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府奇怪地看着衆人,他選這首歌除了常常聽謝暖衣笑談,青春怎麼着怎麼着,沒有什麼什麼,怎麼也要年少輕狂一次,要不青春不是被狗吃了嗎?
謝暖衣雖然是笑談,但是她的言語卻讓他聽出一種怅然,他不知道這個淡淡的怅然到底是什麼,不過,他打算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輕狂一次。
當然,還有一點,他也是有着虛榮心的,畢業時放肆一把,也是可以的。
他以為可以換來滿滿的羨慕與掌聲,但是為什麼和他想象的不符?
大家臉上都挂着古怪的表情,這表情他看着很是熟悉,他想了想,這是謝暖衣碰到什麼意外的事情的時候會有的。
比如,同性戀。
他的臉色也古怪了起來:“你們想要說什麼?”
“啊,那個,”衆人被李明府一問,都下意識地相互看了一眼,“你是不是戀愛了?”
“是啊。”李明府很幹脆地承認,“這又怎麼了?用得着這樣子嗎?”
“不是,”衆人又交換了一下眼神,“弟妹我們認識不?”
“不認識吧。”李明府說道,“她不在京裡。”
衆人聽到他的回答,莫名地松了口氣,這時候的人相對來說還比較單純,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隻憑着“弟妹”兩個字,下意識地就認為是女的。
好吧,幾個人并不認為他們是歧視,但是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忽然驚聞李明府的“不正常”,一時會有些驚悚。
知道了情況之後幾個人也放開了,纏着李明府問戀愛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對方是誰,幹什麼的,多大了等等一系列問題。
李明府一概的笑而不語,大家問了一會兒也沒有勁兒了,出來都是為了聚,這最後的相聚,大家一會兒又鬧着喝開了。
李明府想想謝暖衣的話,不禁搖頭苦笑,他真是應了那句,莫裝逼,裝逼被雷劈。
他這不算是被雷劈也差不多了吧,本來以為會是滿滿的掌聲的,結果卻是被人懷疑同性戀。
“李明府,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嗎?”
李明府正在亂想,忽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擡起頭,趁着有些暗的燈光看過去,發現是班裡的一個女同學。
他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女同學的名字,柳妍,她不常在學校活動,所以他印象不深,虧得他不像謝暖衣那樣,有輕微的臉盲症,要不還真記不住。
“繼續讀書。”李明府說道,他和她不熟,也沒有打算深交下去。
柳妍被李明府的話噎了一下,她過來除了打招呼之外更想的是套近乎,之前的石蘭希是什麼樣子,她是再清楚不過,能讓石蘭希那樣想盡力套牢,但是又不敢過分耍弄手段,她心裡瞬間有了一個定位。
但是,因為石蘭希的動作,她也有了一份謹慎,她慢慢地觀察着李明府,想要不着痕迹地接近,但是她發現很難。
李明府警覺性很高,常常她還沒有任何的行動時,他似乎已經覺察到了什麼,她慌忙退卻,不敢再觸及。她的直覺很準,她就是憑是直覺一路走到現在。
臨近畢業,她無意中發現,李明府弄了一個工作室做了一個遊戲,這個遊戲迅速地火了起來,她聽那些人說,李明府最少摟了百萬。
所以,就算是他家裡很簡單,就沖他這份才能,她覺得也不虧了。
李明府沒有看柳妍就能知道她不着痕迹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什麼意思,這種人他見了太多。
柳妍沒有開口,他也沒有說話,他慢慢地放下杯子,起身離開。
柳妍正在糾結間,李明府離開了,快得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她忽然間體會到了石蘭希的心情。
李明府一路出來,班裡的人玩得正嗨,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離開,他走出來後,看到明亮的大廳,又扭頭看了看他們那個包間,忽然搖頭笑了笑:還是中規中矩好。
這是一家私人會所,是畢業時班裡一土豪贊助的,他并不覺得這地方有什麼好,但是私密性确實不錯。
他一路走着,轉到一處賣民間小玩意的地方,謝暖衣比較喜歡這些小玩意,連帶着,他對這些地方都會下意識地關注。
“咦,這個是什麼?”李明府走着走着,看到路邊一個不大的小匣子,他不禁停下了腳步。
小匣子是普通的桃木做的,上面刻着簡單的纏枝花紋,紋路很細,但是卻透着自然,看上去就像是桃木自帶的一樣。
“這個是梳妝台。”
賣東西的是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老先生,他倒沒有因為李明府是一個男的而露出任何的不滿,反而細細地和他說起來。
“這裡可以放些首飾,看,這一層一層的,各種首飾分類放起來,不容易碰到,下面的這裡是放成套的,最上面這裡,我做了一個鏡子,可以看着戴起來。”
李明府聽着聽着,眼睛亮了起來,謝暖衣比較喜歡這些東西,她倒不是喜歡古董,而是喜歡這些透着古味的感覺。
她常說,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身邊處處都是這些充滿着古味的氣韻,感覺自己瞬間溫柔了很多,妥妥的大家閨秀的範兒出來了。
李明府常常笑她異想天開,但是每次碰到這些東西,還是會留意。
“這個怎麼賣?”李明府在手裡把玩了幾下,決定買下來。
“三……”
“哎呀,這個是以前的梳妝台吧?真是可愛,多少錢,我要了。”
對方正要回答,忽然伸出來一隻細白的手,伸手從李明府的眼前把這個梳妝台給拿走了。
李明府瞬間滿頭黑線,他擡頭看去,看到一個短頭發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看上去很是爽利,如果不是他真的不認識的話,他還真以為這是女孩子搭讪的手段呢。
短發女孩子看都沒有看李明府,她拿在手裡看了一下,手指撫過那細細的纏枝紋路,嗅着上面的木頭香,感覺那些花紋像是在她手下慢慢綻放一樣。
她越看越喜愛,再次問道:“多少錢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