戰鬥一場,不過今日不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始皇焚書坑儒,不容儒家,恐怕并不止反對俗世儒家的治世學說那麼簡單,其背後應該有更深的原因。如果秦王嬴政是導緻西漢之後曆史斷層的重要人物之一,那麼儒家所涉及到的秘密一定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環!
廣場的邊緣,一身白衣的顔雍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朝他走來的楚辰。
“你好像有事。”他淡然開口。
“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向你請教!”楚辰答曰,和聰明人說話沒必要說完。
“想和我論道,還是想和我比試,又或者想知道關于儒家的事情?”
“明明知道我想了解什麼,就沒必要加那兩個前綴。”
顔雍一怔,認真看向楚辰,依舊是一層黑紗,看之不透。
“閣下是?”
“天道誠敬!”楚辰答完,伸出右手,白皙的手掌上,靜靜躺着一顆白色的珠子。
珠子似石似玉又,似金似木,一片混沌,看不清其材質。
天道誠敬四字出,顔雍就神色一正,再看向對方手中之物,驚訝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過,急忙說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罷,他轉身,楚辰連忙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裡。
畫卦閣與儒家如今身份特殊,所以備受關注。自楚辰和顔雍交談開始,就有人不斷朝這邊投來打探的目光,有心懷鬼胎之人,也有好奇觀事之人,後者居多。
随着兩人一前一後離去,關注着這裡的很多人再也站不住了,有人在暗中悄悄跟上,有人急忙回去向背後的人物禀報。
淮陽廣場,會武依舊進行,但早已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