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紫青燈焰熠熠生輝,輕輕缭繞間,看似随風可滅的細小火苗,卻好似蘊藏着難以估量的無雙偉力,竟是輕而易舉的将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隔絕在外。
甚至于,在觸及燈焰光華之後,那股力量便在無聲無息消散,乃至湮滅!
“混沌蓮燈!”
趙書航面色猙獰,目光赤紅如皿,原本俊偉的面龐更顯猙獰,彷如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嘶聲厲嘯,“本祖便知道,那三個老不死插手神州之事,否則本祖豈會認不出此寶?”
混沌蓮燈,太古混沌初開,于混沌中開天辟地而成的神物!
天生便擁有隔絕天地,劃分陰陽,乃至起死回生等等神異的逆天偉力。
“呵!”
吳明曬然一笑,将蓮燈托于掌心,目露追憶緬懷,還有淡淡的溫馨,“隻是神物自晦而已,你堂堂魔祖,竟然連這點常識都沒有想到,是你這些年來沉寂于神州,腦袋秀逗了,還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放肆,本祖乃是天生聖人,生而為聖,自混沌初開,人族蒙昧之際,便……”
趙書航哪裡受得了這等蔑視,怒火沖天,咆哮連連。
可無論施展出何等手段,哪怕近乎超脫于聖境大能的偉力,在恢複了本體的混沌蓮燈前,竟是完全不起作用。
衆人看的頭皮發麻,直感自身的渺小與脆弱,莫說與之交鋒,即便是觸及一絲一毫,恐怕都得落得個粉身碎骨,乃至道消神滅的下場。
可反觀吳明,就這般風輕雲淡的站在那裡,不動如山,任由疾風驟雨,驚濤駭浪般的力量沖擊,依舊紋絲不動。
“那是你嗎?”
吳明淡淡道。
“混賬,本祖……”
趙書航渾身一僵,猙獰神色陡然凝固,一身澎湃無匹的偉力,此時竟是紊亂不休,出現了崩潰的征兆。
“那不是你!”
吳明嘲弄的看着趙書航,毫不留情的打擊道,“那點醒人族靈智,使得人族不再蒙昧的濁世神光,是道祖,是佛祖,是儒祖,而你……不過是他們成道之前斬卻的一點魔念穢物!”
“不可能,本祖……”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吳明目中憐憫之色一閃而逝,旋即毫不留情的将其真面目揭開,“你蠱惑道祖封神,君臨諸天不成,轉而蠱惑佛祖,可惜在西極之地,佛國大開,你根本進不去,差點被打入無間地獄。
你又想蠱惑儒祖,奈何浩然正氣之下,魑魅魍魉無所遁形,你連近身都不敢。
不得已,你隻能将目光重新放在神州人族身上,禍亂衆生,以戰亂、殺戮、逆亂人倫等等,來搜集蘊養自身的力量。”
“本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人族乃是在本祖照拂之下……”
“是嗎?”
吳明冷冷一曬,淡漠道,“當年道祖何以西出函谷關,漠視神道斷絕?是真的鬥不過儒祖?
佛祖亦是神道開創者,何以同樣漠視不管,難道是想坐收漁利?
嘿,儒祖成道前,周遊列國,是誰在背後推動?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會忘,但那些因你的野心,而隕落的生靈執念,卻是不會忘!”
趙書航面色慘變,吳明每說一樁事,身形便既一個踉跄,不由自主的倒退開來。
衆人下意識的吞咽了口唾沫,瞪大了雙眼看着,皆知今天是聽到了自太古混沌初開以來,有關人族的最大隐秘。
若當年道祖西出函谷,并非是因為何儒祖這一弟子的聖道之争,而心灰意冷,那麼是因為什麼?
傳說中,佛祖隐于西極佛國,避世不出,至今連佛門聖佛都遍尋不到,又是因為什麼?
儒祖成道之前,備受排擠,明面上是周遊列國,實則是被人攆成了狗,四處流浪。
那麼,若不是傳聞中,因道祖忌憚其才華天賦,而故意設坎,那真正的原因會是什麼?
“還沒有想起來嗎?”
吳明面色漸漸轉冷,淡漠道,“當年你迫使佛祖以身飼虎,割肉喂鷹,害的儒祖半生坎坷,都不過是想竊據他們的大道,以肥己身,如今更是枉顧天道,肆意玩弄生靈,緻使神州處處漏洞,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嗎?”
“嘿嘿嘿!”
趙書航垂首失笑,披頭散發彷如厲鬼,散發着令人心寒的陰邪之意,緩緩擡起頭來,露出了一張猙獰恐怖的臉龐,邪意無比道,“本祖當然記起來了,那可都是本祖的傑作,不曾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會翻舊賬。
要知道,那幾個老鬼的門人弟子,如今都不知道這些往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吳明伸出右手食指,無聲指天。
“哼,那三個老鬼果然不是東西,明明已經立下了誓約,竟敢違誓,看來今古是無人能夠阻止本祖成道了,你也不行!”
