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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美人施計

原上草萋萋 劉小刀 4789 2024-01-31 01:00

  皇上看向李征,有些疑惑。
李征眼神堅定,不容拒絕。
皇上從禦案後走出來,走到李征面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李征:“我不能讓她有事,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皇上搖搖頭:“你先去一邊等着,朕先處理了他們再說。
”回到他的座位,卻沒有坐下:“你說是衛國公夫人煽動兵亂,可有證據?

  鄭秀道:“有士兵招認,第八營乃是陳崇帶出來的,所以衛國公夫人巧言令色,以為陳崇報仇之名,這才被蒙蔽了他們。

  皇上冷笑:“不調擅動,不管什麼理由,全都……”

  “皇上,那是陳崇一手訓練出來的人!
”李征還是忍不住為他們求情,“錯的人不是他們啊!

  皇上瞪他一眼,說道:“為首者杖五十,其他從者罰奉一月!

  這已經算很輕了。
鄭秀松了口氣,跪下道:‘謝皇上開恩!

  皇上看向袁解:“朕處罰了鬧事的人,你們擅自出兵包圍我大理寺,是不是也該給朕一個說法?

  袁解不卑不亢道:‘皇上英明,待臣回到使館,亦會查明是誰先動了手,給大周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鄭秀低聲道:“是我馬軍司先放箭示警,梁軍才動手的。

  袁解擡頭道:‘這位統領卻是好漢,既如此,我也就不追究了。
畢竟我們包圍大理寺,雖是迫于情勢,卻也有不妥。

  皇上看着鄭秀低下的頭皮,這蠢材是把裡子面子都丢幹淨了!

  韋經道:“皇上,難道我大理寺被圍困一事就這麼算了,大理寺顔面何存啊!

  袁解卻道:‘這位大人,我們可曾強行破門?

  “不曾。

  “我們可曾打殺大理寺供職官員?

  “亦不曾。
”韋經實話實說。

  袁解道:“我們不過是在大理寺牆外站一站,等着接我們公主回使館,何錯之有?

  皇上實在看不慣這梁人在眼前礙事,不耐道:“好了,沒事都出去吧,朕還有事要和李副統領談。

  袁解不依不饒:“我們公主何時出來?

  “等着吧!

  這也算是答複,起碼說明皇上還沒有證據證明人是安瀾殺的。

  袁解拜别出去,韋經亦出去了。
隻剩鄭秀還猶豫着,不知該不該說。
不說算失職,說了又似乎對不起逝去的陳崇

  皇上:“還有什麼事嗎?

  鄭秀一想,李征也不算外人,便道:“安瀾公主說,衛國公夫人逼她服毒,曾假傳聖旨。

  “胡鬧!”皇上一袖子拂落案上數本奏章,面色鐵青,一絲肌肉不受控制跳動着。
鄭秀閉着眼睛,慢慢補充詳細:“臣等進去的時候,國公夫人已經走了,是安瀾公主說的。
若隻她一人這麼說,臣等可能不會十分在意。
可她說,有一名獄卒也見過,這事臣不敢隐瞞皇上,望皇上聖裁。

  沒見過,那就還好說。
皇上和李征都松了一口氣。
這衛國公夫人真是瘋了,什麼都做的出來,如果不是陳崇新喪,皇上怕是砍了她的心都有了!

  等了許久,沒等到皇上的旨意,鄭秀試探着問道:“皇上?

  皇上揮揮手:“下去吧,讓那獄卒先别亂說話,朕自有打算。

  這還是要瞞着了。
鄭秀都不禁羨慕起衛國公夫人的好運氣。
有父親,有夫家,現在還有個兒子,這麼多人護着,否則她做出來的這些事,一個頭可是不夠砍的!

  鄭秀也出去了,禦書房中隻剩下皇上和李征兩人。

  李征迎着皇上的目光,平靜說道:“她不是兇手。

  “朕知道。
”皇上說的也幹脆。

  李征詫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把她當嫌犯關押。

  “她不是兇手,卻最可能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她不說!
”這才是皇上最生氣的地方。

  李征得到皇上肯定的回答,心情輕松了不少,當即道:“我去找她,一定要她說出來。

  還沒轉身,皇上已開口道:“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沒什麼關系。
李征看着皇上,直覺皇上的目光已經變了,摻雜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審視。

  李征不由後退一步:“她是師父的女兒,在北疆她救過我,我救過她。

  皇上搖搖頭:“先不說這些,先說陳崇的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懷疑她嗎?

