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對不起。”
謝暖衣聽了李明府的話，有一瞬間的恍惚，她聲音很低地喃出聲。
“什麼？”
李明府感覺謝暖衣的聲音很飄，飄得讓他感覺好像有什麼要飛走了一樣，他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動一樣，他屏住了呼吸。
謝暖衣擡起頭，微笑着說道：“還有嗎？”
李明府握住謝暖衣的手:“今天是我态度不對，我當時有點急，你别在意好嗎？”
謝暖衣眼睛落在李明府握着她的手上，她的心神又恍了一下，鼻子忽然覺得有些酸。
“暖衣？”
“嗯？”
謝暖衣擡起頭，看到李明府眼中明顯的不安，她不禁笑了起來，伸手想要摸一下他的臉，他的眼睛，但是手卻被李明府更緊地抓住了。
她收了笑容，認真地說道：“我不在意。”
“真的？”
謝暖衣點點頭：“真的。”
李明府松了一口氣，握住謝暖衣的手松了一下，謝暖衣趁機抽了回來。
“明府，我想，我們分開一段時間看看吧。”
“你說什麼？”
李明府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忙又去握謝暖衣的手，卻被她躲了過去。
“暖衣？”
謝暖衣站起身來，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緩慢卻清晰地說道：“我說，我想我們分開一段時間看看吧。”
她的這句話說出來後，空氣有一瞬間的凝結，李明府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看着她。
“明府，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是兩個人一起走過的，我們經曆的很多，但是……”
“不要說但是!”李明府急急地打斷了謝暖衣的話。
謝暖衣看過去，發現他的眼中帶着不知所措，她感覺眼睛也有些不舒服了，停下了即将說出口的話。
“暖衣，對不起，是我不好……”
謝暖衣有些心酸地搖搖頭，她捂住了李明府的嘴，不讓他把那些話說出口。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他的驕傲是藏在骨子裡的，不顯眼但是也讓人忽視不得。
可是現在，他卻為了她變成了這樣子。
莫慶岩說得沒有錯，是她毀了他。
她的膽小，多疑，小心等等一切慢慢地改變着他，讓他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暖衣，你怎麼哭了？你别哭，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以後……”
“明府，你不要說了！”
謝暖衣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這麼多年來，兩個人都在一起，或許，他隻是習慣了她的陪伴，所以才會自然地選擇牽她的手一起走。
她并不是懷疑他的感情，隻是今天的事情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她的心裡。
兩個人的生活環境不一樣，雖然這麼多年她在他的影響下也知道他們那個圈子的規則，但是向來懶散的她是玩不轉的。
李明府聽謝暖衣越哭越傷心，他感覺很心慌，像是有什麼随着她的哭聲一起走了，他不禁緊緊地抱住了她。
“明府，”停了很大一會兒，謝暖衣平靜了些，她推開李明府認真地說道，“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讓各自都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們之間好好，有什麼好想的？”李明府急了，“暖衣，你聽我說……”
“明府，你先坐下。”
謝暖衣帶着鼻音盡力平靜地和李明府說，李明府看着謝暖衣的樣子，心裡空空的，他聽謝暖衣的話坐了下來。
謝暖衣看着他的樣子，再一次的想哭。
“明府，你還記得我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樣子嗎？”
李明府點點頭，不知道謝暖衣怎麼會想起來問這個，他聽着謝暖衣的話，慢慢地回憶起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謝暖衣看着他的神情輕輕地笑了起來:“我也記得，那時的你是什麼樣子，你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溫文爾雅，傲氣隐在骨子裡。
可是，現在你卻因為，因為我和在一起……”
謝暖衣看着李明府茫然的樣子，繼續說道：“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做什麼妥協？受什麼委屈……”
“暖衣，我沒有……”
李明府聽着謝暖衣的話，慢慢地明白了謝暖衣想要說的是什麼，他忙解釋，但是看着謝暖衣的眼神，他卻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們生活在現實世界中，總要做出些妥協，可是我就是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子，我特别不希望，那個原因還是為了我？
我想要你像以前一樣，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這個人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我兇無大志，很可能達不到你想要的期望，我喜歡平淡的日子……
我也知道走在社會的上層是很好的感覺，我可能也會羨慕，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做不來，我想，我隻要負擔起自己應盡的責任，在自己允許的範圍内盡力地努力，而不是……”
“暖衣，我們幾個從小就一起玩，沒有什麼……”
“我知道。”謝暖衣打斷了李明府的話，“但是人都是會變的，他也不再單獨代表着他個人，特别是今天，我看着你在我和他之間為難……
我心裡很不好受，我也特别怕，将來某一天，你……明府，或許你隻是習慣了我的陪伴……”
“謝暖衣！”
李明府厲聲打斷了謝暖衣的話，他看着謝暖衣眼中充滿了怒氣。
“所以，我覺得我們兩個人都要冷靜一下。”謝暖衣最後說道。
“我不同意！”
李明府看着謝暖衣的眼睛，看着她剛剛哭過一場後微紅的眼睛，心裡忽生煩躁。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們這兩天都冷靜一下，不過，沒有必要分開的。”
他避開了那個字眼。
不分開和平時還有什麼區别？
謝暖衣看着李明府的樣子，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希望他有了心理準備之後，兩個人再談吧。
“明府，”謝暖衣笑着說道，“我們馬上要放暑假了，這個暑假我想去體驗一下生活，我就不在……”
“暖衣，最近我公司事情比較多，我去處理，我還有些事情，就回家住了，你……”
謝暖衣聽着李明府語無倫次的話，背過身去，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李明府從後面擁住了她，輕輕地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