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的啥?在哪兒弄的?”謝奶奶看到謝暖衣小心地抱着一團灰灰的東西,不由得站住了腳。
謝暖衣咧着嘴笑了笑,慢慢地拿開了遮掩的手。
“這麼小的小狗,你從哪兒弄的?”謝奶奶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謝暖衣笑了笑,輕輕地把小狗展示給謝奶奶看,不出所料地看到謝奶奶動作輕了很多,眼睛也柔和了很多。她一直都知道謝奶奶也是喜歡毛絨絨的東西的一族。
謝奶奶每年都會抱一些小雞小鴨子來養,在它們小的時候會一個個的摸來摸去。她和謝勝男與謝安石都偷偷地跟着學。當然,其實看到那些軟軟的小小的,顔色嫩黃嫩黃的小東西,内心裡是非常非常手欠的。
别說謝奶奶了,就連她剛看到這個小狗狗的時候,心裡也是軟得一塌糊塗。狗很小,她兩手剛好能合捧着。土灰色的皮毛,尾巴尖上帶一點白色,耳朵尖與腳上是黑色的,更戲劇化的是,眼睛一隻上有一塊黑色的,另一隻上是一塊白色的。簡直像極了後來3D動畫裡的小調皮狗。
她一看就喜歡上了,根本都顧不上那裡臨近河邊,差點沒有因為激動掉了下去。
“奶,我在山上撿的。”謝暖衣故意混淆視聽,轉了轉頭問道,“我爸呢?”
“你爸說村裡要弄啥大棚,他去看看。”謝奶奶的注意力顯然沒有回來,她輕輕地從謝暖衣手中接過小狗,心不在焉地道,“這不會是誰家剛出月子的小狗吧?不會被人找上門吧?”
這時候了,天都熱了起來了,還弄什麼大棚?謝暖衣有些奇怪,她自己去竈房拿給她剩的飯菜,一邊吃一邊問:“我媽呢?”
“你還真是操心不少啊。”謝奶奶擡起頭,有些不屑地說道,“你媽出攤去了。”
謝暖衣看了看天,感覺今天真是意外挺多的:“這都啥時候了,她出攤子幹啥?”
謝奶奶的臉色變了,再沒有了之前的柔和:“暖衣,你姨上次來,和你媽說啥了?”
說啥了?她也想知道。可是确實沒有啊。但是,顯然說沒有是不可能的,說有吧,她也無中生有不來。
謝暖衣用眼睛餘光看了一下謝奶奶,謝奶奶坐在她的對面正等着她回答。唉,這是開啟婆媳鬥法的模式了嗎?她這條小魚還真是不容易啊。
“不知道。”謝暖衣喝了一口湯,組織下語言裝做無意地說道,“就在路口見了我姨,說是去縣裡回來了。然後我媽就讓收攤回來了。”
“你姨有沒有讓你去她家裡啊?”謝奶奶循循誘導。
謝暖衣不在意地點點頭:“有啊,我姨說有空了讓去她家,她家種了西瓜,地瓜,面瓜……”
“那你媽說啥時候去了沒?”謝奶奶打斷了謝暖衣的話。
重點來了!
謝暖衣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我不記得了。哎,奶,不能去我姨家嗎?”
謝暖衣故作天真地看着謝奶奶。謝奶奶笑了笑:“能去。咋不能去啊。”
就算是重生了一回,謝暖衣依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聰明的人。她就沒有那曲曲繞繞的心眼。面對雖然不識字,但絕對稱得上是千年的狐狸的謝奶奶,她隻能心裡“呵呵”了。
有神出沒,凡人速退!
謝暖衣三下五除二喝完了湯就要往外跑:“我去找我媽了,奶。”
“回來!你去幹啥?”謝奶奶喝止道,“你媽說你啥都不幹,不讓你去了。”
啥?連退路也沒有了?
謝暖衣磨磨叽叽地蹭回了院子,聽謝奶奶滿口的唠叨。她正不知所措時,聽到了小狗哼叽聲。
“奶,小狗餓了。”謝暖衣忙跑到小狗狗身邊,憐惜地摸了摸,“你給它弄點吃的。”
不大一會兒,謝奶奶就端着一碗湯出來了:“這麼大兒一點,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肯定能的。來,啊嗚,喝吧。奶,要不要放點糖。”謝暖衣擡頭看着站在一邊看着的謝奶奶。
“等一會兒它不喝了再放吧。”
按後世的話說,謝奶奶真是很喜歡萌萌的東西。這時候連人都是很少吃糖的吧,謝奶奶竟然沒有訓斥謝暖衣。如果是吉青梅的話,估計早一巴掌呼上去了。
謝奶奶收拾完東西交待了謝暖衣一番就出去了。謝暖衣一看,正和她意。她給小狗找了個紙盒子,裡面放些家裡不用的布,然後小心地把這個她起名為啊嗚的兩個手掌大的小狗放了進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嗚總是在睡覺。難道是像人一樣,小孩子就睡得多嗎?她見到李明府問出了這個問題。李明府笑着給了她答案:
“這麼遠弄過去,總要不讓它那麼鬧騰的,要不吵起來不但麻煩,萬一在你們那裡被人聽到了,捷足先登了,豈不是虧大了?哎,這個狗你喜歡嗎?”
太喜歡了!
謝暖衣狠狠地點了點頭。
李明府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心裡提的那口氣輕輕地放下了。
謝暖衣不知道的是,李明府為了給她這一隻狗,動用了多少關系。從找狗到送狗不說,為了讓小狗順利地送到她的手裡,李明府還專門托了一個人在那裡等着,等謝暖衣拿到了小狗才回的。
當然,這一切能實施,還是建立在兩個人相互信任的基礎上。
謝暖衣閑了沒有幾天,吉青梅又拉着她去出攤子了。在謝暖衣看來,吉青梅的心思似乎不在這個攤子上,但是具體在哪裡她看不出來。
她的娘家,看起來也是生活很不錯的樣子。當然,她想要幫扶,也幫了。再說了,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謝暖衣有些不明白,前世的吉青梅到老時,還念叨着謝繼業與謝奶奶如何的可惡,什麼都不讓她幹。她說在路口賣飯不讓,賣馍不讓。結果别人都發财了,還天天說她在家裡白吃白喝。
如今明明有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她還圖什麼?
“讓你出來幫忙呢,你在看啥?”吉青梅看到謝暖衣抱着一本大部頭的書,氣不打一處來。
來了嗎?謝暖衣在心裡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