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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湊合着用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3792 2024-01-31 01:00

  七皇女要是敢見安和公主,就不會直接找上念淺安了。

  裝死的狗腿們适時活了過來,圍上前低聲勸道:“娘娘如果知道您受了委屈,一定會為您做主。奴才伺候您回宮?真驚動了公主,念六姑娘豈不是更要仗勢欺人?您可不能中了她的激将!”

  姜貴妃并不拘束七皇女,他們一邊順着七皇女,一邊尊着姜貴妃教導,真心狗腿難為。

  七皇女哪裡肯聽,逮着人就又踢又打。

  念淺安不忍直視,看向依舊伴随七皇女身側的少女。

  出宮前周姑姑已和她科普過此人,此刻點名道:“于姑娘今天不馬後炮,隻專心當鹌鹑了?七皇女能想到拿輩分壓我,是你出的主意?你這陪讀倒是盡職,人瞧着也活泛,可惜沒用到正道上。

  我不管你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椒房殿,拿我當靶子卻是找錯了對象。别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你要是以為我還是以前的念六姑娘,就大錯特錯了。”

  于海棠心下訝異。

  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必然,念六姑娘竟真的脫胎換骨了?

  緩緩擡起的臉上卻是茫然而無奈,“念六姑娘何必含沙射影?你這話太高看我,也太低看我了。”

  念淺安:求說人話。

  “你和她廢什麼話!”七皇女聞言不哭了,仿佛得了提醒找到遷怒目标,扯住于海棠恨恨道:“你和她廢話,不如想想怎麼和我解釋,和母妃交待!”

  于海棠越發無奈,甚至還朝成功“挑撥離間”的念淺安苦笑了一下。

  念淺安一抖,狗腿們心頭一揪。

  他們對溫柔可親卻總是背鍋的于海棠深表同情,越發苦勸七皇女,隻求先轉移戰場。

  念淺安深看一眼于海棠,攔下七皇女道:“我敬你是個女君子,隻動口不動手。今天既然來了,就把你我的恩怨一次了結,别哭完就跑,你不煩我煩。”

  七皇女輸人不輸陣,色厲内荏地挺起小兇脯,“你想怎麼了結!”

  念淺安無視七皇女的小飛機場,揮退下人,瞥着猶豫不決的狗腿們道:“杵着幹啥?怕我嫌命長當衆謀害皇女?”

  狗腿們這才散開,于海棠擔憂地看一眼七皇女,帶着丫鬟随下人們退遠。

  “我先問你,上次你回椒房殿告狀,真驚動皇上了?”念淺安一副好言好語的樣子,“我聽周姑姑的意思,皇上沒少為椒房殿出頭,為難坤甯宮?”

  七皇女隻差沒翹尾巴,即自豪又不屑道:“那是當然!父皇對母妃又敬又愛,哪裡舍得母妃為了我受委屈!當晚父皇就去了坤甯宮,第二天就傳出坤甯宮禁足一個月的話!”

  “坤甯宮除了年節幾乎閉門謝客,皇後都不在宮裡走動,禁不禁足有差别?”念淺安放下心來,“我看你不是小野貓,是傻狍子。皇上去了坤甯宮,次日才傳出話來,那就是留宿了?睡都睡了,皇上哪是為難坤甯宮,光為難皇後了。”

  她開了個小車,七皇女懵懂不解,堅定道:“那又怎麼樣?罰了就是罰了!還賞了母妃許多奇珍異寶,補償了我許多好東西呢!”

  “給你補補腦子才是正經。”念淺安撇嘴,“我再問你,我和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七皇女跟不上話題跳躍的念淺安,還沒回嘴就被牽着鼻子走,小眉毛皺了半晌,張口無言。

  “一沒皿海深仇,二沒殺父奪夫之恨,你整天想着找我茬,不是閑出屁是什麼?”念淺安自問自答,好為人師道:“就算以前我可能不小心沖撞過你,頂破天不過是姑娘家的口舌不快。我都不主動惹你了,你一皇女殿下,高貴而優雅的就坡下驢不是很好?”

  她用詞無忌,七皇女臉色又紅又黑,眉頭皺得死緊,“你、你别亂說!我不管,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行,你對我羨慕嫉妒恨,無非是眼氣太後疼我,皇上偏寵公主府。”念淺安站累了,往涼亭裡一坐,沖七皇女招手,“我教你一句乖,囊外必先安内。你想提升自己的地位,做皇家第一皇女,與其針對我這個外人,不如先搞定内人。”

  七皇女早亂了陣腳,腦袋宕機道:“什麼外人内人?父皇寵我,母妃最疼我,我自然是宮中頭一份的皇女!”

  “皇上寵你,怎麼不給你封号?”念淺安堵完一句教一句,“貴妃疼你,怎麼不親自為你出頭?請不動我娘,把我召去椒房殿刺兩句也成啊。你這頭一份的皇女,有幾個兄弟姐妹?”

  她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把七皇女敲愣了,“四哥……京裡誰不知道四哥是最受重視的貴妃長子!我是父皇和母妃的獨女,下頭還有個最受父皇疼愛的八弟!”

  有問就答,這熊孩子怎麼這麼好忽悠?

