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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牆外巧遇

原上草萋萋 劉小刀 4843 2024-01-31 01:00

  高岸跟着安瀾回到使館,周越看到他有些吃驚。

  “高岸,你怎麼也來了大周?

  高岸抱拳笑道:“周将軍。

  周越看看他又看看一旁面無表情的安瀾,便自以為了解了。
高岸進入東北軍時間不長,奈何他人長得出衆,家世也顯赫,想不引人注意也難。
尤其他本是皇宮侍衛,是被安瀾公主打了一頓才進東北軍的。
後又傳言他對安瀾公主死纏爛打,這是,都追到大周來了!
果然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啊。

  當下說道:“你現在雖無職務在身,但畢竟是梁人,出門在外,代表着大梁。
若無緊要事處理,就一同來使館吧,暫時給本将軍打個下手。

  高岸忙躬身道:“謝将軍收留。

  安瀾早已甩下他們回了自己房間。

  周越看了一眼安瀾的背影,低聲道:“我也隻能幫到這兒了。

  高岸大笑:“謝将軍成全!
”說完再拜然後去追安瀾。

  周越搖搖頭:“年輕人啊……”

  這聲感歎還沒結束,下邊便有人來報,說有人拜訪安瀾公主,來人自稱紀涵。

  紀涵!

  周越不敢怠慢,一面使人進去找安瀾,一面親自迎接出去。

  安瀾還沒甩掉高岸,聽的有人來找,也沒聽清來者是誰就跑了出去,在會客廳看到已經落座的紀涵,措手不及,臉上又垮了下來:“紀太傅大駕光臨,蓬荜生輝啊!

  周越疑惑,這是什麼态度啊,就算不是親人相見抱頭大哭也該恭恭敬敬行個禮啊,看來這皇族的女兒都給慣壞了!

  紀涵卻毫不介意,微笑道:“你不來看我,隻能我來看你了。

  安瀾陰陽怪氣道:“您是哪位啊,我一到這周都就一定要去看您?

  越來越不像話了。
周越想着,紀太傅這是好氣度,換了他,早一巴掌上去了。

  紀涵:“你我的關系,又有誰不知道,于情于理,我都該來看看你。

  安瀾:“是啊,原來是迫于情理,真是委屈紀太傅了。
您便在這兒坐着吧,待上一兩個時辰再走,這樣也好給看熱鬧的人一個交代。

  紀涵搖頭苦笑,這孩子一别扭起來,還真不好糊弄。

  周越看不下去了,自作主張道:“來人,快上茶啊!
”不多時,袁解也聞訊跑了過來,進來就大笑着打招呼:“紀太傅,久仰久仰。
在下大梁禮部尚書袁解。

  紀涵含笑還禮。
周越努力想營造一片和樂的氣氛,招呼着高岸道:“小高,快過來,見過紀太傅。
”高岸笑着上前,紀涵一見此人,笑容便變得勉強,心道此人如此陰魂不散,該想個法子了。

  安瀾卻注意到紀涵的神态變化,原來他也不喜歡高岸。
便道:“袁大人,周将軍,你們好好招待紀太傅,高岸,你陪我去街上逛逛。

  “是,公主。
”高岸恭敬回道。

  “等等,”紀涵忍不住出聲阻止,目光在兩個人臉上來回掃了幾遍。

  安瀾也看着他,他要想出個什麼辦法來阻止她呢,她很好奇。
但見他眼珠動了幾動,說道:“這位高賢侄看着面善,可是鄭國公高圖家的公子?

  高岸躬身道:“正是。

  紀涵笑着:“果然,高老弟與我也是有些交情的,不如你也過來聊聊。
安瀾,你先一個人玩一會兒吧。

  安瀾笑,好啊,留不住她,也要絆着高岸不讓他們在一起。
不過這樣更好,兩個人,他一個都不想理。
“好啊,高岸,你要多聽一些紀太傅的教誨。
我先出去了。
”說完一身輕松的走了,高岸委屈的目光絲毫羁絆不住她的腳步。

  安瀾換了身衣服,懶得走正門,直接翻牆,出去就是大街。
卻不想,甩下了兩個人,卻遇上一個最不想遇上的人。

  李征怔怔的站在牆外,從皇宮出來,他鬼使神差走到了這裡。
正不知要不要進去,卻見一人翻牆而出。
心裡忍不住狂喊,這就是天意啊!