趙書航恨恨瞪了天空一眼,轉而邪笑道。
“嘁!”
吳明嗤笑一聲,不屑搖頭,淡淡道,“那三個老家夥,确實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誠信這方面,卻是足可稱道。”
“嗯?”
趙書航眉頭一凝,有些訝然的看着吳明道,“不是他們幾個老鬼,那又是誰告訴你的,本祖想來,便觀諸天,應該沒人知道這些隐秘才對。”
“堂堂魔祖,太讓人失望了!”
吳明搖了搖頭,指着天,看着地,淡漠道,“天知地知,怎能說無人知曉呢?”
“少在這兒胡吹大氣,故弄玄虛!”
趙書航面色冷然,獰聲道,“本祖雖然并非本體,卻也知道,當年混沌初開之後,那些所謂的大能者,為了超脫,一個個自以為是,選擇神融天地。
嘿,雖然成了不死不滅,可一個個卻是再無自由身,即便是這神州證道祖地,曾經有過的意志,也被壓制,乃至湮滅。
若是真的是神州意志醒轉,本祖不可能察覺不到,更不可能毫無所覺。”
“是啊,魔祖這點能耐還是有的,畢竟你吸收了人族三大聖祖的心魔,即便以他們的力量,合力都無法消滅你!若非引你入甕,與他們一同神融天地,恐怕如今的神州,早已化作魔國地獄!”
吳明點點頭,好似深以為然,意味深長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呢,苟氓!”
“什麼?”
趙書航豁然變色。
苟氓,蠻族聖祖,開天辟地以來,堪比三祖的恐怖存在!
衆人更覺不可思議,乃至毛骨悚然。
鑒于吳明之前所說的諸多隐秘,這多半是真的,那麼……他們一直在與魔祖,乃至蠻族聖祖合作,戕害人族俊傑?
一念及此,多半都是冷汗涔涔,更有心志不堅者,心神搖曳,近乎被心魔吞噬。
“你到底是誰,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秘密的?”
趙書航目中第一次出現凝重,乃至慎重,好似一次正視吳明,将之看在了眼中,當成了平等的對手。
無它,吳明所說的這些秘密,他可以用性命擔保,絕非神州生靈所言,更不會是三祖所傳。
否則的話,他不會沒有絲毫察覺。
這并非是自大,而是自信,身為與三祖同等的存在,若是三祖有所異動,絕對瞞不過自身感知。
更何況,但凡有生靈言及這等秘事,無論做的多麼隐秘,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這就是神融天地的強大與恐怖之處!
哪怕其本體沉眠,亦或者說,在對抗,乃至磨砺,甚至是與三祖争奪神州天道的掌控權,依舊有着這等通天徹地的手段。
“很意外是吧?”
吳明嘲弄的看着趙書航,好似在看一個無知的白癡,冷然道,“你雖然善于玩弄人心,卻是從未認真學習過,有關人族的力量。
根本不會知道,一句老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麼簡單的道理。
所以,你蠱惑了祖龍,勾結了混沌魔神,令的神州内亂頻發,妖族與蠻族肆虐,千萬年來,從未有過哪怕一天的和平。
而在外域,更是有魔族虎視眈眈,屢屢進犯神州,造成滔天殺戮,外憂不斷,生靈塗炭。”
“你是想告訴本祖,是那條小泥鳅和那些自高自大,目中無人的蠢物,洩露了消息嗎?”
趙書航冷笑一聲,獰聲道,“現在他們都是自顧不暇,多半甚至沉眠不醒,朝不保夕,巴不得神州動蕩不休,好有可乘之機,怎麼可能會洩露這等秘事?”
“是啊,說來說去,無人會洩露你的秘密,但我現在總算明白,你怎麼會輸給那三個蠢貨了!”
吳明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淡淡道,“因為啊,你真是蠢的可以,蠢到家了都猶自不知!”
“那你倒是讓本祖看一看,本祖哪裡蠢了?”
趙書航出奇的,沒有暴跳如雷,反而透出好奇之意。
雖然恨不得将吳明抽筋扒皮,乃至抽魂煉魄點天燈,但他更想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如此才能亡羊補牢。
“天色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吳明看了看天,神色顯得異常認真,似乎真的像是一個顧家好男人在打量天色,垂首之際,淡漠無情的目光,落在了趙書航身上。
呼!
清風徐徐,氣溫微涼,卻好似蘊藏着壓抑到了極點的滾滾驚雷,更有一股無與倫比的超凡偉力,自吳明身上徐徐升起。
“這是……”
看着吳明背後升騰而起的天輪寶光,還有那接天連地的偉岸身影,不僅是趙書航勃然變色,其餘衆人更是目瞪口呆,有如見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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