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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草萋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飛鳥還鄉

原上草萋萋 劉小刀 2350 2024-02-17 03:27

  “我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你是一個毫無作戰經驗的女人,你認為斡爾罕要糊塗到什麼地步,會把幾萬大軍交到你我手中?”

  “三個年長的兒子中,斡爾罕最看重的還是這個長子,隻是礙于形勢,不好直接出手偏幫,你看我那麼一說,他馬上就答應了。”

  “今日我看斡爾罕的面色,恐非久壽之人,照你們草原上的規矩,将來你會屬于下一任可汗,這三人中,也就隻有由巳弗還湊合,那兩個簡直是糊不上牆的爛泥,所以我先替你找好出路……”

  “行了!”拉勿黎打斷安瀾,臉色已經漲紅,現在說的是統兵大權的事,怎麼又扯到她将來的歸屬上去了!“将來的事誰能預料,說不定大汗長命百歲呢!”

  安瀾耐心解釋:“我當然也希望他能多活幾年,可我習慣了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永遠有備無患。”

  拉勿黎一愣,她的烏雲百騎名聲那麼響,于統兵一事上,絕對比自己懂的多。

  “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呢?你是一早就打的這個主意吧!”拉勿黎細細一想,便覺出來了。

  安瀾點頭:“是,我早有此打算,隻有你我不可能成事,必須要找一個拿得出手的人來擋住衆人的質疑。”

  “可是,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

  “我沒見過他們兄弟,不知道誰最合适。如果都不合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所幸,結果還好。”安瀾也有些慶幸。

  拉勿黎想到一些和大可敦交惡的過往,又不願意了:“我和大可敦是不可能和好的,就算由巳弗願意合作,大可敦也不願的,由巳弗最聽大可敦的話了。”

  “相信我,大可敦絕對很樂意合作的,因為她沒有别的選擇,而且,她比你更懂這些道理。隻要有利益,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

  安瀾的猜測很準确,由巳弗回去後,第一時間就去了大可敦的營帳說了此事。乎尼可敦想了想,雖不知拉勿黎和那個什麼幹姐姐怎麼突然改了态度,但至少兵權拿到了。這件事,對他們母子隻有好處。“如此看來,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還懂些道理,比拉勿黎強多了。”

  由巳弗不禁想到面具下的一張俏臉,忍不住道:“是啊,确實不錯。”

  乎尼可敦疑惑的看他一眼,這是什麼表情,這可不想是在想事情啊。不過今日大敗突特瓦的兩個兒子,她很高興,也就不追究兒子的小心思了。這麼大的人,有些什麼想法很正常,不需要事事報給母親知曉。

  “果格爾呢,還沒回來?”那可是兒子手下的得力悍将,有他在,這場仗就先有了幾分把握。

  “他母親的葬禮已經辦完了,擔心父親的身體,想多留幾天陪陪他,我便沒催他。不過大事要緊,明日我派人去叫他。”

  由巳弗忙碌起來,原蘇克哈的首領們一個個來拜谒,拉勿黎和安瀾都在場一同接待。每個人能派出多少兵馬,提供多少糧草武器,都一一記錄在冊,同時招募更多探子,密切注視昆比拉打及其幾個兒子的動向。昆比拉打年紀一把,卻似乎不願這麼快将大權交給兒子,所以幾個成年的兒子都有或多或少的追随者,甚至發生過幾次規模不小的争鬥。

  安瀾的打算,就是利用他們兄弟間的不睦,先打其中最惹衆怒的第三子,别人才最可能袖手旁觀。隻是她的打算并沒有和任何人明說。同時從亨達手下幾千人中挑出近百人親自監督訓練,兵貴精不在多,她其實并沒有大規模作戰的經驗,也沒想過真幫拉勿黎把墨索尼打殘。笑話,她費了那麼大力氣才讓他們形成二虎相争的形勢,怎麼可能自己動手把這平衡打破,她要幫拉勿黎穩住形勢,其實是要給自己尋一處落腳之地。

  在這三年中,拉勿黎隻派了兩個人看守她,或許她也不想要一直困着她,要想逃,容易的很。可那時,她真的不知該去哪裡。或者說是拉勿黎誤打誤撞給了她一個選擇,她本就喜歡這片遼闊的原野。

  安樂說過的話,很多時候翻來覆去在她耳邊回旋,萦繞不散。她所坦露的皇舅舅的真面目,讓她心裡時時鈍痛。難過之餘,這三年所見,也多少進了一些在她眼裡。她所看到的的草原生活已經與之前所想有了很大不同。這個時候,她看到的,都是莫裡一家這樣的普通牧民,為了生計,日日操勞。他們不像那些高高在上隻知擴張土地的大小首領們,他們是活生生的,他們才是草原上為數最多的,真正的草原之主。可是,他們亦是最貧窮,最困難的一群人。她和他們從沒打過交道,彼此用或猜忌或同情的目光看着彼此。

  或者,和大梁大周的普通百姓一樣,他們也不是天性好鬥的,隻是被統治者們野心利用驅使的可憐人。等到從拉勿黎手中得到土地,她就要召集來許多這樣的平民,在她的地盤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看着他們,保護他們……

  大周,平陽。

  一隻藍色的大鳥在一座不大的宅院上空久久盤旋,引得許多人觀看。懂行的人忍不住贊道:‘呵!居然是隻海東青,這京城居然還有這樣的海東青,也不知是誰家馴養的?”

  旁人忍不住接口道:“它隻在那一小塊地方飛,莫非下面就是它主人的家!”

  “是啊,快去看看!”

  好事的閑人成群結隊,一邊擡頭看着海東青,一邊沿着腳下大路走着,最後,不知是誰停步:“就是這裡了吧,它就在咱們頭頂上呐!”

  “咦,這不是紀府嗎?”

  “是啊,是啊,可是紀太傅不在啊,三年前這裡就大門緊鎖了,紀太傅也不知去了哪裡。”

  “這鳥兒難道是紀太傅養的?他不是文人嗎,怎麼養這種兇禽?”

  “我知道,我知道,”不知是誰跳出來,“紀太傅的弟子是大将軍,說不定是他的,這鳥兒訓好了可以當信鴿使,定是派了給紀太傅送信的!”

  “切!人都不在好幾年了,還送來這裡,這鳥兒也不怎麼機靈嘛!”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唉,看呐,它走了!”

  正說着,頭上的鳥兒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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