  “鬼鬼祟祟的,你在這裡幹什麼!
”安瀾荒亂片刻,先聲奪人。

  “路過。
”李征心裡蕩漾着不知名的喜悅,臉上卻木頭一般,蹦出這麼兩個字。

  “路過,你家在那啊!
”安瀾諷刺道。

  “問我家做什麼,你要送我回家嗎?
”這話出口,李征自己都臉紅了。

  安瀾睜大了眼睛,這是李征?
何時他也變得如此不要臉了?
先不說她是一個姑娘家,這可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還用她送?
可是,她說:“好啊,我送你。

  李征臉更紅了,話都出口了,那就走吧。

  李征牽着馬,馬的另一邊,站着安瀾。
使館之外的這條街還算幽靜,另一邊是官員府邸的後院,不少枝枝杈杈旁逸斜出,伸出到頭頂。
可惜現在是冬日,若是夏日,想來路數成蔭,走在下面别樣清爽宜人。

  兩人靜靜的走着,卻不約而同都走的很慢。
一匹馬橫在兩人中間,誰也看不到誰,隻能聽到對方輕微的腳步聲,還不時被馬兒清脆的蹄聲掩蓋。

  安瀾突然就覺得好笑,這算怎麼一回事兒呢?
一個勁兒的提醒自己,跟這個人保持距離,卻還是忘了拒絕。

  李征心裡是七上八下,他知道自己該躲得遠遠的,不過幾天的工夫,她走了,這輩子不會再見,便從此相安無事。
可是,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腿。
可是這又算什麼呢,她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有她的影子。
知道又如何,他已經定親了。
聰明果決如她,是絕不可能讓上一輩的舊事重演的。

  他也不會!

  兩人有的很慢,但再長的路也有盡頭,何況窦府距離使館并不太遠。

  前面拐個彎,再走幾步,便是窦府臨街的大門,安瀾知道。
她想着要不要說幾句話結束這段短暫的重逢,畢竟什麼都不說的話,不是更顯得有問題嗎?
可是要說什麼呢?
說你家到了?
如果他問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家?
怎麼說?

  說什麼呢?
沒什麼好說的。

  李征也在想,他平日隻是慣于沉默,不是口呐,為什麼在她身邊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兩人拐過路口,窦府門口的大石獅子就在百步開外。
隻是今日,門口還多了一輛馬車和一匹馬。

  二人駐足,那邊馬背上的人也看過來。
此時從馬車裡傳出一個柔柔的聲音:“表兄,人不在,我們走吧。

  “人在呢。
”陳崇回了一聲,駕着馬朝那邊的二人走過去。

  方菲從馬車探出頭望去,看到那邊剛剛回來的李征和他旁邊的人,微一皺眉,讓車夫把馬車趕過去。

  陳崇:“你們怎麼在一起?
”聲音又冷又硬,李征便知道,他此時很不高興。

  “巧遇。
”安瀾答道。

  “紀小姐。
”方菲的馬車也走了過來。

  安瀾笑着點點頭:“現在也可以叫我蕭安瀾。

  方菲走下馬車行了一禮:“見過公主。

  安瀾笑道:“何必,又不是沒見過。

  方菲:“人是一樣的人,身份不同了,别的自然要改改,禮不可廢。

  陳崇問道:“巧遇,在哪遇上的?
你不是進宮了嗎?
”從皇宮出來回家的話,并不經過使館附近啊。

  安瀾笑了,露出細白的牙齒,看向李征。
在哪巧遇,在使館牆外啊。

  李征咳嗽一聲:“我有些事找安瀾公主詢問,正巧她出門。

  陳崇還要問什麼事,方菲已插嘴說道:“公主遠來是客,征哥,你不讓公主進府坐坐嗎?
你們也一起上過戰場不是嗎!

  李征和陳崇都看向方菲,尤其是陳崇,瞪着眼睛。
哪有這麼傻的姑娘,把情敵往家裡讓!

  “好啊。
”安瀾也不客氣。

  陳崇再次驚詫,這一位可真實在!

  李征在窦府算半個主人,這二人還什麼都不算,就要把事定下了?

  陳崇忙插嘴道:“窦府人口衆多,進去了大家都來打招呼,倒惹得長輩們也不安甯。
不如去福鑫樓吧,就我們幾個也好說話,還能讓公主嘗嘗我們平陽城的美食!

  安瀾:“客随主便。

  方菲便側身讓道:“公主和方菲一起乘車可好?

  “多謝。
”安瀾和方菲都上了車,馬車便先動了。

  陳崇走近李征,一根手指戳着他肩頭:“你怎麼回事兒,想幹嘛啊!