  李征搖搖頭。

  皇上回憶了片刻,說道:“她很機警,被人偷襲的可能性很小。

  這是肯定的,在北疆那麼複雜的情況下,不機警的人活不了太久。
皇上已經繼續道:“她說聞到香味就失去了知覺,朕可不信有什麼迷香這麼厲害,在空曠的室外還能把人迷暈。
除非距離很近,可是近距離的話,不可能不被她發現,所以她一定是在說謊。
為了包庇什麼人。

  李征點着頭:‘皇上英明。

  皇上瞪他一眼,這樣敷衍的話他也說的出口!
不過李征此人一向老實,即是出自他口,說的就是實話。

  “朕可不認為她是什麼善男信女,明知道衛國公夫人會咬着她不放還要為人擋災,除非有她不得不擋的理由!
你說,她最在乎的是什麼?

  “我師父。
”李征說出自己的答案。

  皇上搖頭:“太傅不可能跟此事有關,除了他還有誰?

  “安樂公主,不,貴妃娘娘?
”李征猜測着。

  皇上輕點了下頭:“這就是朕最疑惑的地方。
朕想來想去,也隻有貴妃有可能做成此事,可蕭安瀾和貴妃關系不睦,她又為何要包庇她?

  李征心裡突然就痛了一下,似乎有些了解了:“她不是為了貴妃,是為了大梁。

  皇上看向他,等着他細說。

  天黑了,又一天過去了。

  新晉貴妃蕭安樂看了眼漸漸閃耀的星辰,心裡想着,這一晚又會是獨守空房吧。

  因為大婚之日出了陳崇的命案,近十天過去了,皇上不曾留宿在她丹泉宮。
她心裡始終惴惴,倒幾乎忽略了此事。
如今更是巴不得皇上不要過來,免得一時不慎,說錯了話。
隻要再過一兩天,太子哥哥一到,必會把安瀾帶走的,此事算是不了了之,再無人得知她從中做的手腳,那才能安心。
不然,安瀾那裡,終歸不能完全放心。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皇上駕到。

  丹泉宮的宮女太監都興奮起來,一個個争着搶着給安樂報告這個好消息,貼身宮女更是忙着吩咐準備酒菜,務必要讓皇上滿意。

  夫妻首次單獨坐在一起,安樂心裡有些緊張,有些激動,拿眼角偷偷看過去,再看一次。
紅燭萦繞,幽香暗襲,在這樣被宮女們布置的有些暧昧的氛圍裡又是兩人獨處,不禁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安樂拿起酒壺給皇上滿上一杯。
纖纖玉指,嫩如春蔥,末端指甲上塗着豔紅的花汁,更襯的肌膚嬌嫩無比。
連皇上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安樂輕柔一笑,用撒嬌的語氣端起酒杯:“皇上?

  皇上笑着喝了她端來的酒,喝完卻長歎一聲。

  安樂不禁眉頭輕蹙,問道:“皇上何事憂心?

  皇上看着安樂,手卻覆上安樂的手,讓安樂心中一陣激蕩。
“還不是為了你姐姐,安瀾公主。

  安樂心裡一驚,面露戚色,說道:“姐姐是無辜的,皇上,您一定要還姐姐清白啊!

  皇上皺眉道:“朕也願意相信人不是她殺的,那可是朕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若認了罪,豈不是在說朕的兄弟是淫邪之人?

  安樂心中一動。
隻聽皇上繼續說道:“朕隻希望大梁太子快來将安瀾公主帶走,不然光是衛國公夫人,朕也要頭疼死了!

  衛國公夫人?
安樂早有耳聞。

  “她今日竟然诳去一營騎兵,和大梁的軍隊打了起來,偏礙于陳崇,朕不忍責罰她,實在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搖着頭,一臉的苦不堪言。

  安樂開解道:“國公夫人喪子之痛在身,行事偏頗一些,皇上不要和他計較。

  皇上點點頭,笑道:“是啊,朕也是這麼想的,隻盼着你皇兄快些将安瀾帶走,到時朕再想辦法将事情抹平。

  安樂疑惑:‘抹平?

