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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赴北疆

原上草萋萋 劉小刀 2370 2024-01-31 01:00

  皇上親手頒發的調令終于到手了。
李征心裡的兩塊石頭去了一塊,現在,隻剩下方菲了。
方家,已經有兩個月沒登門了。
上次回窦家,舅母李氏曾問過他,是不是該定日子了。
李征顧左右言他,岔開這個話頭兒。
現在,該是自己解決了。
想着這些,李征堅定的走上去敲門。

  開門的家丁一見李征,當即笑道:“李少爺,您快請!
”徑直在前面領路向着方菲居處的方向。
李征一想也是,先告訴方菲,免得由父母轉告她更難堪。

  方菲聽得丫鬟喜悅的聲音,臉上一絲喜色也無。
兩個月前的不歡而散,兩個月中的不聞不問,讓她心裡對未來充滿了不确定,他來,是喜是憂真不好說啊。

  李征進了門,方菲依然呆怔怔的坐在窗邊的軟椅上,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迷茫。
她是聰明的,聰明又敏感。

  “征哥……”方菲軟軟的一聲,再沒别的話。
也對,上一次的會面,并不愉快,她沒給他甩臉色已經是她好涵養。

  話到嘴邊,真要說的時候還是很難,這是方菲啊,從小一起長大的方菲,親如妹妹的方菲。
心裡做好決定後,無形中就輕松了起來,對她也沒有了怨氣,隻剩下愧疚。

  “方菲,我要去北疆了。

  “啊?
”方菲仿佛早已了然,淡淡的,“去多久?

  “不知道,少則兩三年,多了,就不知道了。

  “什麼時候走?

  “十日内。

  十日内,呵呵,這麼急,隻夠告别吧。

  方菲垂下眼簾,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和這邊商量一番。
近些時日,邊境并無異動,無緣無故的去那裡做什麼,還一去幾年之久。
已經做好了決定,現在來說,這是一點也不在乎了啊。

  “征哥……”

  “嗯。

  “我們解除婚約吧。

  “嗯,啊?
”李征先是習慣性的應着,後反應過來,詫異的看着她。

  方菲坐在窗邊,紋絲不動,目不斜視。
“我想,我們還是解除婚約吧,我會向我父母說明的。

  “方菲……”李征心裡波濤洶湧,方菲先說出來了。
她先說出口,對她自己有什麼影響,難道她不清楚嗎?
這是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不讓他被世人指點唾罵啊!
“不,你不能這麼說!
”他是個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嬌弱的女人為他遮風擋雨!

  方菲站起來,看着他,眼神裡逐漸聚集起譏笑:“不能這麼說,怎麼說。
說我等了你幾年,卻被你退婚嗎?
我才不要别人可憐我!
你記住,是我不要你的!
現在,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從沒這麼大聲,這麼肆意的說過話。
說出口才發現,這麼說話,太痛快了。
就應該這麼說,就應該這麼大聲的拒絕。
對于一個心裡沒有自己的男人,她不想委屈自己屈就了,哪怕,午夜夢回,眼前都是這個人的影子。

  離開他,放他自由,解脫自己。

  李征看着方菲,眼眶濕潤起來,她這麼一反常态的爆發,太出乎他的意料,卻也解決了他的難題。
皇上擔心的問題不會出現了,但是,對她自己呢,她怎麼辦?

  “方菲,對不起。
”千言萬語,隻剩這簡單的三個字。

  方菲冷笑着;“從公主出事到現在,你一直想這麼說吧,現在沒機會了,我先說了。

  “方菲……”

  “我會讓人把定親禮都送回去的,你走吧!

  李征歎口氣:“謝謝你,方菲,你保重。
以後,算了,保重,我走了。
”他想說,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可是以什麼立場呢?
就算真有,她也不會對他說吧。
算了,等以後有機會了,他再回報她好了。
這一份情,他先記下了。

  李征走了,房間中重新安靜下來,丫鬟們隐約聽見些什麼,都遠遠地躲着,不敢打擾她的清淨。
方菲又坐回窗邊自言自語:“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我欠你的,還了,從此以後兩清了……”

  最後就是窦府了,窦老爺子十分遺憾,方菲那麼好的孩子,終究和他家無緣,隻是命中無他,強求不得。
他年紀大了,和一些年紀越大越糊塗的老人不同,他很看得開。
武将出身,李征說要去沙場建功立業,在他看來也是正經。
婚姻大事,晚幾年就晚幾年吧。

  實在是他看出李征心結未解,不敢強逼,隻有順其自然,唉,人老了,學會了妥協。

  皇上同意了,老爺子首肯了,窦放再不滿也沒辦法,好好的婚事說散就散了。
多好的姻緣,人家為等他年紀都大了,這是耽誤了人家姑娘,多大的罪孽啊!
窦放一直闆着臉,冷冷的看着,直到他出門都沒給他個好臉。

  李征帶着自己的幾百人,還有籠子裡的蔚藍,匆忙踏上了北去的路。
這一去一回,不過在京城過了個冬天。
回京時樹葉開始凋落,離京時新葉正綠。
北方的草原,現在也是一片新綠吧。

  蕭安瀾,等着我!

  送走李征,紀涵收拾了簡單的行禮,叫得水準備準備,出一趟遠門。

  “老爺,咱們這是去哪啊?
”得水趕着馬車,忍不住問着。

  紀涵許久沒出門,冷不丁坐了這許久的馬車十分不舒服,閉着眼睛,不想多說,隻簡單一句:“去錦城。

  “啊?
”得水大驚,真是,要那麼遠!
得水也是聽說過很多紀涵的流言的,自然知道錦城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是什麼意義。
不是說再不相見的嗎?
這是怎麼了,反悔了?

  自戚楊來過後,紀涵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許多時候睜着眼睛等待天色由暗轉明。
睡不着,總是想很多事,很多人。
想的最多的,就是安瀾住在他院子裡的時候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平生第一次痛徹心扉的知道了什麼叫後悔,他總是想,如果當時第一時間答應了她,跟她早早的離開平陽去錦城,是不是就沒有了後面那麼多事。
她不會公開和衛國公夫人結怨,陳崇不會死,神武威揚不會出動,衛國公府不會名存實亡,她也不會莫名失蹤……

  原來後悔的滋味是如此的苦澀……

  短短幾天,紀涵的頭發全白了。

  蕭勉,現在我去陪你,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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