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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真兇浮現

原上草萋萋 劉小刀 2389 2024-01-31 01:00

  “是啊,捉到這個人,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陳平握緊了拳頭。
額角青筋暴露,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陳預回到自己房間,再控制不住,整個身體篩糠一般顫抖起來。

  沒錯,陳崇便是死于這唯一的兄弟之手。

  陳預哆嗦着,坐在凳子上,不,凳子不能給他安全感。
他又做到床上,慢慢瑟縮着,縮到牆角,把被子踢到一邊,低聲碎碎念着:“不怪我,是你錯了,你錯了,你不拿我當兄弟,不配做我的兄長。
你錯了,你該死,你活該……”

  這個夜晚,許多人難以入眠。

  紀涵床前,李征撥弄着燈芯,又将煎藥的小炭爐搬出去,燃起熏香,驅散房中的藥味。
紀涵笑着,别費勁了,又不是小姐的閨房,弄那麼香噴噴做什麼。
該不是為了來日照顧好方菲,先拿師父練手吧?

  李征笑不起來:“師父說笑了,調香這等事,方菲拿手的很,不需要我動手。

  “行了,别忙活了,坐下說說話吧。

  “是,師父。

  “要打賭嗎,他什麼時候來?
”紀涵竭力想讓氣氛輕松些。

  “不用,師父說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
”李征不是木然,是對紀涵無條件的信任。

  “無趣的小子,越是緊要關頭,越是不能亂,不能自己吓自己。
要鎮定,因為說不定,對手比你還緊張。
一緊張,就容易出錯。

  “師父教訓的是。

  “唉。
”紀涵放棄了開導他,開始想自己的事。
如果所料不差,明天大概就能見分曉了。
然後,安瀾就可以出來了。
出來,就會回去,這一輩子,恐怕再不會回來了吧。
可是她已經知道了蕭慎的為人,恐再不能像以前一樣面對他。
以蕭慎的謹慎,或許會有所察覺。
該怎麼為她們母女安排一條穩妥的後路呢?

  看看李征,這小子,唉,又是晚了一步,不然,自己就放心多了。
天意弄人啊……

  “師父,蔚藍怎樣了?
”李征突然開口問道。

  “它啊,能吃能喝,好的很。
”這幾日紀涵可顧不上它,反正有人照管,它自己也能飛一圈找點零食,不用操心。

  “我告訴安瀾了,她說要把它放了,放回草原。
”李征緩慢說着,似乎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裡。

  “挺好啊,這樣的猛禽,本就不是玩物。
她一個女孩子,總要嫁人。
嫁到婆家,哪能整日舞刀弄劍,與這猛禽為伴,那不把人家吓死嗎!
”紀涵笑着,“女孩子啊,還是溫柔一些,像方菲一樣,這才好嫁人嘛!

  李征安安靜靜聽着。

  “身份再是尊貴,也及不上身邊一貼心人。
”紀涵不知在說給誰聽,“再多的榮華富貴,都是給别人看的,過得好不好,隻有自己知道。
”她好不好呢,女兒的叛逆,離家,從軍,再到如今的深沉。
她好不好,好不好?

  紀涵低下頭,唯恐李征看到。

  “她會過的好的。
”李征輕聲說着。
另一個身影擠進眼前,他會照顧好她的吧。

  師徒二人各懷心思,想着自己的事。
夜色深沉中,黎明漸漸到來。

  一早,侍疾的李征辭别師父,進宮參與大梁太子在京期間,京城的防務事宜。
皇宮的太醫再看過紀涵,吩咐幾句,坐上馬車回宮,神情明顯輕松了些,看來紀涵的病情已經開始好轉。

  在大梁太子的強勢要求下,蕭安瀾被放了出來,不過暫時住進使館,不許出京。
使館外圍站了一圈殿前侍衛,也不知是保護還是監視。
蕭安慶大為不滿,對領兵的秦明指桑罵槐說了許多難聽話,真難為秦明好氣度,他說他的,隻當沒聽見。
過午之後,換李征代替秦明。
得知這一位與死去的陳崇關系極好,蕭安慶又開始叫罵,說周軍紀律松懈,什麼樣的蝦兵蟹将都能當上統領,隻看出身,不論品性……

  罵了沒幾句,蕭安瀾出來,一句話把他叫了回去,終于安靜了。

  隻一面,李征癡癡看着,人走了許久都不曾移動半步。

  “笃,笃”的敲門聲,得水開門探出個腦袋,看着眼前的少年,眯縫着眼睛端詳了許久:“陳二少爺?

  陳預溫和一笑:“是我,你還記得?

  得水忙把門打開,殷勤的走下台階:“怎會不記得,雖說您事忙來的少些,但您這風姿氣度,叫人過目難忘啊!

  陳預笑着,這小厮可真會說話,不愧是紀太傅家的。

  “聽說太傅身體有恙,伯母又不在家,這便自作主張,過府來探望。
不知太傅可好些了?

  “好些了,好些了,”得水接過陳預小厮遞過來的兩個禮盒,入手沉甸甸的,先不管什麼東西,起碼這分量就叫人開心。
得水笑眯眯的,“公主出來了,老爺好的就更快了!

  “是嗎!
”陳預附和笑着,跟着得水走進紀涵的卧房。
進門便聞到濃郁的藥味。
原來紀涵這裡伺候的人少,近身照顧的隻有這一個,索性便把藥爐子搬到卧房,煎藥照顧兩不耽誤。

  陳預一進去就皺了眉頭:“這麼大的味道,沒病也要熏出病了!

  “誰啊?
”床上的紀涵勉強撐起上半身向外望去,胳膊哆哆嗦嗦的似随時要軟倒。
得水忙幾步上前:“您就安心躺着吧,别亂動了!

  “咳,咳……”紀涵一陣咳嗽,“是陳預啊,坐,咳咳……”

  陳預看過去,隻見他面色蠟黃,眼窩深陷,額間眼角皺紋明顯,雖平日見的不多,可記憶中也不是這等模樣,看來對女兒還是十分着緊的。

  “太傅……”陳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任誰見到這種行将就木般的形容,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更何況,陳預心中有事。

  紀涵被得水平放在床上,他喘着氣道:“有心了,你大哥走的突然,國公府就靠你了,咳咳咳,你大伯和伯母也要勞你費心了,你可要撐住啊!
”陳預自幼體弱,親近的人都知道。

  陳預點着頭,他最能理解身體狀況對心情的影響,隻有在身體不好的時候,才能明白一個健康的身體有多重要。
紀涵聰明一世,現在也有力不能及的時候,可見,人在某些方面,是平等的。
一瞬間,心裡對紀涵同情起來。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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