  皇上:“一點線索也沒有,怎麼查,隻能找一個替死鬼出來結案,糊弄一下衛國公夫人,但前提是,安瀾的嘴一定要把住,這才是朕一直将她關在大理寺的緣故。

  安樂更是不解,擰着眉頭,看着皇上。

  皇上似乎很樂意和人商讨這些:“安瀾一直不認罪,這很好,保全了他們兩個的名聲。
萬一她承認是她殺了人,為了自保,一定會說是陳崇企圖侵犯她,這樣的話,陳崇死了也是白死,還留不下一個好名聲。

  “姐姐不會這樣說的!
”安樂肯定道。

  “朕也希望她能堅持住,就怕太子一來,為了洗清嫌疑,教導她這麼說,因為那樣一來,就是我大周理虧了。
”皇上看着安樂,觀察着她的每一個表情。

  安樂心思電轉,沒錯,這确實是個辦法,隻不知,蕭安瀾肯不肯這麼說了。

  “你在想什麼?
”皇上問道。

  安樂看着皇上:“皇上和臣妾說這些,是想要臣妾去勸勸姐姐,切不可在太子面前說錯話嗎?

  皇上笑了,摩挲着她柔若無骨的手:“聰明。

  “可是,皇上可能不知,臣妾和姐姐并不和睦。
雖然臣妾很願意為皇上出力,但恐怕會适得其反。
”安樂愁眉苦臉道。

  皇上已經很高興了,說道:“事在人為,你願意幫朕跑這一趟,無論結果如何,朕都記你這份情。
”說着話,上身越來越靠近安樂,近的安樂能聞到他呼吸出的酒味。
這麼近的距離,安樂忍不住紅了臉,身體向後傾斜。
卻不料皇上一手摟上她的削肩,将她摟進自己的懷抱:“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委屈你了。

  總算還記得自己委屈了。
安樂心裡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成親近十日,他們還不曾圓房。
安樂窩在他溫暖的兇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聞到他身上散發的陌生的男子氣息,心跳也不規律起來。

  頭頂處傳來他黯啞的聲音:“幫幫朕,好嗎?

  幾乎不經過思索,一個“好”字已脫口而出。

  皇上低頭在她額角留下一個濕熱的吻:“謝謝你。
朕知道這或許很難辦到,但隻有你能幫朕了。

  安樂羞怯的說道:“臣妾是皇上的人,為皇上做事是應該的。

  皇上将她摟的更緊,好一會兒才松開。
滿含歉意道:“他是朕的好兄弟,朕不能找到兇手為他報仇,隻能齋戒一月送送他,所以,朕還是回去了。
過幾日,朕再來看你。

  安樂睜大了眼睛,委屈的看向皇上,泫然欲泣:“臣妾不要求皇上做什麼,陪陪臣妾好不好?

  皇上艱難的轉過頭去:‘不行,朕怕忍不住,對不起。
’說着大步出去了。

  他一走,仿佛帶走了房中大半的溫度,讓安樂瞬間感到了寒冷。
他的溫度,他的兇膛,不曾得到過,就不會希冀。
安樂望着空蕩蕩的門口,心裡堅定的想着,我一定會讓你回來的。

  又是一個黑夜,安瀾望着一尺見方的窗口外的夜空,總有幾個星星是亮的,多好。

  雖然折騰了一天,周帝少有的堅持全用在了這裡,所以,她還是在大理寺她的牢房裡。
但至少,梁使們獲準可以随時來探望。
安瀾睡不着了,将棉被裹在身上,呆呆的冥想。

  一絲細微的聲響将她拉回到現實。
聲響由遠及近,是腳步聲,聲音很輕,來人似是要掩飾,也可能是猶豫不決。
走到牢房近處,停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安瀾凝神聽着,隻有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
很近,但是她看不見。

  她已經猜到是誰了,原本想說點什麼,突然就沒了說話的興趣。
壓低了呼吸聲,努力搜索這對方的聲響。

  來了就來了呗,躲着幹什麼?

  有話就說呗,憋着幹什麼?

  安瀾等着,眼睛盯着石磚牆的邊緣,沒有露出一片衣角,也沒有火把投射過來的影子。
可是她知道,那裡有人。

  安瀾猜的不錯,有人站在那裡。
那個人就是她心裡想到的人,隻是人在這裡,心也在這裡,偏偏不該在這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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