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原上草萋萋

原上草萋萋 第七十六章 臨别之際

原上草萋萋 劉小刀 4717 2024-02-17 03:27

  這是夫君啊,不是随手利用完就抛棄的棋子啊!
李征和陳崇想着。

  方菲對安瀾印象不壞,可這話聽在她耳中也實在驚世駭俗。
隻聽說過金枝玉葉跋扈,再厲害也不過和離休夫,這一位,實在駭人聽聞!

  陳崇本看不慣高岸繡花枕頭樣兒,這會兒突然同情起來,覺得再見的話應該提醒兩句,這位是母老虎,真正能吃人那種,小心伺候着。

  安瀾見他們神色各異,大笑道:“我說着玩兒的。

  李征和陳崇突然想到了不知去向的蒙哥,這話可真不敢信了。

  “吃啊,不是給我接風的嗎!

  “吃,快吃,不然涼了……”有陳崇在一般不會冷場,不過安瀾這話實在是讓人沒辦法湊趣。

  安瀾舉杯道:“我家安樂年紀還小,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怪不容易的。
今後,她若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的,請二位幫忙在皇上面前說句好話。
不看我的面子,為了兩國共同對敵,也該讓兩國永保和睦。

  “這是自然。
”二人都點頭舉杯。

  “那個頑固的老頭,也拜托你們了,什麼時候他後悔了,通知我一聲,我來接他。

  頑固的老頭?
他們知道是誰。

  看來安瀾親自出馬,也沒能說動紀太傅去大梁一家團聚。
說他頑固倒也沒說錯。
三人點頭答應。

  安瀾敬幾人一杯,暗自笑了一聲。
她本想說服幾人,就像在馬車裡對方菲說的那樣,将某人打暈套麻袋帶走,有了這二人相助,事情必然更加十拿九穩。
甚至可以威脅陳崇,如果他不答應,就年年來平陽城探父。

  這個想法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她沒辦法說出口,這是她自己的事情,本不該牽連别人,對方答應不答應,都挺招人嫌的。
她不在乎臉面,卻想在某些人面前,留一些尊嚴。

  “還有,你們成親大禮,我是趕不上了。
”安瀾說着從袖中摸出把匕首橫在面前。

  陳崇幾乎跳起來:“你幹什麼!

  安瀾被他劇烈的反應逗笑了,面向方菲:“這個送你吧,可以防身。

  “唉!
這裡是京城,最是安樂祥和的地方,你送這個幹什麼啊?
拉勿黎成親你送軟甲還有的說,方菲要嫁的是李征,你幹什麼,讓他們吵架的時候不動嘴,直接動刀子!
”陳崇氣氛的說道。
“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公主,身上就沒個好點的玉佩镯子什麼的,随便給個什麼不比這個好!

  安瀾道:“那些俗物自然是送俗人的,難得方菲小姐我看着不錯,自然是送些特别的東西。
”想想又有些生氣:“若不是老一輩把事情攪得亂七八糟,今日我們可姐妹相稱了!

  這話也不錯。

  方菲早已拿在手中:“多謝。

  安瀾笑了:“它在我身邊多年,好用的很,我告訴你啊,這個是有機關的,手柄和護手之間有個小凸起,你按一下,刀尖上便會滲出少許麻藥,像他倆這樣的壯年也要睡上幾個時辰。
他若是惹了你……”努嘴壞笑,紮他一下,随便你擺弄。

  李征張着嘴,陳崇道:“你教點好的行嗎!

  安瀾疑惑道:“我身上還有好的,我怎麼不知道?

  方菲噗嗤笑了。

  安瀾回到使館的時候,紀涵已經走了,帶來了幾箱東西已經放在她的房間。
人不在,東西又有什麼意思?
安瀾懶得看,獨自走進使館的後院,這一處種了些松柏等樹木,還有些青色,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曲徑通幽。
安瀾一個人走着,前面突然跳出一人:“打劫!

  安瀾笑:“劫财還是劫色?

  面前之人卻是高岸。
他以袖掩面:“自然是先劫财後劫色!
”說完放下袖子,笑道:“有沒有吓一跳?

  安瀾點頭:“我剛剛确實擔心了一下,萬一我的侍衛沒看清便出手,此時你已經躺下了。

  高岸卻很高興:“你擔心我?

  安瀾歪過頭去,這甩不掉的牛皮糖!

  “呦,喝酒了!