  念淺安憋笑,臉色沉重地點頭,“椒房殿有得勢的長子,還有受寵的幼子,你夾在中間不上不下,就算面子有了,裡子也是虛的。這點你都看不明白,難怪說話做事這麼别扭,我都有點同情你了小野貓。

  照周姑姑說的,貴妃每次都拿于姑娘做筏子,在皇上跟前裝委屈扮可憐,最後風光的是椒房殿,得名聲的是貴妃,你就一順帶的。你倒是想想,于姑娘好好兒的,貴妃可曾真怪過她,是不是每次罰完,反而對她更好了?

  我一看于姑娘那忍辱負重的小樣兒,還文绉绉的不愛說人話,八成是朵小白花。指不定是你差遣她,還是她背地裡消遣你呢。于姑娘要是朵小白花,那你母妃就是朵老白花。

  不僅拿于姑娘做筏子,也拿你當槍使呢。成就了老白花的慈母心腸,你的刁蠻名聲可不是越來越黑,還越來越好用了?皇女不愁嫁,名聲好壞無所謂,貴妃也算物盡其用,或許并非不疼你,但還是差了點火候。

  你别急着炸毛,你要覺得我說得不對盡管反駁。反駁無能就仔細想一想,看是我危言聳聽,還是你當局者迷,自以為是的體面其實是海市蜃樓。左右你是說不過我的,動嘴不如多動動腦。”

  七皇女竟真的呆立不動,一臉震驚道:“小白花是什麼?”

  “重點雖然錯了,但能不恥下問,孺子可教也。”念淺安搖頭晃腦,活動了下筋骨,“你隻要知道,不管是老白花還是小白花,都不是好東西。不是真心為你好的,隻想踩着你上位利用你博取同情的,都是白花。

  聽不懂不要緊,我說得簡單直接點:隻會慫恿你、利用你幹壞事,卻不和你一起下場幹壞事的,都不是真心為你好。你所謂的疼啊寵啊都是虛無缥缈的東西,做不得數。”

  她所說所講仿佛一道道驚雷,劈得七皇女外焦裡嫩,兩臉震驚道:“母妃最在乎父皇,其次是四哥和八弟,從來不過問我在女學和外頭的事……”

  話一出口才驚覺漏了底氣,忙打住不語,心下即驚且疑。

  且不說母妃如何,她身邊的奴才對于海棠倒是好聲好氣,她每次發作于海棠,奴才們事後常為于海棠說話,宮裡宮外都說于海棠淑靜大方,她才不會為于海棠做臉,奴才們如此,竟真是母妃的意思?

  以前是沒人點醒,現在細細回想,隐約覺得念淺安說的不無道理,心底有個聲音卻倔強而彷徨的不肯承認。

  七皇女瞪着念淺安,眼睛隐隐發紅,“你别想巧言令色地再蒙騙我,我才不信你的話!”

  “瞧我們小野貓又快哭了!真是弱小可憐又無助。”念淺安化身知心大姐姐,繼續忽悠道:“你不信我,我倒是信貴妃對你隻有一半真心,倒把你身邊的狗腿料理得很有眼力介,越發襯托得你像個悶頭亂撞的出頭鳥。

  哪兒像我啊?不計前嫌又苦口婆心地和你說這些,才是真心為你好。你不用和我講輩分,我跟你講講親戚情分。咱倆化幹戈為玉帛,以後你跟着我混,我教你怎麼做貨真價實的第一皇女,怎麼樣?”

  邊說邊暗暗咂舌。

  得寵貴妃什麼的,聽着就覺得炮灰概率不輸奸臣。

  要想魏家好,就得拉個份量相當的做備胎。

  姜貴妃是個好人選。

  除非姜貴妃真不是奸妃,否則她絕對會想盡辦法推姜貴妃出來頂魏家的缸。

  以後如何還是兩說,反正多一手準備多一份把握,七皇女這熊孩子還不夠資格當閨蜜,先收服了當個小跟班,湊合着用吧。

  多個盟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何況這盟友還是枚天知、地知、她知的暗棋。

  念淺安嘿嘿詭笑,盯肥肉似的饞七皇女,“我外頭有人,你跟着我混不虧。想做個實至名歸的皇女,不想我看不上你個虛把式,就跟着我學呗。”

  她外頭有個柳樹恩做幫手,七皇女自然不知,倒真心怕了她的“胡攪蠻纏”,梗着脖子道:“我憑什麼跟你學,你能有什麼好心!”

  “我以前那麼熊,照樣得宮中偏寵、爹疼娘愛,你不跟我學,永遠别想比得過我。”念淺安瞎扯淡不臉紅,“棋逢對手才有意思嘛。你現在這虛頭巴腦的樣兒,來一回我弄哭你一回。想赢我?先練到和我相同級别再說。你隻說要不要我教你吧。”

  從沒有人像念淺安,敢這麼對待她,和她說這些誅心的話。

  沖擊太大。

  七皇女的三觀早就瘋狂搖擺,别的不肯承認,隻承認棋逢對手這四個字沒錯:讓念淺安心服口服,才不失她尊貴皇女的身份。

  她才不和念淺安計較!

  如果能利用完念淺安再狠狠踹開,豈不是更大快人心?

  七皇女大覺可行,勉為其難道:“說吧,你能教我什麼?”

  “教你怎麼挽回名聲,得皇上貴妃真心看重呗。”念淺安清了清喉嚨,“我洗心革面了,你也得跟上不是?先給我倒杯茶來,跟你個腦子不靈光的說半天,口渴。”

  七皇女暗道小不忍則亂大謀,黑着臉拎起茶吊子,倒茶倒出了下毒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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