  李征不耐煩道:“我沒想幹嘛,就是不小心遇上的。

  陳崇:“你當我不認得路嗎,那得繞多大彎子才能在使館巧遇!

  “我沒想找她,我就是在牆外站了站,誰知道她就翻牆出來了!

  “嗬!
默契啊,你往那一站她就出來了,出來還不走正門,她屬狗的嗎!

  “胡說什麼呢!
”李征斥責道,“你就沒翻過牆!

  陳崇冷笑:“是啊,為了和小姑娘幽會,我也翻過牆。

  李征瞪着他:“我懶得和你說,再不走,他們該懷疑了。
”說着翻身上馬。

  “是啊,是很值得懷疑。
”陳崇依舊陰陽怪氣的。

  李征不回頭丢下一句:“我和她本來沒什麼事,你非要弄出點事來,是要給方菲添堵嗎?
”一夾馬腹:“駕!

  “你們私會,還要怪我們長眼看到了?
有沒有天理啊!

  方菲和安瀾面對面坐在馬車中,淡淡的熏香煞是好聞,這該是方菲專屬的吧。

  “這香不錯。
”安瀾贊一聲。

  方菲:“公主喜歡,明日我調一些送給公主。

  “那可就卻之不恭了。
”安瀾真不客氣,什麼嘴都敢張,“調香是個細緻活兒,我做不來。
”自嘲笑着。

  方菲唇色淡淡的,抿起來笑着:“和紀太傅談的如何了?

  安瀾歎口氣:“這老頑固,你說我把他打暈裝麻袋帶走可行嗎?

  “哈哈哈……你可真敢說!
”方菲一向矜持,難得笑的這麼開懷。
隻不過想一想風姿卓然的紀太傅被如此粗暴對待,便覺十分有趣。

  安瀾歎着氣:“算了,我不喜歡勉強别人。
但我敢保證,有他後悔的一天!
”說到後一句,眼神中又跳動着激越的光芒,分外耀眼。

  方菲凝神看着,神情不由一黯,這樣的神采,是她所不曾擁有的,是這個吸引到他了嗎?

  福鑫樓,外地人進京必要去的地方,不僅裝飾的富麗堂皇盡顯京城雍容,更是彙集了大周所有地方菜式,隻要你叫的出名兒,人家就能做出來。

  四人坐進一個包間,小二送來了茶水。
茶水一倒,茶香瞬間充盈了整個房間。
果然是大店,贈的茶水都是一般富戶買不起的好茶。

  小二殷勤道:“陳統領,李統領,今兒吃點啥?
”其實兩人并沒有來過幾次,這小二不僅記住了他們,這話說的好像還熟絡的很。

  陳崇道:“今兒确有貴客,就把咱大周各地的特産名菜都來幾樣!

  小二皺眉:“您就四位,吃不了啊!

  陳崇:“那就先把這桌子擺滿了,不夠了我們再要。

  “好咧,您稍等!
”小二樂颠颠下去了。

  李征看陳崇一臉奸相,他似乎沒說誰來付賬啊。

  方菲想的則是人家身為公主,什麼好東西沒吃過,犯得上這樣顯擺嗎,徒叫人家笑話。

  酒菜上桌,幾人客氣一番邊吃邊聊。
陳崇端起一杯,直接叫名字:“安瀾啊,你這年紀也不小了,今後可有什麼打算,還要去北疆嗎?
”?

  安瀾放下筷子,說道:“北疆大局已定,我就不去了。
你都說了我年紀一把,也該嫁人了,回去就辦這事兒吧。

  這話說的,嫁人乃女兒家的終身大事,在她嘴裡不過一件不得不應付的差事一般。

  李征悶頭喝酒,她也要嫁人了,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人嗎?

  陳崇松了口氣,滿面笑容:“那是,那是,女兒家還是趕快嫁人的好。
來,喝一杯!

  四人一起喝了一杯,陳崇又道:“看樣子是已經有人選了吧,可是那日在紀府門外見過的公子?
果然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這是長公主給選的?

  她住進紀府的事李征已經聽說過了,所以方菲叫她“紀小姐”李征不奇怪。
隻是沒想到,那人也跟去了。

  安瀾還沒說話,李征已道:“相貌還是其次,人品秉性不是一兩日能看清的,還是要慎重。

  安瀾卻笑道:“無妨,惹我不高興了,叫他失蹤不就解決了。

  三人一齊黑臉。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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