  “喝的還不少,和誰喝去了?

  “有脂粉味,還有女的!

  安瀾暴喝:“你夠了沒!

  “沒有。
”高岸瑟縮着脖子委屈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哄哄你還不行嗎?

  安瀾冷笑:“是,我心情不好!
因為想做的事做不了,還總遇見不想見的人!
那又怎樣,你能讓我心情變好嗎!

  “這不是正在努力嗎。
”高岸委屈道。

  安瀾愣怔片刻,他算是除了自幼熟識的人以外,第一個接受她壞脾氣的人嗎?

  高岸接着道:“都說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既然大家都這樣,就沒什麼好埋怨的了。
”說完走近安瀾身邊,突然張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裡,閉上眼睛迅速說道:“這樣,會不會暖和一點?

  他做好被安瀾一腳踢出或被侍衛們拎起來扔出去的準備,等了片刻,沒有動靜,心頭大喜。
看來母親說過的,再強勢的女人也會拜倒在更強勢的男人懷中是對的!

  安瀾之前被侍衛們保護時也曾緊緊貼在一起并肩戰鬥,可那時的情形和現在自然不同。
高岸比她高了近一個頭,她隻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聞到他身上散發的陌生的男性氣息。

  “陪我喝一杯吧。
”安瀾出聲。

  “還喝,借酒澆愁也該有個度,喝多了給我機會嗎?

  “我身邊跟着十個侍衛,你若是有本事可以試試。

  “還是算了,我是正人君子。

  “那還不放開我!

  高岸後退兩步,嘻嘻笑着,剛剛,她算是開始接受他了嗎?

  安瀾住處不遠有間小廳,叫人準備了幾個小菜,兩人對坐。
安瀾剛要倒酒,高岸攔下她:“你剛剛喝過,這樣吧,我喝一杯你喝半杯。

  安瀾瞪他一眼:“啰嗦,我喝一杯,你喝兩杯。

  “這不一樣嗎!

  “不一樣。
”安瀾說着已一杯下肚,高岸灌了兩杯,一看她又倒滿忙拉住她手腕道:“就這麼幹喝啊?
不說點什麼?

  “我沒攔着你說話啊。

  “你也要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安瀾拽回胳膊支着頭,微笑道:“說吧,我聽着。

  難得她有願意聽他說話的時候,高岸一時真想不起來要說什麼,看着她的笑靥在面前宛若春花綻放,更忘了個幹淨。

  或許這種眼神,她曾經希望出現在某人眼中。
現在或許會有,卻不是對着她的。

  “我母親不喜歡你,是因為令尊。
”安瀾見他不出聲,自己說道。

  高岸回過神,絲毫不覺的尴尬,跟着說道:“我父親亦曾自責,年輕時不夠勇猛。

  “我給你支個招兒。

  “請講。

  “去北疆魏大将軍手底下待一年,如果他肯說你個好,比你圍着我轉一年管用。

  高岸剛想點頭答應,又狐疑起來:“你不會是故意支開我吧?

  安瀾無所謂道:“你可以不去。

  “去,當然要去,我進東北軍本來就是要上戰場的。
”高岸頓時豪氣沖天,“如果你願意等我,我願拿戰功做聘禮!

  安瀾笑着,這甜言蜜語張嘴就來,聽着确實有趣。
“哈哈哈……”

  “我是認真的!
”高岸氣餒道。

  “我也很認真的在笑啊,”安瀾笑着說,“這是誇你呢,這話說的真好聽!

  “你愛聽,我多說幾句。
”高岸受到鼓舞更來勁了。
“我爹在外名聲雖不怎麼好,卻有一點是大家都承認的,那就是愛重夫人。
我敢說,我母親是一衆公侯夫人中過的最舒坦的,我爹半個侍妾都沒有!
我大哥那裡也一樣,事事唯大嫂馬首是瞻。
這是家風,我也是一樣的。

  “哈哈哈……”安瀾笑的趴在桌子上。

  “等我在軍中站穩了腳,你願意的話,随時來軍中小住,還可以指導指導。

  “我不會去的。
”安瀾又往嘴裡倒了兩杯,嘀咕着:“不去了,夠了。

  高岸亦道:“不去也好,在錦城過的更舒坦。
哎你别喝了……”劈手奪過她手裡的酒壺。

  安瀾懶洋洋站起來:“不喝就不喝,我走了。
”轉身轉的潇灑,沒走兩步腳下就是一趔趄。
高岸忙上前扶住她:“我送你回房。

  “不去了,北疆,太冷……”

  “好,不去了,錦城暖和。
你在錦城待着吧。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

  “我是公主。

  “對,你是公主,金枝玉葉。

  “我要吃喝玩樂,遊山玩水,怎麼舒坦怎麼來……”

  “好,你随意。

  走到安瀾的房間,将她平放在床上,她一躺下就閉上眼睛迷糊起來。
高岸給她蓋上被子,想着她剛剛說過的“她有十個侍衛”的話,老老實實退出去,關好房門。

  封妃大禮定于二月初十,卻由于二月初皇上接連的動作,讓人們不得不多想了。

  二月初一,封皇後所出劉迎為景親王。
二歲封王在大周幾百年的國史上不多見,兩隻手都數的過來,其中除了兩個早夭的,餘者後來皆為太子。

  二月初二,晉封皇後生母朱氏一品诰命,賞賜财帛無數。
為示榮寵,這一支賞賜隊伍從皇宮出發,繞城一周才擡進虞府。
次日,朱氏進宮謝恩,得太後賜宴。
一對親家相談甚歡。

  一件事情人們還要思量一番,兩件湊在一起,那就明白的很了。

  安樂公主驕橫,但是不傻。
這是在給她下馬威啊!
你要寵兒子,哄媳婦兒,早幹嘛去了,非等着我來了再做?
早知皇上和皇後夫妻輕重,她也沒想着一來就橫插一腳。
反正有大梁這堅固的靠山在後面,皇上總不能虧待她的。
來日方長,徐徐圖之,不怕熬不出頭來。
可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打她的臉還是看不起背後的大梁!

  還有太後,原本态度十分親近,話裡話外的還有扶持她的意思。
這幾天都不召她過去作陪。
她主動求見,太後也常以身體疲憊為由,坐不多一會兒就趕人。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變故!

  安樂公主使人細細打聽,終于得到一點線索,太後曾經單獨見過蕭安瀾。

  她初來乍到,還不可能得到更多消息,但隻這一點已足夠。
蕭安瀾,我還沒出手,你倒是先下手為強了!
安樂公主咬碎了銀牙,恨不得生啖其肉。
還當你識得大體,心念大梁,熟料你為了不讓我出頭,竟連大梁的利益都不顧了,枉父王拿你放在心尖上,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等着!

  使館中的安瀾收到方菲使人送來的香料,這丫頭實在,這一大包足有二斤多,又分裝進幾十個小布包,另有幾個做工精美的荷包。
方菲附書一封,說時間緊,繡不出太多荷包,但做好的荷包都是有口的,香味淡了,很容易拿出來替換。

  真是個貼心的丫頭。
安瀾拿起一個放在鼻子下嗅着,心裡美滋滋的。
可憐她長這麼大,一個相好的朋友都沒有。
不禁再一次感歎,如果沒有那些舊事,她或許沒有公主之尊,卻父母雙全,身邊有一群相好的兄弟姐妹。
那樣平凡和樂的生活,恐怕做夢都要笑醒。

  柔娘呢,辛苦她一陣吧。
遣了兩個侍衛送柔娘去了方府。
說來奇怪,這方府詩書傳家,出了方若,方菲這樣德才兼備的水樣的女子很正常,可是又怎麼出來方程這樣霸道的悍婦呢,安瀾想不明白。

  日子過得很快,二月初十轉瞬即到。
封妃大典沒安瀾什麼事,自有皇宮的人和袁解等人忙碌,她隻要參加晚上的晚宴即可。
自那日分别後,安瀾與李征幾人都沒在見過,今晚他們也會以賓客身份出席,見面是免不了的,但皇宮那麼大,躲着些總能避免尴尬。
隻可惜高岸是偷着來的,不然帶上他也好啊。

  安瀾的床上放着侍女一早準備好的衣服,柔娘準備的。
這小婦人太小題大做,又不是她的好日子,把衣服做的這麼奪目,這是要招人恨呐!
安瀾無可奈何的苦笑,穿還是不穿?
但見這一身粉糯的裙裝,裙擺後面稍稍拽地,全身縫着細碎的無色亮片水晶,越到下面水晶越多,白天看着都晃眼,到了晚上,燈火輝煌的時候,恐怕更是要閃閃發光了。
(未完待續。
)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